“欸不打了不打了,谁赢了啊?”
“肯定是瓦娘啊,克老头从来没赢过!”
“那是克老头一直让着她好吧。徐姨说过克老头是我们这里法力最强的。”
“呵,别了吧。瓦娘收拾人向来都是她占理好吧。”
小孩儿们交头接耳,探头探脑。
酒吧的门蓦地一开,走进两个刀剑男士,一高一矮。
矮个子男士萤绿的眸子在酒吧内一扫,迅速锁定了藏在酒吧阴影里的吃瓜小群众。
“靠!萤总来抓人了,快跑快跑!”孩子们推推搡搡,作鸟兽散。
然而另一位有着半长银发的略高的刀剑男士移速极快,一眨眼便挡住了顽童们的去路。
“往哪里去?”他淡紫的眼居高临下地落下目光,面无表情。
“呃……呃,骨喰大人……”孩子们交换着慌张的眼神。
萤丸跳跃几下,从另一侧“包抄”过来,点名道:“欸,小芋头,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小芋头低着头支支吾吾:“加、加练……”
“今天的训练呢?”萤丸的口气好似很温和。
“没……还没……”
“今天萤丸大人有事,是我代课。怎么?觉得我好欺负?”骨喰藤四郎抱着手,散发着冷冷的低气压。
“嘤嘤嘤就这一天好不好?今天周年庆,我们不训练好不好?”其中的一个小女孩眼泪汪汪,非常大胆地拉了拉骨喰藤四郎的袖口,“我们一直都有好好训练的,以后也会乖乖训练的……”
“……”骨喰藤四郎向萤丸投来征询的目光。
孩子们都鬼机灵。发现撒娇卖萌好像有用,他们便都唰啦一下围过来,嘤嘤呜呜哭作一团。
汪克行和佟丽瓦这两位“前辈”,在一旁“冷眼旁观”。
萤丸坐在桌沿,上下晃动着小短腿。他的身形容貌与这些孩童们差不多,娇小稚嫩。他有天使一般乖巧纯真的脸庞,柔软细腻的银色短发。
但他是一把大太刀。
“不可以哦,乖啦,”萤丸露出可爱的笑容,却下达着可怕的命令,“不把今天该完成的功课完成,不许睡觉哦。快去吧。”
汪克行和佟丽瓦见怪不怪。
孩子们垂头丧气地跟在骨喰藤四郎后面。
萤丸转向汪克行和佟丽瓦:“你们俩趴地上干什么?‘酒点半’要开始营业了,快起来干活。”
还未走出酒吧的孩子们,其中一个突然冒出来告状:“报告萤总,他们俩刚刚打架了!”
“哦?是吗?”萤丸歪了歪头,笑着看向汪克行和佟丽瓦,“和颜悦色”,“你们两个小可爱又是因为什么打架呀?”
汪克行:“……”害怕。
鹤丸大人一般懒得管,但萤总最见不得的就是他手底下的孩子们互相谩骂,打架斗殴。
又一个小孩来了个“精辟”的介绍:“克老头背着瓦娘偷女人!”
汪克行唰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大声指责:“我呸!胡说八道!”
佟丽瓦:“……”有点好笑,不想解释。
“哎呀,是谈恋爱的问题吗?”萤丸收回严厉的气场,有点愉悦地笑了一声,“你们也到这个年纪了呀——”
“啊,不是,啊这,我的意思是……”汪克行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萤丸根本没管汪克行的尴尬,抬手一指吧台角落的鹤丸国永:“说起爱情啊,你们可以问问你们家鹤丸大人呀——他的主人季白梨可是令全刀剑世界疯狂的女人呢。是吧,鹤丸?”
鹤丸单手撑着下巴,眯着微醺的双眼,不置可否。鸦羽般浓密的银色睫毛半掩金眸,显得他很是放松,似乎有机可乘。
“啊?鹤丸大人曾经是季白梨的刀吗?”自小跟随鹤丸国永长大的佟丽瓦非常惊讶。
“是啊,他都没有跟你说过吗?”萤丸眨眨眼,“哦我明白了。你们若是知道了,肯定天天缠着他东问西问,想想确实很麻烦。”
不,不会。凭鹤丸大人的气场就可以屏退一堆人。汪克行心想。
福利院的人们大多都不太清楚身边的刀剑男士的过去,一来大家都心宽仁厚,并不在意,二来他们也不怎么了解刀剑世界的事情,知道了也搞不懂记不住。
所以福利院的刀剑男士们互相间都了解一些,但并不会主动告知一同生活的人们有关他们的事。
“欸对了,鹤丸,你是不是也喜欢你那位漂亮的主人?”萤丸难得看到鹤丸国永这样没有防备的样子,顺便八卦一下。
鹤丸国永将酒杯往桌上轻轻一磕,抄了下汪克行的“作业”:“胡说八道。”
汪克行:“……”尴尬得想死。
佟丽瓦:“……”好笑,要忍住。
“哦——”萤丸笑着晃晃脑袋,“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啊,鹤丸。”
鹤丸国永没回答,起身离开酒吧,临走前给汪克行和佟丽瓦留下一句话:“你们俩自己去找山姥切。”
管他什么破事,扔给山姥切国广处理。
“他好像真的心情很好,”萤丸点头,“他最讨厌山姥切老师了,之前连提都不会提。欸,他今天遇上什么好事了?”
汪克行和佟丽瓦面面相觑,一同摇头表示不知道。
“鹤丸大人为什么跟山姥切老师不对付?”佟丽瓦也很好奇。
萤丸摆摆手:“不清楚,估计跟季白梨有关系——季白梨是他的逆鳞,你们别找他瞎问。他生气了我可不管你们。”
“哦……”
“好啦,要营业了,都麻利点,”把错位的桌椅收拾回原位后,榔头叔打理起吧台的瓶瓶罐罐,“小汪,小瓦,赶紧去换衣服化妆。”
“好,来了来了!”
鹤丸国永确实心情不错。
夜幕一口一口吃掉火烧云,灿烂的黄昏渐渐黯淡下来。春寒料峭已过,从脚心可以感受到被烘烤了一天的大地的暖暖的温度。
微风拂面,散去微微酒意。
他很久没有这样快活过了。
在他暗淡的记忆中,连他最心爱的女孩也没有颜色。
只要他回想,脑海里便只会是那个午后。
那天的天气怎么样?好像是灰扑扑的,可能要下雨了吧。
他还抱着一束玫瑰,是季白梨的花园新开的一丛。女孩想要,他便裁剪了送过来。
玫瑰是什么颜色的?不记得了。玫瑰嘛,要么白色,要么红色吧。
他就只记得这束没有颜色的玫瑰,以及推开画室门——
那个已没了呼吸和心跳的女孩。
季白梨剥夺了他所有的色彩。
他是一只苍白的“鹤”。
“双翼蝶”……那个叫佟丽华的小孩跳的舞确实一般,比起季白梨差太远了。她只不过是纯粹的模仿而已,没有领略到精髓。
但,鹤丸国永承认,在“春蝶振翅”的那一瞬间,他又再一次看到了他那个破茧成蝶的女孩。
这是他看到的,最令他“心动”的舞蹈。
他的记忆开始升温,就像冬去春来的大地,万物都慢慢有了生机和色彩。
他回想起了季白梨给他跳的舞,在一片堪称艳俗的姹紫嫣红之中,在一幕粉樱零落的浪漫春风之中。
他想起她大红色的舞鞋,想起她白色的裙,想起她的笑,她的声。她黑紫色的胎记,像永不褪色的媚人眼影。
在“酒点半”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季白梨坐在他身旁。
琉璃彩灯绚烂的光印在她光洁的脸庞上。
她的长发盘起,露出莹莹的脖颈。她穿着蕾丝半袖的黑色短裙,手臂上是一串黑色的蝴蝶飞花的纹身贴。
“鹤丸,你醉了吗?”女孩笑着问他,沾了薄酒的嘴唇闪着光。
“没有,怎么可能。”鹤丸国永说,半眯起眼睛。
“真的吗?”季白梨凑近了一点,她耳垂挂着的银色几何长耳饰晃动着,“那怎么办?你快醉吧,或者装醉。”
“……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笔记本——你都写了我什么呀?”女孩晃动着高脚杯。
玫红色的酒液险险地擦过杯沿,仿佛像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鹤丸国永拿出笔记本,递给季白梨。
季白梨睁大眼睛,噗嗤一声笑了:“鹤丸,你真的醉了。”
“没有。”他固执地将本子又往前递了一些。
季白梨没接,抿了一口她的酒:“不要。”
酒精的影响让鹤丸国永的思维有些迟缓。
他皱起眉:“为什么?你不想要吗?你不想要家主的位置吗?”
“我想要的话,你会给我吗?”季白梨冲他眨了眨眼。
他单手撑了撑下巴:“嗯……可以考虑。”
女孩笑了起来。她的眼亮晶晶的。
酒吧内忽闪忽闪的斑斓灯光让鹤丸国永看不清季白梨到底是——
笑了还是哭了。
“那我不要呢?”他听见女孩说。
鹤丸国永把本子放在桌上,他的吐字有些轻微的模糊:“麻烦……那你要什么。”
酒吧内的火爆音乐突然炸裂开来,连带着疯狂闪烁的灯光和摇摆的人影。
“你猜?”女孩还是笑着,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不猜。”鹤丸国永脱口而出。
季白梨倾身过来。
他闻到了女孩身上被体温暖热的甜美的香水气味。
“我想要……”女孩在他耳边轻轻吐息,“我要他们不得安生。”
“嗯?”鹤丸国永将女孩推开,“你说什么?听不清。”
“我要他们为你陪葬。”
女孩说的话太轻了,在混乱的酒吧里就像一缕稍纵即逝的风。
即使后来他无数次的酒醉之后努力回忆,他也想不起当时季白梨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她说话的口型。
他只在当时清晰地感受到,酒吧里音量过大的重金属音乐震荡着他的肺腑,酒精刺激得他的心怦怦直跳。
在光与影里的女孩像一只魅魔,危险而迷人……
他好久没这样快活过了——
他的记忆从他与她的最终,回到了与她的最初。
冥冥中鹤丸国永有个预感:
虽然已经太晚了,但他或许终于快要真正读懂这个谜一样的女孩了。
提前说明一下嗷~山姥切老师的故事会嵌套在鹤丸大人的大故事里面的啦~(他们俩关系还是比较紧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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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本是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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