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萬物皆會受損,那些翱翔天際的小鳥也有跌落地面衰竭的時候。
「那我呢? 」即使受傷會感到疼痛,卻與人類有所不同。
他是從刀劍中誕生的付喪神,這是審神者帶給這把刀的認知。但是,即使身為劍身、擁有人的個體,卻無法成為真正的人類。
「從中隱約也明白作為刀劍的我,本來就不屬於人類……。」
那一開始所說的家人,又該讓人如何接受?
「你會因被傷害而流血,會因難受而流淚,會受周遭影響而感到心痛,會因為不是真正的人類而備感難受,像這樣受到各種情緒影響的你,比起人類來的更像是個人! 」
不是只有人與人之間才能建立家庭,只要雙方能接受,願意作為彼此後盾,那就算再多風流言語也無法改變身為家人的關係。
「主人……。」
眼角因潰堤滑落的水珠再也止不住,之中夾雜各種恐懼如洪水爆發。一個失去所有記憶的靈魂,對於這樣飄盪不定的自己會有多麼不安?
聽不清這段話的最後終結於哪裡,審神者的聲音也隨之遠去,只有某股溫暖的意念傳入體內,漸漸的壟罩全身。
靈力包覆著山姥切國廣,原先的疼痛也隨著恍惚的意識一同消逝。這之中除了感受到迫切想醫治好的心意外,還多了段苦澀的過往。
他聽見一陣聲響,那是主人的聲音,正激動說道:「從前真有這麼重要嗎?難道現在的你不快樂嗎!? 」
這段話良久才得到回覆。
「我也不清楚快不快樂……。」少年的聲音再次傳出:「什麼都不記得的我沒有其他回憶能拿來比對,這樣單方面接受您對我的好,這個感覺就是快樂嗎? 」
跳躍式的夢境穿梭在腦海中,山姥切國廣在這時想起在戰鬥的最後,耳邊迴盪的話語。
「後會有期。」
那是在自我意識即將脫離的瞬間,敵軍大太刀對他說的話。
這句話似乎代表著他們被敵人放水了!?在意識到這個事實時,頓時難以接受。
山姥切國廣明白是僥倖才存活下來的,這讓他實在不想承認。
隨之睜開雙眼,如夢初醒。
山姥切國廣脫離了原先的險境,在昏迷多日後的現在逐漸恢復意識。至於,出現在他視線中的身影是同為國廣的兄弟,看來對方無微不至地照料多時,不知不覺打起瞌睡來,完全沒注意到身旁動靜。
山姥切國廣發出沙啞聲道:「兄弟……。」
想不到聲音低沉,喉嚨乾燥仿佛身處沙漠多年未飲水,由此判斷似乎昏睡許久。
崛川國廣聽見陸續傳來的聲響後,瞬間被喚醒的他驚呼道:「兄弟!」
忍不住心中的喜悅,顧不及眼前的人傷勢還未痊癒,崛川國廣直接撲向前擁抱住對方,口中不斷說著:「終於……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
山姥切國廣是撇除三日月宗近之外,遲遲未醒過來的刀劍男子。
他自知這段時間讓夥伴擔憂了,接受著崛川國廣過於激動的相擁後,深刻感受到身為兄弟間無可取代的情感。
受到的委屈都能彼此安慰,遇到困難能相互扶持、一起解決,還能減輕不少內心存有的不安,他不由得慶幸這份得來不易的關係。
接下來山姥切國廣醒來的消息傳遍本丸,期間陸續有夥伴前來探望,他備受關心,人人都搶著要跟他說上兩句,雖然有點吵雜,但並不討厭。
可能是身體傷勢尚未完全痊癒,他失神了好幾次,無法集中精神來回應大家的問題,。
許多同伴撲了空,崛川國廣也以人剛甦醒為由,還需要靜養來向大家解釋,各自聽聞便先行離去。
房內再度剩下國廣兄弟倆,崛川替其換了條新毛巾,將水擰乾放置額邊,最後舉起臉盆緩緩站起,同時說道:「那我先去拿些餐點過來,兄弟有什麼需要隨時跟我說。」
「麻煩你了。」
卡嚓一聲拉門被關上,房內回歸了原有的平靜。
太陽西下已一時,時刻不早,外頭除了蟲鳴聲外並無聲響。
山姥切國廣短暫陷入耳鳴,有種不切實際感,就好像還沒有真正清醒似的,神情恍惚。
他的時間仿佛還停留在那場戰鬥之中,甚至是更久遠以前的本丸。
在意外得知過去事情的他糾結於此,無法輕易切割掉這些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似乎還活在舊有的時空中無法與此時此刻的現實搭上線。
一直揣測著腦中這些無法不去理會的記憶片段從何來起?
以及他無意間得知到本不該知道的「敵人心思」,貌似透過上次戰鬥中,山姥切國廣將自己的「打刀真身」刺進大太刀眼瞳的那一刻起,就間接有什麼情感流進心海。
「即使會讓『曾經重要的人』傷心,但也已經無法停止。」
山姥切國廣輕甩著頭,想拋開揮之不去的聲音,卻無法如他所願。
迴盪在腦海中得話語,所指的重要之人是誰?
「所能為『自己』做的就只剩下這些,比起他人、更重視『自己』的心意。」
現在的對立的立場,如今共識的夥伴,這些都是為了自己、不為他人的行為。已經無法選擇那條更安然度日的未來,是那把大太刀做出的抉擇。
跨越了本不該越界的界線,這樣的人已經無法回頭。
無論是最初於厚檻山的相逢,還是過去的往事,都讓山姥切國廣覺得自己與這把大太刀有所相似,他們在某些方面上有了重疊。
是某種自卑感在作祟,他與那把刀之間所擁有的共通點。
「同樣是仿製品啊……。」
那刀身佈滿著與三日月宗近雷同的月亮紋路,這讓他記憶猶新打從心底忘不了。
山姥切國廣回想起在被敵軍擊中最後一擊前,那幕閃過眼中的字跡於刀柄上刻著謎月二字。這名字、這紋路,都與夢中審神者挺身保護時所喚著的名字相同。
主人曾經拼命守護的刀劍與現今在敵軍的那把大太刀是同一人啊!
至於,是什麼讓現況變成如今的模樣他也不清楚,甚至連那把大太刀放不下什麼都不明白,只能從這蛛絲馬跡下能確信一件事。
那把刀希望做的事是從不存在。
山姥切國廣終於醒了!恭喜恭喜!
題外話~算是我的認知
一把刀如果是太刀或大太刀,型態多半是青年(撇除螢丸雖屬大太刀卻是小孩子型態)
如果是打刀將是少年
如果是短刀就是偏小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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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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