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别的,众人打算先上船再说。
张起灵带着阿宁在后面,等他们三个上船后一起帮忙弄上去。
只是阿宁的情况有些不妙,只见她不停的在吐水,脸色苍白,眼睛翻白,已经丧失意识,显然呛水十分严重。
张海晏一看阿宁的情况,就知道是她的问题,她忘记在潜水之前把阿宁的神智找回来了。
幸好人没死,还有补救的可能。张海晏上前立即解开阿宁的领口和腰带,去掉内衣,先清了清她嘴里的泥沙,随后开始按压胸腔,心肺复苏。
吴邪眼看阿宁慢慢恢复了呼吸和心跳,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向张海晏道了句谢。
张海晏觉得吴邪的行为有些奇怪,他跟阿宁什么关系,眼巴巴的凑上来不说,还替人家道谢。不过,这和她没多大关系,张起灵也不是个可以分享八卦的人,于是这事就这么翻篇了。直到后来吴邪和阿宁的婚礼请柬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吴邪这小子司马昭之心起的这么早。
驾驶室的钥匙她随身带着,张海晏摆摆手示意她去开船,船上的东西让他们随意,罐头饼干管够,衣服自己找,有什么就穿什么,随后直奔驾驶室,校准航线,发动机的轰隆声响起,船开动了。
天空阴沉沉的,浪很大,零散的有几只海鸟飞过,都飞的很低,云一片片的压在一起,和灰蒙蒙的大海一起,充实着整个视野。颇有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感觉。
“咚咚咚…”,张海晏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听到有人在敲玻璃,抬头一看,是胖子,他叫道:“妹子,大妹子?”
站起来打开舱门,看见胖子穿着一身古希腊风格的长袍,还挺别致,吴邪也跟在后面,他穿的倒挺正常,只是胖子横截面积太大,吴邪整个人都被挡住了。
张海晏挑了挑眉,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胖子见状嘿嘿一笑,还道:“嘿嘿,我这衣服,自制的,别致吧。”
吴邪不惯着他,拆台道:“别致别致,你最别致,还是抽空减减肥吧,小胖子。”
猛的一看的确别致,想来以胖子那优越的体型,大约穿不上均码的衣服,张海晏不置可否,点点头,略过这一话题,问道:“有事吗?”
胖子道:“这不饭做好了嘛,鱼肉火锅,不然这船我来开,妹子你去吃个饭休息休息?”
张海晏看了一眼操作台,道:“不用,这船装了自动驾驶系统,昨晚穿过风暴区之后,一直都在按导航走,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登陆了。”
吴邪笑道:“那正好,胖子煮了满满一锅,我们四个加上阿宁,等吃完,再休息一会,刚好上岸,别浪费。”
张海晏没意见,船上都是罐头和熟食,做的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只是疑惑道:“阿宁醒了?”
吴邪脸一垮,在胖子的揶揄下,忧心忡忡的道:“没有,这都快二十四个小时了,她一直一副睡得很沉的样子,怎么叫也叫不醒,张海晏,她这样不吃不喝的,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是溺水了?”
张海晏听懂吴邪的意思了,他拐弯抹角了半天,原来是在委婉的暗示她无论是下咒还是下毒,既然出来了就该给阿宁解开,不然等船一靠岸,阿宁昏迷不醒的时间长了,迟早闹出人命。
听明白了,她也不拿乔,再三保证她有分寸,船靠岸之前一定能醒,还拉着张起灵作证,吴邪这才将信将疑的暂且放过她。
作为一个不差钱的富商,张海晏的船虽然是临时调派的,但基本规格在那摆着,餐厅,厨房自然一应俱全,只是张海晏本人不会下厨,之前一直靠各类罐头生存,没想到胖子一来,船上的各类生活用品顿时有了用武之地。
万万没想到,锅里煮的真的是鲜鱼。张海晏顿时好奇了,哪来的鱼呢?
胖子大笑:“还不是胖爷我眼睛亮,一眼就看到这船上的捕鱼器,昨晚睡前我特意放下去,今天醒来一看,嚯,收获不少啊!这不,这条就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保证肉多刺少味道鲜,快吃快吃,尝尝胖爷的手艺。”
捕鱼器?这涉及到张海晏的知识盲区了,她好奇的跑去看了看,原来是个自动的撒网装置,全程用机械臂操作,一键全程搞定,怪不得胖子一醒就有鱼吃。
看得出来胖子的手艺的确不错,这鱼肉火锅做的鲜香扑鼻,里面不单有鱼,还有各类干菜和罐头肉,各种杂七杂八的烩在一起,卖相味道都不错。
吴邪见胖子嘚瑟的不行,笑道:“胖子,行啊,手艺不错啊。”
胖子说道:“这算什么,老子上山下乡的时候,打猎捞鱼掏蜂窝,什么没干过,如今不就是一杂烩嘛,要不是材料有限,不然就让你见识见识胖爷的真本事。”
吴邪听完立马打蛇棍随棍上,道:“胖爷厉害,胖爷威武,胖爷天下第一。”
直把胖子夸的浑身不自在,半晌后才啐了一口,“他娘的少拍马屁,要吃就快吃,不吃滚一边去。”
一旁的张海晏和张起灵两个默默干饭,并不理会胖子和吴邪耍宝。
四人美美的吃过一顿大餐,期间张海晏还不忘把先前答应过的尾款结给胖子,收获了胖子一连串的马屁,只是不知一旁的吴邪在幽怨什么。
渔船靠岸后阿宁就醒了,只是台风来的更快,当地航班取消,铁路停运,吴邪他们只好找个酒店住下。
他们整整被困了七天,期间,张海晏一直在思考九门,张家,还有’它’三者之间的关系,以及张起灵与吴家的计划,各方信息错综复杂,想得张海晏脑门儿疼。
直到第二天晚上,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的雨声掩盖着这世间所有的秘密,此时的张海晏脑袋胀疼,偏偏临近深夜还未能入眠,翻来覆去的总也不舒服,最终,她悄悄套上外衣,拉开阳台隔门,像只猫一样沿着阳台边缘爬上去,酒店房间的布局都差不多,张海晏基本不费什么事就找到张起灵所在,他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她,好像在无声的询问:有事?
张海晏一时找不到头绪,站在三米开外停滞不前,想了想,道:“汪藏海与张家有关系吗?”
张起灵摇了摇头。
“那你们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西沙?为什么?”她表达的很混乱,想问九门,想问张家,想问汪藏海,他们在历史上活跃的时间毫无交集,究竟是为什么?张家族长要去探寻汪藏海的痕迹。
张起灵坐了起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非要追根究底的张海晏,眼神深邃而悠远,道:“我想找回我的记忆……”顿了好久,又道:“别在管这些事了,回去吧,他们不过都在求长生而已。”
张海晏可不好糊弄,张起灵想找记忆不假,可这次西沙之行,绝不仅仅只有这么简单的理由,轻哼一声,道:“别转移话题,张家什么时候关注过别人求长生这种事儿了?汪藏海明显和张家关联很深,那些青铜铃铛怎么回事?鲁王宫路上那个积尸地也有,这些都是为什么?还有吴邪,吴邪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
九门吴家对吴邪的态度过于微妙了,近距离观察才知道,吴邪这个人干净的不正常,人生的前二十年,生活履历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每天按部就班的读书升学,连只鸡都没杀过。
可如今呢?
吴三省费尽心思,拐了一个大弯,非要拉着他的独苗侄子跳火坑,为什么?
为什么是吴邪?
他聪明,好奇心强,为人正直善良,但混倒斗这行的,这些品质都不算是优点,那弱鸡身板才是致命伤。
张起灵轻声说道:“汪藏海知道张家,至于吴邪……”他顿了好久才说:“他是饵。”
说完他就定定的盯着张海晏,目光森然冷肃,她还想再问点什么,在这样的目光下却难以开口。
张起灵道:“出去吧,别在问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告诉她,张海晏能怎么办?
回想起小族长那沙包大的拳头,她默默的从心了,转身退了出去,然后听到咔哒一声,阳台上的推拉门从里面扣上了。
这是……
小族长扣的。
张海晏莫名其妙,她都走了,难道还会杀个回马枪去偷袭吗?也不看看双方武力值对比,嫌命长也不带这样儿的。
那么梳理一下,张起灵确认过的信息还有她自己委托小张们调查得到的信息,两者相加,以时间为脉络,可知:
第一回,故事发生在明朝初期,主角名为汪藏海,为后世留下了不少传奇,山东鲁王宫和沙海海底墓都曾留下他的痕迹。早年曾与某个张家人结识,不知是由意还是无意,他知道了一些本不该被他知道的秘密,比如青铜铃铛。
知道的多了就想的多,人性如此,有钱就想有权,有权的还想着当皇帝,当了皇帝的还想着得道成仙,长生不老,永远享福。汪藏海也不例外,但这人没绕弯路,直接一步到位,求长生去了,西沙就是这人的成果展览会,看样子长生的不太成功。
第二回,故事时间为清朝末年,主要讲了一个腐朽的大家族快速分崩离析的事情,主角姓都张,“它”开始初次显露马脚。
第三回,故事发生在民国长沙,以倒斗为生的九个家族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改革,逐渐由江湖上的带头大哥沦为当权者的爪牙,曾经的情谊不再,只剩下满地狼藉,“它”开始明目张胆的追求长生,且随意安插耳目,左右局势,轻而易举的将九门一代,二代玩弄于股掌之上。
第四回,现在进行时,张家余脉与九门终于反应过来了,以九门吴家为代表的一派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布局,养了一个诱人的饵——吴邪,拉着张家张起灵,九分真一分假的,编制了一个针对“它”的天罗地网。
大致想明白后,张海晏的大脑终于放松了片刻,一阵困意来袭,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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