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间没有立刻回答。
她忽然想到了她曾在幻境看到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世界被黑暗笼罩。黑暗中的人不会痛苦，只余下开心和欢乐，所以世界的人们都不愿光明到来，选择在黑暗中渐渐消亡。而这个世界上有生物拥有光明的力量，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去消除黑暗带来光明，只是他将从此不复存在。如果让你来选择，你会选择沉溺于黑暗，还是让这个生物给你们的世界带来光明。
只不过曾经的欢愉，变成了无尽的痛苦。拥有光明力量的生物，变成了拥有净化能力的德班。
这一次，一方是人类，一方是德班。
选择权，又一次到了她的手上。
“德班，我们回去吧。”
是马戏团的团长，他想带着德班离开。
野瑞走过去，质问他：“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城市被毁掉，也不管吗？”
“这不关我的事。”他看着德班，“德班是我们剧团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员。我不准你们把它当成工具！”
什么胜利队，什么研究所的博士，都是一群没有情感的人！
他们完全理解不了德班对他们剧团的意义！
野瑞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居间打断了。
“团长，还请你留步。”
团长看了居间一眼，没有猜出她的想法：“你想说什么？”
居间没有回答团长的话，而是看向丹后。
“丹后博士，德班的事情辛苦你了，至于你想带走德班的想法，恕我并不能同意。”
丹后不服，反驳居间：“我得到上面的许可了，你凭什么不同意？”
居间一笑，看着丹后，气势全开：“就凭我是胜利队的队长。”
“胜利队的本质工作是负责调查异常现象，我们队里也有相对应的生物研究专家。作为非人类生物的德班，现在转由我们胜利队负责，成为我们调查的对象之一。这件事我会向上级汇报，在完成手续后，不知需不需要给丹后博士发送一份过去？”
居间浅浅笑着，却让丹后咬牙切齿起来。
他的手悬浮在半空，狠狠握了握：“不敢麻烦您这位胜利队队长了！”
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指挥室。
见丹后博士离开，居间也松了口气，对野瑞说：“野瑞，让马戏团的人走吧。”
“队长？”野瑞有不解，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带着德班去救人。
居间直视野瑞的眼睛：“保护市民是我们胜利队的职责，与他们无关，让他们走吧。”
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决定任何生命存亡的权利。她只是胜利队的队长，能做的只是尽全力保护好人类。
野瑞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明白。”
马戏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团长斟酌了一句，问道：“你真的打算放我们走？”
居间点点头，“嗯”了一声。
“可你刚刚还说你们胜利队接手了德班。”
居间略微苦笑：“只是搪塞丹后博士的说法而已，你们不必在意。”
那你之后怎么办，我们一走，那个博士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这句话在团长嘴边转了转，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去。
他们是自私的，只想保护好德班的安全。
“野瑞，送他们出去吧。”
“我知道了。”
野瑞带着马戏团的人离开指挥室。
在他们离开之前，团长和德班一起回头看了看坐着的居间。
偌大的指挥室里，显得她有些孤独又是那般的伟大。
胜利队吗？或许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吧。
团长用手揽着德班：“德班，走吧。”
德班点点头，只是他还是扭头看着居间。
他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群家人。但现在艾能美那出现在人类的城市中，伤害着人类，拥有这份能力的他，真的可以一走了之吗？
德班不知道，只能随着团长的动作一步步离开。
目标区域。
地面上的人们受到电磁波的影响，变得暴躁易怒。他们随手拿起身边的工具，肆意破坏着，打斗着，听从身体最原始的想法，像未开智猛兽一样，不停破坏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从TPC离开的马戏团众人并没有安全逃离，很快，他们就被受到电磁波影响而失控的人们包围了。
前进的路被挡住，菜叶和石子也被扔向挡风玻璃，车身四周更是各种疯狂敲打着车窗的人们。
马戏团的人都很害怕，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挤在一起，互相抱着，以此给彼此安慰。
拿着工具敲击玻璃的人，不停破坏着周围一切的人，相互撕扯打斗的人。以及，那不停的尖叫声，打斗声，破坏声。
种种画面，种种声音，被德班看到，被他听到。
“这个城市，还有市民，这一切都毁了。”
“这一切都毁了！”
团长的声音也进到了德班的耳里。
过去种种，重现在德班的脑海里。
台上，他和剧团的人一起卖力表演，台下，人们绽放出欢乐的笑颜。
他和剧团的人之间亲密而又温馨，一起表演，一起吃饭，一起四处奔波着。
还有胜利队的人，他们为了他，宁愿自己与强大的艾能美那战斗，也不愿强迫他去消除艾能美那电磁波的影响。
现在，因为他的存在，因为艾能美那的存在，曾经笑着的人们变得恐怖，原先乐观的剧团也是如此恐惧。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
德班微微低下头，眼泪划过他的脸庞，不断滴落下来。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不能这样逃避下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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