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个胖子在这样狭窄的地方开路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我们爬得很慢，有时候还要等他缩屁股肉和肚皮，不知道过了多久，胖子突然在前边大喊有光。
胖子一下爬的极快，看样子他这样的体形，要在这么个洞爬出这个速度已经是奇迹了，我看到那光也越来越强烈，心想难道真给我们碰到怎么好的运气，这个小洞竟然是通到地面上的？终于，胖子第一个爬出了这个洞，他刚出去，我就听到他吓得大叫了一声：“我艹！！！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爬出这个洞口，外面只有一小块突起的地方可以让我站立，再往外就是悬崖了，往下最起码有十五米的高度，而且风非常大，我只有紧贴着崖壁来观察这个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看到的地方，在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粗略估计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洞顶上有一道大裂缝，月光从这个裂缝里照进来，正好可以勾勒出整个洞穴的轮廓。我现在的位置，就在是靠西边的洞壁上，上下都没有可以攀爬的东西。
我扫视了一下，发现我们周围的洞壁上，也密密麻麻的全是洞，足有成千上万个，那密集的程度，就好像这个洞壁被不同口径的超级机关炮扫过十几遍一样。
而最让人感觉到震撼的是，这个洞穴的中间，有一棵几乎十层楼高、十人环抱也不一定能抱起来的大树。而那棵大树上，还盘绕着无数条电线杆一样粗的藤蔓，这些藤蔓纵横交错，几乎缠绕了所有可以缠绕的东西，它们的分支如柳条一样从树上垂下来，有些挂在半空中，有些已经垂到了地上，甚至还有些藤蔓干脆从洞壁的孔洞里伸了进去，举目可以看到的地方，几乎都有蔓延过来的藤蔓，就连我们这个洞口的边上，也爬着一两根。
如果仔细去看，还可以看到靠里面的树枝上还挂着很多东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果实，但是看着这些东西的轮廓又似乎不是，这些东西藏在浓密的藤蔓后面，不时还给风吹得抖动几下，十分的诡异。
而这个天然洞穴的底部，有一条石头的围廊，从一个祭祀台一样的小型建筑开始，一直通到树冠下面，我依稀可以看到，那围廊的终点，是一处有十几级台阶的石台，上面放置有一张玉床，上面竟然好像还躺着个人！距离实在太远，除了一个轮廓之外，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不敢下定论。
这场景让我震撼又不安，却让那胖子兴奋了起来，他坚定地认为下边的人就是鲁殇王，墓里最大的宝藏就在这里。
“今天我胖爷就来替天行道，收拾收拾你这个没职业道德的，让你知道倒斗就是这个下场！”他说得兴起，也没想自己是干什么的，连自己也一道骂进去了。
我没理他，跟潘子说既然这里没事，那我先往回走，把小白带回来。
“小三爷，您不能去。”
“你可不能把他带回来！”
我眯着眼看向了后说话的那个胖子，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在心里弥漫开，而潘子之后说的话更让我如鲠在喉。
他说：“死胖子，就知道你早晚会露出来马脚。说，你不仅认识那个小白，而且还很怕他，是不是？”
那胖子见势不好想溜，但奈何环境实在不允许，被我一把抓住了。
我满心被欺骗的愤怒问他：“你到底瞒了什么，要不说个明白，今天我们谁也不用走了。”
胖子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好讲了实话：“这又不是故意的，从我第二次见你们，那……那个家伙就在旁边了，我就是想说也不敢说啊。”
潘子闻言从鼻子里发出声嘲讽的哼声：“呵，所以你先前的时候，既不敢背对他，也不敢看他，脚总是朝着反方向准备逃跑。”
胖子只是嘿嘿地笑，被我一块压缩饼干砸到脸上，让他赶紧说正事。
我隐约有预感，他接下来说的东西会让我很难受，可我还是很认真地听了下去，不漏一个字。
胖子说他不久前来过这墓一次，只不过是自己悄悄跟着一群外国人来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小白。
下地嘛，有大赚头的墓都是九死一生，所以他很好奇为什么那队人要带一对文弱拖油瓶师徒进墓。
胖子是个油嘴滑舌却不让人厌恶的人，好奇这件事就一定要弄个明白，奈何这一队雇佣兵实在没几个长嘴的，还大多说鸟语，最后还是在碰到了事儿之后才知道的。
“碰到尸蹩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教授拿出来了一种药剂，说是对这类东西很有用，牛逼哄哄的，”胖子一副看不上人的样子说道，“但那东西确实有用，只要启封，随便往哪里一丢，那群虫子立刻掉头，就跟不要命一样扑了上去。”
说到这里他神神秘秘地问：“而且你知道它们最后会怎么样吗？”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可从通道上冲下去救小白时看到的东西突兀地出现在了我脑海里。
我轻声开口说道：“它们会争抢，自相残杀，可抢到抢不到都会死。”
胖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想卖弄的关子被我一语戳破：“这，可以啊，看不出来小兄弟你也是个大智若愚的，刚才我还以为你真傻呢，原来是早有猜测啊。”
我对着胖子的“恭维”磨牙，皮笑肉不笑地让他有屁快放。
在他的描述里，刚开始一切都算顺利，变数就是从有个老外不懂事胡乱开了一口虚棺开始的。
“我都跟他们说了，这倒斗是精细活，可这群外国佬还不如你们南派的人呢，非要用牛刀去杀虫子，那还有好？”
胖子说到这里不屑地撇了撇嘴：“那血尸出来了之后，真可谓是大开杀戒，这东西可比虫子聪明多了，虽然也会受到药物影响，可他能克制住不去碰，而且普通的刀枪对它根本就没大用，你要来一发RPG的话，人家还有灵活的闪避，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下我算是明白其中一个出口的路是怎么塌的了。这群人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不过虽然热武器杀不了血尸，但确实也能阻碍它的行动，所以其实这群人还是有逃回去的可能性的。
但已经黔驴技穷的师徒这时候显然就从被保护的专家变成了累赘。胖子说带头的人抛弃他们抛弃的很果断，不过那个教授很会看形势，一改了刚才的傲慢做派，拿出了他的终极秘密武器。
胖子说到这里的表情很复杂：“不是我说，虽然在一般人看来，倒斗的土夫子比所谓的大学教授低贱的多，可职业不代表人品，就比如胖爷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出卖兄弟，但那个死老头子，还什么荣誉副院长呢，就那么把自己的徒弟推出来。”
听到这里，我总算拼凑出来了大半线索的连线，距离真相也只差了一块拼图。
“所谓的药，是从小白的血里提炼的东西，是不是？”
胖子看我的表情越发敬佩，我却只觉得一阵麻木，又隐隐泛上来一阵反胃地感觉。
之后的事情毫不意外，那群人在试验出来结果属实后，就把小白割的浑身是血的丢出去了。
“不对啊，”潘子突然插话道，“这么说来，纯粹是你们在坑害无辜的学生，你害怕他干什么。”
胖子一拍大腿说道：“你知道什么啊，这事儿可没完呢。他们把人丢下之后，还没往回走出去几步就出事了，那些外国鬼子有发疯伤人的、自残的，直接喷血死了的，那场景太瘆人了。”
潘子将信将疑地问：“那你怎么没事？”
胖子啧了声说：“都说了胖爷我生在红旗下，思想觉悟比大学教授还高，那肯定是因为我做了好人好事有好报呗。”
迎着我俩鄙视的目光，那胖子老脸一红嘟囔道：“咳咳，那是我机智，跑得快不说，我一直都是暗中观察，从来没跟那个家伙正面大眼对小眼对视过。”
我的心脏突然开始跳的很快，我急切地逼问他：“为什么不能看他的眼睛？”
胖子被我吓了一跳，也不再扯东扯西：“我在当年去过的一个墓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说有人生来有异，这身上的器官和别人不一样。有一种特殊的术法叫做瞳术，这种术法只有双眼奇特的异瞳之人才能修成，修成之后就能用眼睛操控人心，让人为他赴死，而中了瞳术的人一旦对他不利，很快就会暴毙而亡。”
这番话仿佛突破了什么一直禁锢我的迷障，我突然跌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好像刚刚进行了一场长途马拉松。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中了小白的瞳术。
所以我才会觉得揭棺而起的他可怜，所以我才会明明已经想到过他的诸多可疑点却又轻易抛在脑后，继续一心一意为他考虑。
但按照那个胖子的说法，反抗施术者的后果应当很惨烈，可我等了好一会儿，却也依旧没见有什么别的反应。
在这种没有力气掩饰的情况下，我的表现应该很好读懂，证据就是胖子一副念念有辞的样子，一边为我祈祷一边开溜。
我没有理他，因为大脑里炸开的信息让我不得不集中精力捋顺它们。瞳术的本质应该是建立通道，只是通常情况下只有施术人单方面下命令，而我好像是误打误撞地破了瞳术，所以作为奖励，我得到了一部分属于施术者的记忆。
我看到了绿意葱葱的大山，竹子的吊脚楼，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老头，在朝我的方向下跪，嘴里说些什么，可我无论如何都听不清。
我能感受到的的唯有猎猎的风声，和天地旷野中的孤独。
没错，虽然名字是小白，但他切开是纯黑的哦。
吴邪现在还是菜菜吴小狗，但没关系，詪快军训他的就来了（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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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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