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将药方放回桌上，和妹妹在桌边对坐，看着这药方和妹妹相看两无言。沉寂许久，黎簇说话了。“妹，这药方一看就不对…要给吴邪吗。”
“……”黎奚徊咬着嘴唇，面色纠结。“但母亲说，这药方是对的。”
黎簇知道妹妹口中所说的‘母亲’是那位地下神庙中的女子，也是这古潼京的主人。她说的话，应该不会错。
“之前我在整理书籍，母亲给我讲了关于这药方的事。”黎奚徊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当初古潼京人为了能够和她对话而研制出来的。”
“为了和她对话，就给做毒药给自己吃？”黎簇张大嘴，惊得下巴要掉在地上。
黎奚徊点点头，将母亲讲给她的药方背后的故事讲给黎簇听。
千年前‘她’还没来古潼京，那时古潼京还没有名字，只是坐落于巴丹吉林沙漠深处的一个国家。
此时它饱受辽的骚扰，潼京王不堪其扰，正在考虑要不要投降主动并入辽国时，‘她’来了。
‘她’落在古潼京时，天生异象，惊动了潼京王。王身上有着一丝龙气，勉强可与‘她’进行沟通。
潼京王认为‘她’是神明，于是向‘她’哭诉王城接下来要经受的劫难。
‘她’应允了潼京王的诉求，并与他达成了协议。‘她’会为王城解决干旱危机，也会为王城提供保护，任何人都不会找到通往这里的路。
而‘她’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为‘她’修建一座地下宫殿，‘她’需要在这里休养生息。
‘她’一旦沉睡，苏醒时间不定，怕是不能及时感知到王城的事。于是‘她’将自己的一只眼取出设下限制，交给了潼京王。
‘她’告诉王，要他在所有居民身上纹上一只眼睛的图案，这样古潼京居民就可以在离开保护范围后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同时，那只眼可以代替‘她’记录王城发生的事。就算‘她’陷入沉睡，等‘她’醒来时也能知晓王城里发生的一切。
接着。‘她’为了表达诚意，一挥手为王城居民召唤来了一条河流，解决了这里的干旱危机。
“老师，提问！”黎簇突然举起手，黎奚徊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黎同学请讲。”
“我当时和湾姐他们是掉进一条河里才进的古潼京，就是你刚才说的那条吧？”黎簇问道。
“母亲说，进古潼京的路只有两条，一是海子，二就是那条河。”黎奚徊解释道。“如此想来，应该就是那条。”
“我明白了老师，您继续。”黎簇像个乖学生似的，认真听妹妹讲故事。
解决了干旱危机，‘她’已经展示了‘她’的诚意。由此，潼京王立刻开始着手建造地下宫殿和全员纹身的事。
他把那只眼镶嵌在他的王冠之上，并成功寻到了一处完美的地方来建造地宫。
‘她’对住处没什么太高要求，但王想着要为神明修建一处奢华的宫殿，于是时间不断推迟，最后花了五年时间才修建完。
曾经他们在地下看到的那些山洞，其实就是当时没建造完的宫室。‘她’强烈拒绝王再修建下去，王不想忤逆神的旨意，这才宣布地宫建成。
‘她’到来后，还将游荡在王城周围的怪物——九头蛇柏给驯服了。它是潼京人信奉的东西，原本每个月都会向它进献牛羊，以免居民被它吃掉。
现在它被驯服，开始替‘她’守护整个潼京，凡是有外人企图靠近王城范围的，都先会被它给吃掉。
王城在地上原是有一座九头蛇柏雕像的，曾经当它是为祸一方的妖物供奉，如今可真是他们的守护神了。
于是他又地宫中修建了一座巨大的九头蛇柏雕像，留作祭祀用。
就此以往的每年各个节日，王都会带着众人来到地下宫殿，在‘她’沉睡的神庙前祭拜。由史官在台上将每段时间的记事念给‘她’听。
‘她’有时处于清醒阶段，有时是浅眠阶段，所以会听到他们的声音，也会给他们一些回应。
‘她’没办法与普通人沟通，他们的精神不能承受强大的威压，会疯掉的。‘她’就只能通过周边环境，来传达‘她’听到了这件事。
虽然‘她’可以与王有交流，但也是会耗费他的精神，长此以往是会积累下去总会精神崩溃的。
黎奚徊听到这里时问过母亲，为什么亲爹张启山可以直接在梦中与她对话，母亲只回答了短短的几个字。“因为他是张家人。”
联想到当初接族长出青铜门时，母亲说过她与张家有些渊源，她就怀疑母亲与张家之间必定有着很深的羁绊。
王得知这件事后也心有余悸，于是将王城所有会医术的人召集在一起，研究怎样可以与‘她’进行沟通。
潼京成原本就有巫医一类的人，他们有各种通鬼神的法子，但在‘她’面前都无济于事。
只是个令人失望的消息，他们不得不再另寻他法。就这样平静过了几十年，当年的潼京王已不再年轻。
他将自己的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并带着儿子来到神庙前祭拜告诉‘她’这件事。
这几十年，全国上下不管什么医生，都致力于研究方子，终于在一年前研究出来一个还未经过真正实验的成品。
那是混合了各种毒物的一碗汤药，看着颜色可怖，完全没办法下嘴。
一个年轻女人被选中，她将要喝下这碗药并尝试与‘她’沟通。成功，她就会成为王城的终身大祭司，直到她死。
失败，她就会由于摄入大量剧毒而毒发身亡。但她的家人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那女人端着碗，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很快她就身体僵硬，七窍流血，一副要毒发身亡的样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死了的时候，从神庙中射出一道金光，径直打进女子的正大张着往外吐血的口中。
女子倒地，血液不再向外流。众人都不敢上前，等了她缓缓坐起来，随后欣喜若狂，手舞足蹈起来。“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紧接着王得到了‘她’的话，是‘她’将自己的一滴血打进她身体里，在致命剧毒和能医死人肉白骨的血液的极限拉扯下，女子已经是一脚在阴一脚在阳。
“就是俗称的半死不活。”黎奚徊补充道。“如果会一些道法的人来看，就会发现她已经是阴阳两界都不认的了。”
故事继续，从此以后女子的躯壳将不会变老，直到她老死都会是年轻的模样。
自古以来为王称帝者无不追求长生不老，老潼京王也是如此。
但‘她’警告王，‘她’的血液进入普通人体内只会让他变成非人的怪物，除非用这种二者拉扯的方式维持体内平衡。
王顿时觉得自己现在就挺好，于是果断放弃，顺便当场封了那女子为大祭司。王在地宫之上建造了一座住所给她住，非必要不能离开半步。
女子在成为大祭司后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要她去取‘她’放在神庙门口的东西。
‘她’取下自己的几片龙鳞，和一小碗赤金色的液体。还有一包洁白的粉末，是用‘他’的龙骨磨成的。
‘她’告诉女子，除了这些材料还需要一些死人的肋骨粉。死人肋骨粉和龙骨粉分别是为了掩盖掉她身上残留的活人气息和逃避‘他’的视线。
“龙骨粉就是用当年母亲和‘他’打假获得的战利品——‘他’的骨头研磨而成。”
黎奚徊将脖子上挂着的白伞挂件取下，那挂件在她手中恢复了正常大小，任由黎簇打量。
“它也是‘他’的骨头所做，当年做伞剩了不少，如今就放在神殿内的宫室里，母亲说随便我拿。”
“正好今晚可以取一些来，连着药方一起给花爷送去。”
新王得到了原材料，立刻开始药物的制作。历经不到一年时间，最终版药方才确定下来，有王宫御医将其记录在医书上。
潼京城在‘她’的守护下安静平和地在沙漠深处生活了几百年，大祭司也换了二十几代。
某一年的节日祭典，最后一任大祭司得到‘她’传递的最后一条消息：
不久之后‘她’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最长时间的沉睡，在这期间潼京城有任何问题‘她’都无法感知。
经过几百年和潼京城居民的相处，‘她’与这些人也有了一些情感，并不希望他们陷入暂难当中。
‘她’陷入沉睡，怕‘他’趁机来这里找‘她’，二神打架，可不是普通人能抗住的。
于是她告诉大祭司，要她告诉现任王，他可以带着居民向别处迁移，总之尽量远离这里。
王不想离开，但在连续五年联系不上‘她’后，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王眷恋旧土，坚持在这里又住了四十多年。在他六十多岁临终前，他将王位传给王子，并要求王子带着城中居民离开这里。
他自己要葬在建造好的陵墓中，还不忘将那顶镶嵌着金瞳的王冠带入陵墓。
不是他不想还，而是自从五年前‘她’留下最后一条消息后，所有人就再也进不去古潼京了。
“母亲说，她在养伤，怕在沉睡时受到偷袭，只好将整个地宫区域永久封闭了起来。”黎奚徊解释道。
“后来王去世，新王将他安葬在陵墓中，随后下达了举国迁移的命令。”女孩的声音在宿舍内回荡。
“古潼京居民来到南方与当地人通婚结合，慢慢忘记了古潼京语，后来也就没人在身上纹眼睛图案了。”
“‘古潼京’这个称谓，也是后来由古潼京人用自己的语言音译而来。”
故事至此结束，黎奚徊讲了有半个多小时。她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杯来喝口水润嗓子。
“没想到篇药方还有这个故事呢。”黎簇感叹道。“只是这药方里的人肋骨可不好找。”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了，交给黑爷他们吧。”黎奚徊摇头，从包里拿出来一面化妆镜摆在眼前，又将领口拉下，露出雪白的脖颈。
“妹，你做什么？”黎簇看她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黎奚徊回道。她手握着一把短匕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在灯光的映照下，黎簇看见妹妹脖颈处的皮肤渐渐被一大片龙鳞铺满，他立刻就知道了妹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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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有宝贝疑惑蛇蛇做被子会不会有温度…
是这样的，蛇蛇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蛇蛇只是想让主人暖和一点而已，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温，只是觉得这样会让主人温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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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腿磕到床角，磕起一层皮，喷了酒精，那感觉十分酸爽，一瞬间整个喷都清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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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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