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妮丝……斯托皮亚?”新婚的少妇挽着丈夫的胳膊,小心翼翼问道。
于是德安妮丝知道了,又一个过去的鬼魂。
“不习惯吗?”她笑道,“你认识我的时候,我还姓梵多玛蒂柯,是吗?”
对方点点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在布雷巴顿很出名。”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德安妮丝,眼神颇为戏谑。
“她那时是怎么样的?”霍格沃茨的教授饶有兴趣地问道。
“啊,邓布利多教授……”玛丽·安德里森显然也把他认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德安妮丝,“那时候啊……德安妮丝成绩很好,独来独往的。单单和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很熟。”
“哦?”
玛丽紧张了。“不过我不认识他!也不认识斯托皮亚小姐。”
“喔,”德安妮丝解围道,“那时候我没什么朋友,这倒是真的。”
安德里森动了动手臂,于是玛丽连忙和他们道别。
“德安妮丝,邓布利多教授。”安德里森点点头,他们在特拉法加广场的一尊石狮子雕塑下互相道别。
邓布利多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说道,“没什么朋友吗,安妮?”
德安妮丝还在发愣。“……啊?”
邓布利多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她回答。
安妮沉默了一会儿。“……你想问安德烈吗?”
“我现在不想谈他。”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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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咒,”邓布利多说道,“一个很实用的决斗法术。难点在于掌控它的方向和力度。你不想把自己的魔杖甩出去,或者打在敌人身上像挠痒痒。现在,用你最大的力道攻击我。”
邓布利多说着放下了魔杖。
德安妮丝一脸不信任的表情。
“你说真的?”
“真的。来吧。”
“好吧,”她嘟哝着,“ 昏昏倒地!”
她的咒语被反弹了回来。
安妮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看见邓布利多在笑。
好啊,她握紧了魔杖,这一次,她加大了力度,“昏昏倒地!”
再一次,咒语被挡下了。只不过反弹回来的咒语力道减弱,没有反过来攻击到她。
只有这时候,德安妮丝才会意识到邓布利多毕竟是个魔力高强的成年男巫。如果梅林在赋予魔法天赋的时候也偏爱男人,她想,我可要做这个例外。
“再来!”她嚷道,一连打了一串昏迷咒。她出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大,邓布利多的笑容散去了,开始认真起来。
德安妮丝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凝起一道强有力的魔咒。她微微一笑。
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念完铁甲咒就被击飞了。那真是很大的力气。他滑出去很远,差点撞到了墙。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狠狠地摔在地上的时候,一只软垫接住了他。
邓布利多摸了摸坐垫上的金色流苏。他笑了。
“唔……多谢。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妮走过去看了看自己变出来的坐垫,挥挥魔杖,又把它变成了一张漂亮的椅子。她伸手摸了摸椅背。麦格教授看到这个肯定要喊着给我加分,她嘀咕道。
“那句咒语只是障眼法。击中你的昏迷咒在我念咒之前就发射出去了。”安妮有些得意。
“无声咒,不错的小诡计。”邓布利多从椅子上站起来,摸了摸安妮的脑袋。
“是决斗技巧!!才不是什么小诡计!!”
小猫大叫着躲开了主人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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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德安妮丝成功通过了教师资格考核。试讲的时候,她非常忐忑,甚至还把昏迷咒念错了。当她用法语念出昏昏倒地,实际上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迪佩特校长抓住机会来打趣她,“英文咒语教英国学生,斯托皮亚小姐。不过,补充一点课外知识也是好的。”
校长慷慨地给了高分,于是,年轻的斯托皮亚教授就这么心惊胆战地上岗了。
刚开始的几周中规中矩,德安妮丝非常收敛,严格按照邓布利多给的教学大纲来讲课。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助教,因此每周课也不多,主要做些辅助教学的工作。此外,小组作业时德安妮丝会负责解答疑难。
但教学并不是一帆风顺。也会有搞砸了的时候。
“修复咒修复咒,是让你把碎掉的东西修好,不是让你把死的变成活的!!”
德安妮丝崩溃地冲着格兰芬多的六年级学生斯托卡德大叫道。
斯托卡德,她想到,怎么真是个笨木头*。
“我想辞职。”
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德安妮丝对着邓布利多说道。
“辞职报告得交给校长,安妮。且不说他会不会批准……”邓布利多答道,“不过,容我问一句,为什么?”
德安妮丝怒火当头,本想冲着他大喊为什么霍格沃茨会有这么笨的学生,但看着对方朝她微笑,笑意颇为狡黠,仿佛在说,你看,我就知道,她便没了脾气。
其实这话说起来还有些好笑,比如——我发火是因为教了几百遍学生还没学懂——她就会想到邓布利多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说了几百次了该遵守规则的时候就该遵守,等你有这个能力打破再重建的时候……怎么就是不听?”
16岁的德安妮丝振振有词地辩论道,规则是制定给那些服从者的。她不认为自己该做其中的一员。“邓布利多教授,”她厌倦地提醒他,“非要说的话,我还是董事会成员。如果我想修改校规,霍格沃茨有这个义务为我修改它。”
邓布利多大概也生气了。他没有笑,而是冷冷地说,“那么,我会觉得把权力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是危险的事情。”
那时,德安妮丝简直气得咬牙切齿。她噌地一下抽出魔杖欺身上前,杖尖抵住邓布利多的脖子低吼道,“好大的胆子!你怎敢随意评判我!”
她怒目直视,那样子应该相当可怕,但邓布利多没有退缩,也没有动魔杖,而是冷静地注视回去。过了一会儿,德安妮丝平息下来。
她收回魔杖,没有道歉,此后也从没有为这件事道歉过,因为她说,“阿不思·邓布利多。你不知道成为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You don't know what it takes to be me.)
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她真心想对邓布利多道歉,并觉得有这样一个自视甚高、傲慢无比的学生是怎样一件费心费神的事情——还没有加班费。
“呃……”她想了想,“你嫌我烦吗?”
德安妮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邓布利多眨眨眼,“怎么会?”
“我要是碰到这种学生只会想和她打一架。”
德安妮丝摸摸鼻子,开始换位思考。“然后让她滚蛋,爱学什么自己学去吧。”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你当然是老师们最头疼的学生,”他毫不留情地说道,看见德安妮丝鼓起了嘴巴,“但也是最让老师骄傲的。”
好肉麻。她摇了摇头。
“所以,要怎么做嘛?”她问道,“要不你去帮我道歉好了。”
“德安妮丝·玛丽·斯托皮亚,”邓布利多忍无可忍,“我已经帮你和弗利维教授、麦格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和凯特尔伯恩教授道了三年的歉了!”
自从她转学到霍格沃茨之后,邓布利多就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虽然没有她的时候也安稳不到哪里去。想想纽特·斯卡曼德。
“好啦,”德安妮丝举双手投降,“我会把事情解决的。”她保证道。
“所以,”斯托卡德摸了摸后脑勺,颇为不解地问道,“只是给我吃糖?”
德安妮丝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你想留堂练习?我可没这个时间。”
斯托卡德摆摆手,嘴里含着柠檬糖,咬字都含糊不清。
“不用道歉啦,我确实很笨。”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德安妮丝突然说,“但是魁地奇很有天赋呢。”
“诶?”斯托卡德呆了一下。竟然是不曾期待过的严厉小老师的夸奖,六年级的男生一下子兴高采烈起来。
说了很多球队的事情。还说自己一毕业就要加入俱乐部。
“就是不想读书啦。”他说,“真是太复杂了。打球的话就很容易啊,蹭一下飞出去,啪一下击中球,得分,超简单的。”
“您不也是球队的队员吗?”斯托卡德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是啊,”德安妮丝答道,“我是击球手。但大部分时间不在训练场。”
“因为要去赢决斗冠军吗?”斯托卡德笑道。
“别笑我啦。”
“很佩服啊,”男生说,“我们都很崇拜您的。”
“那么,下周的作业按时交上来吧。”
德安妮丝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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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上午十一点半,安妮正在备课;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没怎么变过,只不过因为德安妮丝的到来多添了一张书桌。
这实际上有些办公室恋情的嫌疑,不知道麦格教授是怎么替他们胡说八道打掩护的。
笔记本找不到了。德安妮丝心不在焉地想。她通常午后才能真正专注地工作。
快到饭点了吧!安妮笑嘻嘻地合上课本,打算去找笔记本,顺便骚扰邓布利多上课。
小助教敲了敲教室门,给出的理由是把东西落在教室里了!学生们都记得她。没等邓布利多同意,她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你继续,安妮说,我只是来找东西。
笔记本就在讲台上,不过换了个位置,好像还被人翻看过。她撇撇嘴,拿完东西要走,却被邓布利多牵住了手腕。
别急,来做个演示吧,德安妮丝教授。
他的语气很讨打,学生们都笑了。
这一届七年级的学生很熟悉德安妮丝,大他们一届的学姐,脾气很大,打架很凶,还老是违反校规,算是一种风云人物——不过是反面教材。
看到她当了他们的老师,学弟学妹们也有点不太适应,于是很喜欢看邓布利多在课上找德安妮丝的茬。很多人觉得他们吵架像**。
“做什么演示啊,”德安妮丝不耐烦地说,“早点下课不行吗?”
“你们不想下课吗?”她转身问学生。
学生们纷纷摇头。大胆的还叫道,我们想看您和邓布利多教授决斗。
德安妮丝笑了。
“维纳特先生,好得很。我记住了。”
转身对邓布利多说,“瞧,随便找个你喜欢的学生上来演示吧,我先走了。”
邓布利多一个无声咒把门合上了。
“可是,大家都知道,”他笑眯眯地说道,“我最喜欢的学生是你呀。”
德安妮丝十分不可置信。这说的什么鬼话。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痛揍邓布利多,最凶最狠打人最痛的咒语全都往上招呼,看得学生们非常痛快,连连惊呼。
事后,斯托卡德问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德安妮丝是这样说的:
“我跟你们“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安妮说,“永远互相看不顺眼。”
路过的麦格教授留下一个怀疑的眼神。
“噢?”她说。“原来是这样。”
德安妮丝无辜地眨眨眼。虽然知道她是个小恶魔,但撒娇总是管用的。
“好吧。”麦格教授说,“显然就是这样。”
学生们纷纷作鸟兽散。麦格教授深深地看了一眼德安妮丝。可能是觉得她无药可救。
“下学期的教学计划记得按时交。不能再让邓布利多教授代劳了,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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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德安妮丝很想拥有平静的生活,正如邓布利多承诺过的那样,但就像她的学生时代,她的教学生涯也同样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期间有学生同她表白。屡见不鲜。最过分的一个把她的名字纹在了身上。
“……结果,当我对他说把你的纹身给我看看,他大吃一惊好像这是什么不得了的要求似的。我坚持让他给我看。那纹身在背上。不是麻瓜那种用墨水刺上去的纹身,而是一块小小的永久魔法。我费了一些功夫把它给除去了,用掉了半箱曼德拉草汁。医疗翼的女士气坏了。汤姆斯。啊,那小子,真没把我气死,他说,假如知道这能让你这样关注我……”
她住在教室宿舍里,格兰芬多的塔楼和斯莱特林的地窖很不同,最显而易见的区别是塔楼明亮宽敞了很多倍,就算是夏天壁炉里也依旧燃着火焰——不过是用冰冷魔法降温过的装饰火焰了。
沙发、地板和帷幔都是刺眼的金红色。邓布利多就在她隔壁。原本斯莱特林的教师宿舍更加豪华,但既然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住在邓布利多隔壁,她想,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她就对此感到后悔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像个操心的家长,每天都要来查寝,确保她在十二点前熄灯躺在床上。
拜托,我已经成年了。
这不是你熬夜的理由,安妮。
我想熬,我非要熬。
邓布利多抽走她手里的书,俯下身来吻她。她没有被这种显而易见的色诱所打动,坚持要他手里的那本书。
书本拍拍翅膀,飞到了书架上。
德安妮丝叹了口气。好吧,她说,你今晚要睡这儿吗?
她把床变宽、变大,又拿出一套寝具。邓布利多在房间里进进出出,最后端来一杯热可可。
喝巧克力的时候她才终于把心不在焉的思绪扯到邓布利多身上。她发现他似乎又多了几根白头发。
可怜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她叹了口气,乖乖地钻进对方的怀里。
“……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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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执行司招聘会要开始了。邓布利多留下口信通知她到场,会有她想要见的人。
她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读到这张纸条,发现抽屉没有关好。她四下打量了一眼,勾勾手指拉开了抽屉。
照片、剪报,甚至还有她以为弄丢了的绿色作业本。照片上是五年级的德安妮丝,那时她刚刚和安德里森一起赢得了全欧洲的决斗冠军。她身着白裙,手捧奖杯,活脱脱一副桂冠少女的模样,对着观众席不耐烦地微笑。
剪报本上贴了好多这样的照片。都是她获得荣誉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有各类报纸提到她的小道消息、八卦和访谈。有些偏门驳杂甚至连她也没看到过。
最后那本作业本,她轻轻抚摸着,是她最桀骜不驯的时候留下的。经常交空白。表示对学校的反抗。后来邓布利多找她谈话,没有让她和所有同学做一样的作业,而是给她布置了另外的、她感兴趣且愿意做的。于是那本作业本从最初的空白到后来的密密麻麻,黑蓝色的墨水论文,以及红色墨水的批语及修改……
德安妮丝合上作业本,将东西归位,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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