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的目光落在一块书本大小的木板上,上面有着好几道深刻的黑纹,应该是之前木板上的祭台花纹。
仔细看,除了黑纹,上面似乎还画着什么东西。只是痕迹比黑纹浅,不太能引人注意。
她伸手拿起木板,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画,准确地说是一幅“记号画”。
因为这是一幅由记号和画像构成的画。
目光从“记号画”上扫过,小哑巴越看越震惊,指尖颤抖,差点没拿稳木板。
在这一刻,她终于彻底相信.....自己必须完成祭祀!
因为,这块木板上的画,画得就是她!
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小哑巴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心情。
先简单地说一下,木板上画得是什么。最明显地是中间的四个人,其次还有一部分是记号,并且包含大量的信息。
木板上画得四个人,一个是张起灵,一个是小哑巴,其余的两个人都是男人。
其中一个,小哑巴看出是之前遇到的古尸“阿奇。”
还有一个人,小哑巴没认出来,但是画上写着他的名字,叫“岑真。”
这幅画应当是绘画者极其用心绘画出来的,一笔一画都很精细。
她能够感受到,画这幅画的人当时那种担忧的心情。或许在画画时,他已经猜到多年后的自己忘记了他。
他画得那么仔细,也许就是为了在很多年后的今天,在小哑巴看到这幅画的那一刻,就能够第一时间相信这幅画上的东西。
“阿奇...岑真.....”
小哑巴摩挲着木板上这两个名字,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那是一种既熟悉却又让她十分陌生的感觉。
这幅画,或许就是“阿奇”画得。
而这幅画里的记号,汇聚无数条信息,让她对于之前的所有谜团都迎刃而解。
小哑巴首先意识到,张家古楼的这场祭祀,是一个很多年前就在筹谋的计划!
在很多年前,她就曾经存在过。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人,没有被分.身。小哑巴不知道那时候的她会不会说话,是不是也叫小哑巴。
和如今的小哑巴和江月一样,曾经的她也试图改变张起灵身上的命运。作为张起灵的影子,她希望张起灵不再被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念头困住....他应该去过一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应该不被任何枷锁束缚,他应该自由,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在她初生后,就开始计划脱离“天授”力量的控制。她知道,“天授”力量才是导致张起灵不断失忆,不断去完成任务的始作俑者。
为此,她曾做了很多的努力,和那种力量斗智斗勇,但好像都无济于事。
并且,她发现自己也开始受到“天授”力量的影响。她会突然忘记从前的事情,所有一切都好像在无形中一点一点被抹去。
在这个过程中,她认识了“阿奇”和“岑真。”她和这两个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并且三个人计划了一场跨越近半个世纪的计划。
我们暂且称这个计划为“祭祀计划。”
“祭祀计划”的具体内容,小哑巴没能看出来,或许她本该能看出来的,但她现在已经忘记怎么去看了。
在这个计划中,小哑巴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扮演得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主谋?亦或是凝聚者?领导者?
但是,当时的她一定想到在计划筹备期间,她会因为“天授”力量再次失忆。所以,她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全,以确保在没有她的情况下,计划也能继续进行。
事实上,“天授”力量也真地完全抹去了她这一段近十年的记忆。而且,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好像“消失”了....
不过,在她“消失”后。同样作为计划执行者的“阿奇”和“岑真”没有中断或放弃,而是一直在筹备这个计划。
在这个计划中,“阿奇”应该是那个负责维护计划进行的人。他选择并布置好“祭祀计划”的地点,布下阵,并且守护着这里,以确保“祭祀”能够在几十年后的今天进行。
比如祭台,比如祭台上的阵法,还有之前小哑巴进古楼看到的各种记号,都是“阿奇”安排好的。
而“岑真”,他似乎是去寻找“祭祀计划”中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一个叫“蛊身”的东西。
他需要把这个至关重要的“蛊身”带到祭台,以此确保“祭祀计划”的顺利进行。
他们在躲避“天授”力量的监视下,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完善这个计划,并等待着那个能完成“祭祀”的人的到来。
而如今的小哑巴和江月,正是这个“祭祀计划”的完成者!
这一幅画,与其说是“阿奇”留给她的记号,不如说是几十年前的她在和自己对话。
几十年后的我,你应该已经忘记几十年前的我了......
但是没关系,我们的计划在一直在进行着,完成它吧.....
“现在,你相信了吗?”
闻声,一抬头,小哑巴看见江月走过来。
那双清凌灵气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和她很像,又不像。
小哑巴神色愣愣,把手里的木板递给她看。
“你之前也看见这幅画了吗?”
江月接过木板,视线落在那个叫“岑真”的人身上。
这幅画并没有清晰画出“岑真”的样貌,只大概看得出是一个很清隽的男人。
江月看着看着,觉得格外眼熟,似乎不久前才在哪里见过。
刚刚被她关进棺材里的厉鬼?!
见她没接话,小哑巴手一撑地板,想站起来,却发现地上的其他几十块烂木板上,也画着这样一幅画。
只不过她这块木板上的画更完整,其他的木板大部分已经破破烂烂,缺胳膊少腿儿,残缺得很。
而这样的木板,显然不在少数。这也说明为了让她们看到“记号画”,绘画的人不止画了这一幅。
蓦地,小哑巴觉得心里沉甸甸地,很不好受。
“......”
面前的江月已经放下木板,压下心底的惊异,对小哑巴说。
“开始吧。”
小哑巴看着她,缓缓点头。
“开始吧。”
这场筹备了几十年的计划,应该由她们来收尾。
这个祭祀,也应该由她们来完成。
她们先把那具“张起灵”的尸首,抬放到黑棺的棺材盖上平放着,又用跟着棺材一起掉下来的铁链绑好。
按照“记号画”所记载的,江月刚刚关进棺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岑真”准备好的“蛊身”吧,小哑巴这样想。
原来,红线那头的厉鬼,就是“蛊身”吗?
接着,两人各自拿起自己的剑,彼此对视一眼。
相似的杏眸中,是如出一辙的坚定。
“......”
紧接着,两人齐齐抬起手,锋利的剑刃割破手掌心,将渗出的鲜血一掌拍到脚下的祭台上。
刹那,脚下的百蛇祭台似乎有道流光闪过。缠绕在花藤上的蛇群仿佛被赋予了灵魂,一条条细长的蛇身扭动起来,仿佛开启古老祭祀的钥匙在转动。
从古楼的最顶部,陡然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好似一道惊雷迅疾地从苍穹深处直射而出,在祭台的上方轰然炸响!
“轰隆——”
“真正的祭祀,开始了....”
闻言,吴邪几人齐齐看向说话的黑瞎子。
墨镜下,那半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此刻更加显得神秘。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整幢古楼里的蜈蚣尸开始沸腾,发出阵阵喑哑地吼声,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吼——”
“吼——”
底楼,原本就围在祭台边缘的蜈蚣尸,开始更加猖獗。
无数只腐烂的手,白骨化的手,纷纷攀在祭台的边缘。像受刺激一般,爪子狰狞地不停地抓挠着。
头顶的窟窿边缘,每一层楼的蜈蚣尸都探出脑袋来,不停地嘶吼咆哮着,极尽凶横,癫狂至极。
“轰——”
又是一道雷鸣般的巨响。
霎时,面前一道白光乍现,让众人看清了这幢俨然成了人间炼狱的鬼楼。头顶的大窟窿,宛如地狱之底张开大口,狰狞的白骨,腐烂的死尸,百鬼嘶吼,万鬼狂嚣!
拿过身体掌控权的“影”,邪戾的眉眼,露出猩红的杀气。
“想阻止我?”
他狂妄地张开双手,宛若不可一世的主宰,享受着周围的嘶吼和混乱。
“以后,我才是张家的族长!”
“我亲爱的族人们,都给我安息吧!”
话落,“影”一剑凌厉挥出,将一个想冲上祭台的蜈蚣尸脑袋削去。
他踩着那颗腐烂的头颅,邪笑着歪了歪头,模样极尽乖张。
祭台下,吴邪朝王胖子吐槽道。
“我就说他有中二病吧。”
王胖子也骂:“这傻逼热血动漫看多了吧?”
“影”的身边,江月盯着古楼的顶部,眼眸中,映出无数张牙舞爪的身影,柳眉慢慢蹙紧。
不对劲,这道“雷声”除了引得古楼的蜈蚣尸越来越疯狂外,什么都没有。
她要祭的东西,迟迟没来!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地,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疾速转身,走到黑棺前一把推开棺材盖,露出的棺材内部,空空如也!
“假的。”
她就说那个“蛊身”没那么容易就范!
与此同时,重回清醒的小哑巴,也第一时间感受到右手无名指上的牵扯。
她抬起手,却发现原本消失的红线再次出现了!
顺着红线的方向,小哑巴缓缓看向底楼的角落,那里站着吴邪他们。
在小哑巴看过去的时候,吴邪他们也注意到再次出现的红线,顺着红线的牵扯,慢慢侧过身,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身上。
几人霎时一愣。
“瞎子?”
“黑眼镜你?”
黑瞎子一手举起指上的红线,一手抓住昏迷的张起灵。
轻扯嘴角,对祭台上的小哑巴勾出一个阴邪地笑,目光挑衅。
“......”
这时,江月的声音在耳畔猛然响起。
“他才是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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