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本丸至今從未有外人參訪,他們的主人不是那種好客類型,更不曾主動邀請他人來拜訪作客。
這裡除了審神者本身外,就只會增加刀劍男子的數量。
山姥切國廣的印象中,政府軍不曾親自派人來本丸視察,頂多透過視訊過程時稍微瞄見軍方的外貌穿著。
現在竟然能撞見從未有過的先例,讓他無法移開視線,作為旁觀者觀望著事件發生。
山姥切國廣目睹隨時要爆發衝突的審神者與政府軍,雙方僵持不下,各自堅守自己的守則不願退讓,這也讓他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壓迫,有股強烈的窒息感充斥全身。
場面緊迫盯人,兩方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在這平靜祥和的本丸中,竟然曾有過因政府軍介入而導致的流血衝突。
政府軍先發制人,浩大聲音響徹在整間鍛造場之中。
「身為審神者的您……這是在向政府抵制嗎?」
冰寒的語氣分明是想以政府的權威來壓制不願服從命令的審神者。
充斥門外的政府軍數不勝數,完全想以數量壓制眼前身分特殊的審神者,絲毫不理會這個人最初的不情願,二話不說就闖進本丸。
政府軍有意將能逃脫的路線全部堵住,還不斷從外頭竄入人群,朝他們步步逼近。
這也讓審神者出面擋在最前頭,即使孤立無援也毫不示弱,語氣相對平淡無起伏,所說出口的話卻格外諷刺,反諷著在場所有入侵者。
「擅自闖入宅邸的人,本就沒有權利在別人家撒野,即使是政府軍派來的……。」
山姥切國廣能看出主人相當冷靜在應對,平靜的背後是平時鮮少展現出的慍色,某種怒火潛藏在字裡行間中。
「我們只是認命行事,系統顯示出您這裡有所異狀……。」
說的同時政府軍將視線左右掃過,最終緊緊盯著審神者的後方牆角處,正有著一位被擋住的身影。
留意到政府軍凶狠的神色也讓審神者語調上揚道:「根本是小題大作,這樣平靜的本丸,何來問題? 」
即使是四面楚歌,主人的氣勢依舊不輸人,還心有餘力關注後方不遠處的狀況。
審神者朝著後方少年投以溫柔一笑,以此作為安撫。
為了確保政府軍此次的目標未受到任何攻擊,主人的目光一直留意在身後的人身上。
由前段談話可見,審神者沒有打算在此退讓,這也讓擅闖者採取更強硬的說詞,話中帶有威脅道:「唉!究竟是怎麼鍛出這樣不明的刀劍?原先是不打算追究您未經允許、私自先行鍛刀之事,但看來……您並不打算配合。」
「……。」審神者頓然無語,他確實沒有要讓步。
「您要知道……未入刀帳記載的刀劍本就不尋常。」政府軍繼續嚴肅道: 「我們只是在確認無傷害之前,請您將祂交由我們處置。」
審神者聞聲色變,依照他過去對政府軍的了解,處事方式相當不人道,對於未記載於刀帳上的刀劍皆會被視為「會帶來風險的存在」,又會如何處理此事不用多說也能預料的到,會是何等殘忍。
這些話似乎成了導火線,審神者勃然大怒:「交給你們處置?不就只會抹滅掉那些可能造成威脅的存在吧! 」
「……。」這次換政府軍啞口無言,這段沉默代表著默認。
審神者有些不屑再交談,他冷笑道:「說什麼在無傷害以前……他本身就不會影響任何人!你們何必剷除所有萬物? 」
明確指出雙方在處事上的差異與不同,審神者堅持不願在此將少年交給政府軍保管。
見主人強勢態度,也讓政府軍堅持己見,大聲怒吼著:「任何不知名的刀都有可能成為阻力,您又如何確定祂不是敵人安插進來的內奸!?」
看著雙方一來一往相互喝斥,身為焦點的少年下意識顫抖身軀,無法理解這突發狀況為何產生,情緒十分緊繃,早已被這份壓力與不安壓垮而蹲坐在地上。
如果可以,祂也不願造成衝突。
少年使命地掐著自己的雙腿,越壓越緊、指痕越陷越深。
看來無法達到共識,安撫只是一時,容忍總有時效,當兩方都不退讓的情況下,結果究竟會傾向何方?
主人強調著:「他也是刀劍中降臨的付喪神,即使未被記載流傳自今,也是該被尊重的神明。」
這群擅闖之人所要剷除的對象,不該如此隨意斷定為敵人來消滅。
即使如此,政府軍還是有話說:「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將一個會危害歷史可能性的刀劍留在這!」
四面八方的敵意持續擴散,這群人並未因審神者前面那番話而改變決定,即時中肯有理,對於向來公私分明、說一不二的政府軍來說,根本不會考慮規定之外的處理方式。
畢竟與這把刀劍男子相處、產生感情的是審神者,而不是這群人。
「他究竟是名為何物?刀派歸誰?都還是未知數,您又能確定他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永遠作為我們的力量?」
政府軍持續質疑著這把來歷不明的刀劍,問話相當尖酸刻薄。
能理解這樣未知的刀靈會受到多少排斥,站在旁人的立場又會有多擔憂。
審神者握緊雙拳,急切道:「我會找出他出自於誰手中,也會證明這把刀本身的存在並非禍害,除此之外的處理方式我通通不接受!」
深知要是現在妥協交出這把刀,有預感少年的下場勢必會被刀解,要是等到那個時候才在後悔就來不及了,不情願就此了結這樣奇蹟般降臨的緣分,就只能奮力對抗眼前的人。
山姥切國廣從這樣的衝突中看出主人極力維護著「這把被視為敵人的刀劍」,審神者此時此刻所下的決定就是相信這把刀不會叛變。
但這都是以審神者的立場來說,依舊沒能僅憑幾句話就消除旁人的擔憂,雙方間的摩擦逐漸加重,隨處可見的敵意將此刀視為犯錯之人,沒有一絲憐憫,也無任何同理心。
政府軍再次勸說著: 「您就別再為了毫無干係的刀劍做出抵抗行為了,這對您毫無好處!」
話語伴隨著出鞘聲傳出,眼看這些人沒有打算就此通融,抱持著會兩敗俱傷的結果將劍指向審神者。
談判形同破裂,政府軍不再顧及審神者的意志而有所行動,一個眼神示意下是要強制突破,那看似毫無轉圜餘地的場面,也讓衝突在此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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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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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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