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脱
朝黑影冲过去的解虎,被一爪子重重拍落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噗——”
异形双头猞猁从黑暗里走出,尖利的爪子踩在地上,通身呈黑色。
两颗脑袋不足体长的四分之一,生得一模一样。类似于猫的长相,或许更像老虎,嘴边有长长的胡须。
两双绿幽幽的眼睛,注视着倒下的解虎,危险的气息四处蔓延。
先前被猞猁拍了一巴掌的江月,撑着木棍,勉强站起。
要不是她的身体和常人不同,那一巴掌早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拍移位了。
“咳咳—-咳——”
她吐出一口血,才感觉好受一些。
药不然挨了猞猁一爪,倒在另外一边,嘴角流出鲜血,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
“看来,这就是之前说的吃人野兽了。”
异形双头猞猁四肢矫健,速度极快,力气也大。之前传的林子里有吃人野兽,说的估计就是这家伙了。
不远处,本就重伤的解虎被拍了一掌,吐血后直接晕过去了。
“少爷,少爷。”
胆小的药道躲在小土坡后,看着倒在地上的药不然,眼睛都急红了。
见双头猞猁朝药不然走去,他忙摸出短刀,拖着受伤的腿,连滚带爬从土坡背后爬出来。
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双头猞猁一砸。
“咚。”
双头猞猁霎时回头,绿色眼眸凶骛无比。
药道哆哆嗦嗦举起短刀,声音都在发抖。
“不,不许吃我们少爷。”
倒在他身后的药不然,挣扎着要站起来,急道。
“药道病除,快躲开!”
药道挡在他面前,青涩的脸庞有明显的害怕和胆怯,但愣是咬着牙不肯后退一步。
“少爷,你放心,我替你挡着,你快跑!”
药不然挨得那掌正在胸口,该是肋骨都快断了,许久都爬不起来。
闻言,只得咬牙道。
“老子也要跑得了啊。”
药道握紧短刀,一边紧盯双头猞猁,一边说着临终遗言。
“那少爷你别怕,就算要被吃,它也是先吃我。”
“药道病除先去它肚子里等你,呜——”
说到最后,他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生死在即,药不然难得还被他无语了一回。
“本少爷谢谢你啊。”
话音刚落,双头猞猁像是听烦了他们的对话。两颗脑袋齐齐朝天嘶吼一声,速度奇快地冲向举刀的药道。
药不然瞳孔一缩,急吼道。
“药道病除,快躲开!”
药道本就伤了腿,面对袭来的猞猁,更是紧张地僵住了身子。
“吼——”
双头猞猁眨眼就到面前,他左躲右闪,被锋利的爪子刮下无数肉条。
“咚。”
受伤的右腿跟不上,他被猞猁掀翻在地。仓皇翻身后,看见近在咫尺的大怪物,忙举起短刀,朝其中一张咧开的大嘴一捅!
“哧——”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忽从猞猁的侧面飞出,用尖利的木棍,朝猞猁的脖子狠狠一刺!
“吼——”
双头猞猁吃痛,脑袋一甩,摔落。
它的脖子一直到肚子,生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很快便渗出鲜血。
两双绿色的眼眸紧盯着突然蹿出来的人,不可遏制地生出怒火。
“吼——”
被甩出去的江月,滚了几圈后,单膝跪地停住。
一手撑地,一手紧握沾血的木棍,缓缓站起来。
那双冰冷的杏眸,眼角沾了血,更显出浓郁的戾气。
“药到病除!”
药不然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倒下的药道身边,急切道。
“你没事吧?”
药道浑身上下全是被猞猁抓出来的伤口,一道一道,血肉清晰可见,非常骇人。
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全身都在流血,艰难回应道。
“少,少爷,我,我还活着。”
“撑着点。”
药不然咬牙把他扶起来,艰难将人带回小土坡后,让他靠着。
“药道病除,撑着点听到没有!”
他迅速扯下一截衣边,裹住药道流血最凶的肚子,眼睛隐隐泛红。
另一边,双头猞猁盯着面前的少女,久久未动。
山中猛兽亦通人性,尤其是这种少见的,灵智更是不低。
它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类身上有很浓的杀气,不由生出几分惧意。
“.......”
忽地,江月紧握木棍,直直朝猞猁迎上去!
她一动,双头猞猁也大步朝她跑去。
“吼——”
江月一棍子打在双头猞猁的其中一个头上,更加激起它的怒火。
一个错身,猞猁猛地冲回来,另一颗脑袋直接咬了她一口!
江月手腕上的一块肉被撕扯下来,剧烈的疼痛直袭大脑!
同时,她也用断裂的木棍再次在猞猁的伤口上重重一划,鲜血直接飙出来。
“吼——”
双头猞猁愤怒地吼叫,绿幽幽的眼睛都快被气红了。
“江月!”
给人包扎好伤口的药不然,转身,少女拖着血肉模糊的胳膊,缓缓从地上站起。眼眸猩红,好像一个没有痛觉的魔女。
“江月,接着!”
他从腰侧摸出个什么东西,扔给她。
“哒。”
江月用没受伤的左手一接,发现是她之前不见的匕首。
右手的木棍沾了血,变得有些滑,并不衬手。
她便将直接舍弃了棍子。
被撕下一块肉的右手,鲜血直流,白骨隐约可见。痛意犹如滚烫铁水,从胳膊蔓延全身。
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杀了它。
这时,药不然忽然大声喊道。
“江月,往前跑!”
江月抬眼一看,发现前面的深林中有一棵分桠的大树,像个“V”字。
她瞬间懂了药不然的意思。
“咚——”
药不然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双头猞猁,挑衅道。
“嘿,野猫,来追你爷爷我啊!”
双头猞猁怒吼一声,立即朝他一扑。
药不然就赶紧往前面的那棵大树跑。
靠在小土坡上,脸白如鬼的药道,颤巍巍伸出手。
“少爷,你千万别被吃了。”
跑远的药不然只传回来一句。
“你他妈少咒本少爷!”
与此同时,江月也跟在他们背后跑起来。
在药不然快被猞猁追上时,她又迅速吸引注意力,引着猞猁往前跑。
和迅疾的猫科动物比赛跑,人类显然不是对手。
江月几次被它抓破衣服,后背和脖子都是尖利的爪痕,鲜血混着山间的寒风一起撕扯。
“江月!”
一旁的药不然又追上来,如法炮制地把猞猁引过去。
两个人就用这种互相接力的办法,交换吸引猞猁的注意力,一路把它引到那棵大树前。
突然,江月微俯下身,脚下用力,娇小的身影直接从桠杈中间飞过去!
落在地上,顺势打了两个滚。
刚站稳,就听见背后“咚”的一声。
双头猞猁跟着她想从树桠中钻过来,结果因为身体太大,直接卡在树上。
两颗脑袋恼怒地挣扎嘶吼,露出尖利的牙齿。
“吼——”
“吼——”
大树因为它的挣扎,开始剧烈摇晃,怕是支撑不了这个庞然大物多久。
药不然跑过来,手握着刀,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江月看准时机,后退助跑几步,右脚踩着树干借力,整个人高高跃起。
双手握住匕首,将锋利的刀尖,狠狠插进那两颗脑袋的连接处!
“哧——”
在匕首插进双头猞猁的瞬间,江月的左腿同时被咬住,锋利的牙齿嵌进她的大腿,她的血跟着猞猁的血一起流。
“江月!”
树下的药不然瞳孔急剧收缩,胆惊心颤。
江月的脸色瞬间白了,可手下的力度不减,咬着牙,又把木棍狠狠插进去几分。
一直到咬住她腿的猞猁渐渐没了气息,松了口,她也因为精疲力尽从树上掉下去。
“咚——”
那道娇小的身影像块破布一样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全身上下所有的伤口都在渗血,俨然从身下盛开出一朵血色的花。
“江月!”
药不然连忙跑过去,走近了,却发现她在笑。
女孩苍白的脸颊上,陡然绽开轻松的笑容,恰似雪中的霜花绽放,动人心魄。
药不然愣了一下。
“你不会是被打到脑袋,疯了吧?”
江月没回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药不然想扶她,但江月浑身都在流血,让他根本无从下手。墨眉紧蹙,桃花眼里流露出几许担忧之色。
“你没事吧?”
江月好不容易坐起来,额头结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身上的疼痛愈来愈剧,但心中却生出一种别样的喜悦。
下一次,再和那个小蠢货打架,就不会是平手了。
“那是什么?”
忽然,药不然看见树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幽幽的红光。
江月强撑着身体,一瘸一拐走过去。
待看到那东西后,霎时惊喜地瞪大眼睛。
身边的药不然也惊讶道:“龙血树!”
那是一棵龙血树,约有三四米高,通身泛着淡淡的暗红光芒。
树无叶,只有枝干,弯弯曲曲向上攀升,像是一株盘在隐形木架上的葡萄藤。
这棵龙血树和脑海中的画面不相同,但是江月很确定,这就是一株龙血树。
或许,也有人称之为麒麟血藤。
有龙血树,就有麒麟竭。
虽然,还只是能作为药材的麒麟竭,没有用来熏尸,达不到所谓的驱邪效果。不过眼下拿来用,应该也够了。
而且,他,说不定也会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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