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传篇·恶毒小妈不好当(六 )

碎金般的日光漫溢卧室,初夏的微风穿过微微敞开的窗户,送来茉莉和栀子花的馥郁香气。

萨瓦托·梅洛笛倚靠在床头,微笑着注视着身旁酣睡的可人儿,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白雪一样纯洁、花朵一般娇嫩的脸孔,鸦翅般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那水雾蒙蒙、春情毕露的眼睛,樱桃般丰腴的红唇遮住了她那珍珠般洁白且有光泽的贝齿,那流苏一样的碎发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投射出深深浅浅的阴影。

女孩安然恬静的模样让他想起古典油画里那些沉睡在自然怀抱中的女神,她们往往被鲜花和天使环绕着,在不远处,还会有恋慕们她的男性在悄然欣赏着她们圣洁的芳姿。

这是他的妻子。

在昨夜之前,他对这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是冷淡的、疏离的、漠不关心的,她就像是他捧回的一尊精致的花瓶,只需要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装点门面,他所做的无非是维护她的美丽,不让她染上尘埃污垢。

可是,昨夜过后,他看着这张年轻貌美的脸孔,却平添了一分爱怜与呵护,这种珍贵的情绪的产生不是因为她雪白细嫩的肌肤、也不是因为她玲珑窈窕的身体、更不是因为她娇艳欲滴的脸蛋(他素来不是好女色之人),而是因为她那独特的迷人气质。

她既有着母性的柔情,又有着孩童的天真,更有着少女的青春活力,昨夜当她依偎在他怀里甜腻腻地撒娇时,他便觉得自己那颗钢铁般坚硬的心似乎是被柔软的云朵所包裹了。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如胶似漆的甜如蜜糖的夫妻生活,他那早逝的原配夫人也是包办婚姻给予他的妻子,那是个雍容华贵、端庄大气的夫人,他尊重她但不爱她,因为夫人对他冷若冰霜,她被迫与青梅竹马的恋人分开,被唯利是图的父亲和冷冰冰的政治联姻送上了他的床榻,郁郁寡欢、满心幽怨的夫人虽然恪守本分从未与恋人旧情复燃,但是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发自内心的笑容。

生下德希后她就撒手人寰,临终前她依依不舍地抱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但是对于孩子的父亲,她却吝于给予他一个眼神。

夫人与世长辞后,心灰意冷的他守鳏多年,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德希的身上,对私生活没有半点兴致,他没有情妇床伴,也没有红颜知己,唯有那冷冰冰的月亮和昏黄惨淡的灯光陪伴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寂寥的夜晚。

“哈......”

女性轻微的呢喃让他从漫长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看见玛格丽特呵欠连天地伸着懒腰,她睡眼惺忪、秀发凌乱,毫无端庄雅态可言,可却又是如此娇憨可爱。

“老爷,您怎么还不去议会那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嗓音都浸透着风情媚态,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浇灌在他的心田。

于是,生平第一次他没有客客气气地尊称她为“夫人”,而是亲昵地唤着她的闺名:

“玛格丽特,我和议会那边请了假。”

“今天,我带你和孩子们出去走一走,如何?”

“好……”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撩开垂落在肩膀上的碎发,露出纤细雪白的修长脖颈,那里,有一枚鲜艳的红痕,那是昨夜疯狂的见证。

对此浑然不知的玛格丽特踉踉跄跄地爬下床梳洗打扮,大大咧咧的她直到换上一身华丽的连衣裙都没有发现脖颈上的异样,这时从不干涉妻子穿着打扮的他却走了过来,他从衣柜里挑出一条轻薄的丝巾,在她漂亮的脖子上系了个精巧的蝴蝶结。

看着这张青春洋溢的娇美脸蛋,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再次亲吻她丰腴的双唇。

***

从昨夜回家后,德希就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面色铁青的模样,没人知道他的心情为何糟糕到了极点。

他那紧紧簇起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放松过,当看到面若桃花、眼含春色的你挽着父亲的胳膊成双成对地出现在餐厅时,他更是死死地咬住了嘴唇,避之不及地垂下头心事重重地盯着面前的桌布。

可惜,沉浸在新婚燕尔的甜蜜之中的你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仍旧笑眯眯地向他问好,得到他一声心不在焉的“嗯。”

你早已对他的横眉冷对习以为常,所以你并不介意他又变成这副傲慢疏离的模样,但是伯爵却不满地簇起了眉头,他坐在黑木餐椅上,隔着餐桌上那束怒放的红玫瑰,语气淡漠地询问道:

“德希,我听罗杰斯说,你又在马术比赛上夺冠了?”

“是的。”

“不错。”伯爵赞许地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凌厉起来:

“但是,你领奖的时候,似乎出了点意外?”

这话中的责问顿时令你如芒在背,罗杰斯并未告诉伯爵马术比赛上的风波,而你也对此事守口如瓶,那伯爵是如何得知的?

这场意外和德希毫无关系,但是伯爵不一定相信,而且你也不希望德希又因此收到责罚,他好不容易才放下对你的偏见与排斥,你可不想前功尽弃。

你做贼心虚地偷瞄了德希一眼,只见他仍是一副冷淡高傲的姿态,他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是……”

眼见又要再生事端,你突然咳嗽几声打断了德希的回答,像一个等待礼物的孩童般,满怀期盼地询问道:

“老爷,您是不是忘了,您今天要带我和孩子们出去玩呢?”

女性柔软娇媚的嗓音让尴尬的气氛很快烟消云散,伯爵严肃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他命令一旁随侍的仆人为你倒上一杯你喜欢的石榴汁,然后笑着回答道:

“没错,难得我有放松的时间。”

“抱歉,我太忙碌了,几乎没有好好陪伴过你们。”

难得见到他这般温和的慈父模样,你看见萨菲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眉眼间满是愉悦的笑意,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德希大少爷依旧是闷闷不乐的幽怨模样,似乎是有人欠了他一屁股债。

唉,这孩子的心就像是海底针,你永远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出行的目的地令你大失所望——城内最有名最豪奢的歌剧院。

虽然歌剧也是精彩纷呈、美妙绝伦的,但是和现代社会那些刺激紧张的电影相比,它还是有些枯燥乏味了,你不是那些自幼受到艺术熏陶的贵族,能够聚精会神地欣赏这种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

你们坐在剧院最上等的贵宾包厢里,台上女演员那让圆润甜美的唱腔却令你昏昏欲睡,可是看到德希那鄙夷且不屑的眼神,你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不能被这个臭小子看轻!

于是你强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轻歌曼舞的女演员,然而那晦涩难懂的剧情令你如坐针毡,于是你顶着德希那轻蔑的眼神,借口去洗手间灰溜溜地逃出了这个令你窒息的包厢。

逃离了包厢那股甜腻厚重的香水味道后,室外那股温暖焦香的阳光气息令你心旷神怡,你在剧院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啊!”

猝不及防的,一个柔软的物体撞进了你的怀里,你低头一看,那是一位个子仅仅达到你胸口的的小女孩,察觉自己的冒失鲁莽之后,她惊慌失措地向你连连道歉。

可是你却忘了回应她的道歉,因为——

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备受宠爱的孩子,一身做工精良的蓬蓬裙就算染上些脏污也难掩其价值不菲。戴着红色蝴蝶结的金棕色俏皮卷发之下是一张白里透红的,苹果一样圆润饱满的脸蛋儿,可爱得就像是摆在橱窗里的棉花娃娃,在那扇蝶翅般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澄澈透亮的蓝宝石般的大眼睛,只不过这双眼睛却蕴满了亮晶晶的泪水,她纤细的秀眉微蹙,嫣红的唇儿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此甜美可爱的小姑娘顿时让你母性泛滥,你正准备柔声询问她为何如此哀伤时,脑海里却响起系统那久违的机械僵硬的声音。

“贝拉夫人,登场。”

贝拉夫人?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是日后那个红极一时、美艳绝伦的歌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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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假如真理之下
连载中白秋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