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遇陈文锦

天已然沉了下去,沈玘疲累的揉揉额头,打了声哈欠,强撑着坐了起来,眼前的一切从最开始的模糊到逐渐清晰,只觉得浑身酸痛。

恰好赶上潘子分烟,也问着要了一点,想也不想地丢进嘴里,辛辣的汁水一下子驱赶了浑身的疲惫,牙齿细细研磨烟草,被辣到眼泪都冒了出来。

胖子刚开始见沈玘把烟草往嘴里丢就吓了一跳,被潘子科普这么做反而更上劲后本来作罢,这下瞧他眼泪被辣出来,更是不吝啬笑,“瞅你就是不常抽烟的,还敢学小哥嚼烟草?”

沈玘瞪胖子一眼,没搭茬,自顾自地拆下手上的纱布,伤口依旧狰狞,只是不再往外渗血,他将嘴里糊烂的烟草吐到手心,再涂到伤口上。

画面相当奇妙,尤其张起灵在这一刻同沈玘莫名同步,两人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处理伤口,甚至于沈玘随手往后一抛的药瓶都被张起灵稳稳接在手里。

阿宁熟视无睹的看着这一幕,又看看视线几乎黏在两人身上的吴邪,不由感慨:甜蜜的纯爱固然好看,复杂的情感纠葛更是甜美。

两个人的关系固然健康,三个人的纠缠才是稳定。尤其三个人都摸不清自己想法,那更是有意思。阿宁想道。

浑身潮湿的感觉相当不好受,沈玘皱着眉头,衣衫紧贴着身躯,黏腻的感觉叫他相当不适,碍于阿宁在场,就算有一下子脱光的冲动也硬生生被忍下。

阿宁倒是不介意,用她的话说就是:脱的是他们,脱的人好意思,她这个看的人又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不修边幅如胖子,都只是光着膀子,借着篝火烘干上身的衣物。

几人随便填饱肚子,沈玘暂时睡不着,主动承担放哨,潘子大概是信不过他,表示两人一起也有个照应。

沈玘见他坚持也就随他去了,自己默默离篝火近了些,尽量将衣服烤干。

潘子的不信任并没有直接表现在明面上,一路上的关系倒也融洽,只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除了与吴三省有种斩不断的血缘关系的吴邪之外,潘子和其他人都有一层隔膜。

沈玘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柴火,悲哀的发现,在西王母宫之行里,唯有自己是一直在单打独斗的。

吴邪不必提,吴三省的态度相当暧昧,好比女频小说的绿茶女二,一边勾着男主一边欲拒还迎,看似不希望吴邪牵扯进来,却一直引导。

潘子、吴三省和吴邪,就是天然的同盟,胖子虽说和自己关系不错,但都是几年前打下的基础,顶多不远不近,张起灵更不必说,这人压根不是凡尘的人,至于阿宁……

人家自带一整个团队的大老板,只是团队运气不大好。

沈玘越想越悲哀,将脸埋到手臂之间,这么一看,自己的处境好比飘落无依的小白花,太可怜了……

所以他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也完全可以解释的,对吧?

潘子已经睡熟,沈玘不动声色地抱着手臂,故意装出熟睡的模样,不远处,一道人影浸没在黑暗中,无声凝视着他们。

那人的脚步很轻,若非沈玘五感敏锐,不然疲惫之下还真发现不了。

陈文锦,当真是神出鬼没。沈玘暗暗叹了口气,拿着“攻略”就是方便,他们这些人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比起陈文锦来不知道有多难过。

陈文锦没有同吴邪或者张起灵相认的意思,远远看了会儿他们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玘不作声地往火堆旁边靠了靠,衣服烘干了大半,他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意识沉沦。

一夜安稳。

沈玘是被吴邪摇醒的,人还有些迷糊,整个人呆呆的坐着,引得吴邪去而复返,试探着在眼前挥了挥手,好笑的看人迟疑抬眼,眼底还有雾气未消,“醒了?”

“醒了。”沈玘缓声道,倒是乖顺,借着玩笑伸来的手站起,闭目缓和片刻,对着人羞赧笑笑。

他少有这副模样,冷不丁的反差叫吴邪心尖一痒,手也痒,情不自禁伸手去揉揉他的脑袋,柔软的发丝擦过手心,手感相当不错。

沈玘叫吴邪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几步躲开他的魔掌,眼含谴责,偏生这谴责并不严厉,看起来倒像被惹恼的小猫装凶哈气,看似唬人,实则叫人心软。

这一刻,沈玘是他们之间年纪最小的事实仿佛才真正体现。

哪知沈玘本人压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认认真真将自己被揉乱的发丝捋好,边捋边暗暗的、谴责的盯着吴邪,全然不顾这举动将旁人钓出翘嘴。

小插曲过后,几人发现周围新鲜的泥痕,泥痕周围零丁分布着些许脚印,大概是昨晚留下的。

他们理所当然的决定离开。在吴邪的手即将触碰到装备那一刻,两只手齐齐攥住了他的手腕,其同步性令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场面相当复杂。

“那东西还没走。”两道声音响起,连内容都大同小异,让吴邪心疑——莫非他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居然叫这两人一起制止他。

沈玘挑起一边眉,手里的匕首转了几转,几人在装备周围围了一圈,已然确定装备下面潜藏着他们所不知道的生物。

沈玘亲热地揽着吴邪的肩膀,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他压低嗓音,耳语道:“我比到三的时候,你把装备踢开。”

说罢,揽着肩膀的那只手慢吞吞的开始比划,吴邪下意识将注意力放在上面,甚至连被灼热的呼吸染红的耳尖都略过在一边。

“三……”

“二……”

没等数字比到一,一道残影掠过,安放在地上的装备陡然炸开,伴随着匕首划过空气发出的“嗖嗖”破空声,两道影子猛然跳出包围,径直钻入泥浆。

吴邪愣怔的眨眨眼,显然没反应过来,肩膀上的重力骤然消失,沈玘几步走到钉死在石块上的鸡冠蛇面前,神色得意,“跟我玩心眼?比我心脏的蛇还没出生呢。”

这下吴邪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含哀怨的盯着沈玘的背影,亏他还以为自己责任重大,大气都不敢喘,结果只是一个来蒙骗蛇的幌子。

简直一个负心汉行径。

“负心汉”本人只觉得后背发凉,不过也没怎么在乎,略略打量一番那条鸡冠蛇,目光直直落在鸡冠之上。

伴随着“呲啦”一声,蛇身上的匕首抽出,紧接着,一道亮眼的寒光划过,鸡冠蛇身首异处,而罪魁祸首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肉眼可见的,沈玘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正回头,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发现,冷不丁同淤泥里钻出来的一人对上视线。

“天哪,是陈文锦!”张起灵极其不符合性格的惊叫一声,给沈玘的震撼比陈文锦的出现还惊人,令他追击的动作都止不住的一顿。

沈玘几步便追了上去,距离相隔不远,若他铁了心的想追,就算有张起灵协助,陈文锦也断然甩开不了他,而他看出陈文锦的主动暴露只是找机会同张起灵接头。

他看了看已然跑出去一段距离的两人,又看看身后追不上的其他人,叹了口气,一头扎进水里。

事已至此,也该分开了。

陈文锦大概没想到会有人想哪出是哪出,顺利和张起灵接头的她神色不定的望着面前的人。

无论多少次,再次见到这副同往日没有任何变化的模样,她的心总是发紧,联想起后面的遭遇,那股搅乱心绪的滋味如同附骨之疽。

陈文锦垂下眼睑,“他们没追上来?”她问道,神色复杂。

张起灵回头望了望,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突然,一只手从水里冒出,突然的举动立刻激起陈文锦的警惕,反而张起灵依旧神色淡淡。

造成这一局面的沈玘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他猛地从水里冒出,毫不心虚的对着那两人笑,“嗨,又见面啦。”

他自然的对着陈文锦伸手,眼睛亮晶晶的,语调软和,嗓音又轻又黏,“拉一把嘛,好姐姐?”

可惜,陈文锦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直接无视了沈玘,最后还是张起灵顺手将他从水里拽了起来。

沈玘压根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怎么写,故作可怜的垂着眼,相当委屈,“唉,我好不容易才追上来,好姐姐连拉我一把都不肯,真是辜负了我们一路上的情谊。”

陈文锦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任谁面对计划的不确定因素都没什么好表情。尤其这个不确定因素变数太大。

沈玘见陈文锦不搭茬,也就作罢,他还没厚脸皮到没事找事骚扰张起灵的地步,骚扰陈文锦也仅仅是想看看她的打算,哪知这人压根不接招。

没意思哦——

“我说我只是好奇才追上来的,你们信吗?”沈玘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眯眯道。

陈文锦几步走到他面前,眼神示意张起灵别动,抓着人的衣领径直走到一边,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愤恨不似作假,“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你的提醒……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又要消失?”

劈头盖脸的话语让沈玘的笑僵在脸上,肉眼可见的,他的神色沉了下来,那点俏皮荡然无存,“我倒想知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你,吴三省,又或者是解连环?”他冷笑,“你们都知道我是谁,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沈玘深深吸了口气,“你问我为什么要消失,我还想问我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两人的声音到了后面根本压不住,陈文锦揪着他衣领的手指不住的攥紧,她意识到,她想要的答案根本不可能从沈玘身上得到,但是她不甘心,她不住的攥紧面前的人,试图从他眼里得到一丝演戏的痕迹。

可是没有。

面前的沈玘干干净净,没有丝毫作假的痕迹,如同一张白纸——他知道的甚至比他们更少。

陈文锦不得不承认,记忆中那个全局掌握的人伴随着突然的消失,彻底不见踪迹。

尽管沈玘此时出现在眼前。

她抽回了攥着衣领的手,眼神悲怆,“我告诉不了你什么,你只能自己去找。”

“我早该知道的。”她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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