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你别介意。”
“没什么。”唐棠微微点头，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实际上，她在澳门的时候，唐家那些在码头、港口工作的伙计都是很糙的。说话一点不讲究，还经常聚众讨论日本动作电影。
守在唐家门口的那些保镖呢，大多都是男人，聊起的话题无非也就是那么多。
接触的人多，听得话的，唐棠也自然就习惯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遇到男朋友那样一个外表冷冽内心温柔的人，才会如此的放心不下。
几个人聊着呢，阿宁带着张秃子走了过来。由于之前在鬼船上的经历，阿宁那不讲礼貌的样子让唐棠现在都有些膈应，所以她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主动撩起话茬。
张秃子一看到胖子，忙过去和他握手问好，脸上带着熟悉的油腻笑容。
“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
胖子望着唐棠和吴邪，毫不客气地丢了一句“这秃子是谁啊”，语气随意，还带着些漫不经心。
“张秃子”是背后吴邪和唐棠起的外号，真要是和这教授打起交道来，每次两个人都还是认认真真地喊着一句“张教授”。像胖子这样毫不客气的念出内心想法的，属实是第一个。
吴邪一听不好，立马上前当和事老。
唐棠没吴邪那么软的性格，只记得张秃子那人怪异又油腻，说不定上次救她是想占什么便宜呢。
听到胖子说话，她忍不住笑出声，这笑声一点都没掩饰，明显极了。
看到她笑，张秃子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阿宁也急忙道：“忘记说了，这是我们的张教授，王先生，”她对着胖子使了个眼色，又对张秃子说，“这位是和我们谈好生意的王先生，也是本次活动的顾问。”
胖子一听立马哦哦几声，他试图挽救这尴尬的气氛，开始活跃气氛，与那张秃子套近乎。
却没想到那张秃子扭头看向了唐棠，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顶，语气莫名。
“我头很秃吗？”
不是，你头秃不秃你心里没点数吗？问唐棠干什么？
吴邪想明白了，他不应该担忧这张秃子去骚扰唐棠的。
唐棠是什么人啊？能看上一个秃子？
把这儿长眼睛的人拉出来，大家都会选英俊的小哥而不是一个谢顶秃头的秃子吧。
他被这一幕震的想笑，肩膀一直在抖动，那张秀气的脸憋的通红，看着张秃子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起来。
和他同一反应的是胖子，两个人如同一个妈生出来的双胞胎似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阿宁也有些受不了，她抚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呵呵了一声之后，努力挽回这微妙的气氛：“是这样的，饭马上就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这话一说，唐棠对着阿宁点头，率先离开。
这态度太理所当然，就像是不是在下墓，而是在进入一个地方接受招待一样，把自己身份抬的可高了。
阿宁看唐棠，越发地觉得眼熟，但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是谁。
见人走了，胖子就和那张教授交流起来，期间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事情，让张秃子咬定认为胖子是个公安机构的战士。
吴邪听了又是一阵笑。
胖子虽然长得胖，但性格特别好。在唐棠这儿做性格评价的话，吴邪是70，胖子是85，张秃子是20——还是个人情分。
吴邪性格好是好，但是太软绵了，许多事情都看不到本质结果。
和他认识这么久，唐棠从来没见过他生气急眼，这样的人很适合当朋友，也很适合作为一生的伴侣。
但他性格太过于软绵，再加上阅历不是很丰富，未来很有可能会像吴三省下套一样，无脑跟着别人的脚步走。
胖子的分比吴邪高，一是因为这家伙是个开心果，不管什么话题一摆出来，气氛都热络了许多，二是因为这人看起来比吴邪粗，但实际上非常有思考量，在得知张秃子的身份之后，还愿意低着头继续交流。
张秃子……算了，张秃子那点分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唐棠非常肯定自己没有按脸打分，也没有歧视他谢顶的意思！
说是吃饭，实际上是在进行一个小会。
阿宁摸不准海斗里面到底有什么，一直在询问胖子的意见。那胖子看起来怪不正经的，聊起正式话题倒也来了劲儿，很快就把海斗里的问题一二三全部摆出来，听得吴邪频频点头。
计划定在下午时进行，中午聊天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喝了些椰子酒，吴邪酒量不好，觉得头晕就跑去睡觉去了。
唐棠一个人靠在船杆上，手里捧着一小团生米，小海鸥落在她的身侧，试探性地轻轻在她手心里取食，看起来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妹子在这儿喂鸟呢？”
唐棠：……
又来了。
几乎不用扭头，唐棠都能知道是那个张秃子。
唐棠喝了酒，脸颊有些泛红，她懒散地靠在杆上，手臂稳稳地伸出，没有一丝颤抖。那双狭长的凤眸半阖，纤长的羽睫微颤，眼下扫出一片阴翳。
张秃子往前走了几步，海鸥听到脚步声受到惊吓，扑拉着翅膀快速飞向了天际。白色的羽毛落下，散了一甲板。
唐棠叹口气，扭过身子看着他，语气不怎么好。
“张教授，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秃子：“我嘛……”
他吐出了两个字，后面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如同手机突然卡屏了一样，无法流畅的继续进行下去了。
唐棠无奈地伸手揉了揉眉间，脸上露出些疲态。
张秃子沉默了半响，最终问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张教授对这个感兴趣？”
张秃子摇摇头，他站在唐棠身侧，如她一样去眺望远方的大海。可能是他眼神发生了变化，也可能是此刻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贱兮兮的笑，此刻那张有些浮肿的脸竟没那么油腻了。
唐棠顿了顿，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可能是在用有色眼镜看他。沉默了一下之后，在酒精上头的催动下，她缓声道：“我是来找一个人的，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张秃子放在裤缝旁的手骤然握紧，随后又缓缓松开。这个动作很小，再加上唐棠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所以并没有发觉他的任何异样。
唐棠说，“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所以，张教授就不要再缠着我了。”
张秃子没说话，沉默地站在唐棠的身侧吹着海风。一直到唐棠离开，那有些微胖的身影也没有任何动作。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秃子缓缓走到唐棠之前站着的位置，伸出食指擦了一下她曾经用胳膊靠着的地方，捏起指尖细细摩擦着，就像是在回味什么东西一样。
矮胖的背影在蔚蓝无边的大海、天空衬托之下，竟显地有些落寞。
看完整出戏的胖子终于走出来，他拍了拍张秃子的肩膀，和他一同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语气凝重之余带着些安慰。
“张教授，没关系，被女人拒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赶明减个肥、买点生发洗发水，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张秃子：。
张秃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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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怒海潜沙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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