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上的信息,张海盈看了第二遍,提出了一个推断,关于第七个规则,以及更多其他的规则。
笔记本上说,这套规则依托的那个宗教相信“永恒”与“轮回”,轮回好理解,这里的很多部分都透露着这个原则,比如周而复始发生的事件、会出现又消失的东西;但有什么东西能是永恒的吗?即使是这里,屋子旧了需要维护,院子里的花草依旧经历着生死,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他们一开始猜测那个隐形的第七条规则并不像前面几条规则一样是实性的,可能需要在某种状态下才能生效。
迄今为止,他们各自用完了第六条规则里的赦免。
所以——
“有没有可能,我们的保护期结束之后,第七条规则就该开始生效了。”
她不太会胡乱猜测,能让她开尊口说出来的东西,那是已经有一些把握的了,但这个想法实在不是很乐观,黑眼镜思考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一个很常规的问题:
“那第七条规则是什么?”
“不知道。”
......
悲观的设想,这日子没法过了。
下午,又下了一阵子急雨,她趁着这段时间,靠在窗边又完善了一下那份地下结构的地图,但新增的不多,黑眼镜猜雨敲在地上的声音还不够,她神不到这种地步。
从三楼夹层里带回来的两枚玉带钩乍一看是明朝的形制,但拿到手上就能看出来玉料并不陈,顶多是清后期仿制的,值不了几个钱,但蟠螭的肚子下面有一串刻得很细小的符号,黑眼镜还是把它们摸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他刚刚被补了一针吗啡,身上逐渐没那么痛了。有这种好东西,切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拿出来用,难不成是忘了带了吗?这种腹诽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埋怨几句。
似乎是看出来他略有不满,但张海盈完全不解释,只是敷衍地拍了拍他完好的那一侧肩膀以示安慰,把两枚玉带钩都递了过来。
她转动了一下两枚玉带钩,随着角度的变化,更多的部分露了出来,那些符号逐渐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汉字的东西,但又不是历史上任何一种汉字的形式,汉文化圈内,受汉字影响产生了很多种类汉字的书写系统,越南的喃字、西夏的西夏文、朝鲜谚文、日本假名,还有一些更加冷门的文字现在大概率都不见天日了,黑眼镜认不出来这是什么。
“张家的密文系统之一,上面这个意思是一个坐标,下面这个意思是一个时间,还有一句留言,‘我们没时间了’。”
“留给你的,陷阱还是提示?”
“踩了才知道。”她豁达地说。
黑眼镜就笑,觉得她偶尔也莽得厉害。他翻了翻笔记本上那些地图,把图都记在脑子里,然后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图的比例尺是多少?”
她回复了一个数字,要是以这个比例,他们想一天之内走个来回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们每天只探索一部分,但下面会发生什么不能保证,如果被突发事件拖住了脚步,他们会错过每天早上的第一条规则,和那个女佣问好。
“你已经察觉到怎么解决了,”她语焉不详地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那个小小的mp3,“我的部分已经录好了,你的你自己录吧。”
张家人的臭毛病之一,不肯,或者说懒得把话说清楚。
黑眼镜第一天还以为她没有开口“问好”只是点了点头是她在犯懒,到了第二天,他就察觉到她是在试探这个女佣,或者说这条规则的底线,这里的“问好”实现的形式可能是非常自由的,重点是有形即可。第三天,他已经完全确认她在为后续更高自由度的行动做准备了,所以今天早上,他抱着昏迷状态的张海盈,用潦草的招手完成了这个规定动作,也成功了。到这个程度,他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固定位置和时间刷新的NPC女佣,“问好”的形式不限,那他们如果将自己的录音在规定时间在规定地点播放,也可以被判定为有效。
“到了这一步,你心里对这件事有数吗?”黑眼镜突然问。
“你觉得前三天的经历里面,启发最大的是什么?”她反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拍卖会。”他聪明地点到为止。
“我的家族一直在监控各种神秘力量,在各地都设有档案馆,记录当地当年发生的奇闻要事,然后送回本家,会有人专门被训练着处理这些记录,把重要的信息摘出来,我不属于这个部分,但我听过,有人在关注一个现象,说是咸丰年间云贵地区的某个土司府上报的。那个案件里,有猎人在深山里发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的人说话口音很奇怪,装束也很奇怪,但猎人懂得并不多,他只认为这是一个偏远的村落,他在这个村子里兜售了自己处理过的动物皮毛,换了一些碎银,但是他回来之后,发现那些银子已经氧化得很厉害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黑眼镜心领神会地察觉到她说累了,需要自己来补齐后续了。
“你想说的是,你们张家通过这个事件调查了这个村子,发现这个村子的性质,和这里这个拍卖会是一样的?”
她带着一种“孺子可教”的满意神情点了点头,看得黑眼镜有点不爽,活到这个岁数,只有他爹别人的份,他已经不太会被别人爹到了。
“是,那个村子藏在横断山脉某个山谷里面,已经就那样半死不活的维持了几百年了,那是一个元朝的西南少数民族村落,一直在循环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件,后来那个村子似乎察觉到了外部的注视,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再后来,族里也就顾不上再细查了,但依旧留了不少调查成果下来,可惜都不在我手上,现在也不知道遗落到哪里去了。”
云贵啊,离这里很近了,有类似的法术出现也不算奇怪。
“你认为这是一场你的亲戚为复兴你那封建腐朽的大家庭做的癫狂尝试吗?”他乐呵呵地边骂边问。
她没有生气,只是很冷静地点了点头。
“活得比正常人久会让我们产生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会转化为自信,甚至是盲目自信,更不要说,我们处理着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件,这会让接触这些的人更容易相信一些听起来不可信的概念。”
“比如‘永恒’?”黑眼镜抢答了。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姑且认为她是默认了。
玉带钩上提示的时间是今年的十月底,至于那个坐标,这里没有网,他们也没有带着世界地图进来,张海盈推测那个地方是在越南北部。
她大概估算了一下位置,但不是很敢确定,她问了黑眼镜一个问题:“当初那个面具埋在哪里,你还有印象吗?”
“就在你圈出来的这个范围内。”他指了指那张潦草的手绘地图上被圈起来的部分。
“你们为什么想到把面具和那个神婆埋在那里。”
他叹了口气:“那个当地神婆指定的,那时候半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天又热,臭气熏天的,恐慌之下那个寨子已经是个没排气的高压锅了,我们这些人不擅长调停这种社会问题,当时局面很难看,我们按照神婆说的下葬了她和那个面具,队伍里的人除了我和另外一个人,其他人都死了。”
她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说话。他很擅长把一些很危险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让人误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习惯是出于对他人的保护,还是因为他真的认为那没什么,又或许是他想要隐瞒什么,动机就不得而知了,又或者他会出于不同的动机,来这样阐述一个事件。
本以为她会追问点细节,或者指责他同步信息同步的不够完整,但她没有说这些,反而问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她盯着他说:
“出了问题你会喊救命的吧?”
“?”他歪了歪脑袋。
针对第一条规则的伏笔回收!后续的主线也暗示了一部分了,本章过渡章,可能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后面都会收回来。
话说我写的东西真的让人没什么评论的**吗,也是冷的没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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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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