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间的各种声音停顿了一瞬,奥丝黛拉心头一跳,只见总裁判长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卷宗,神色淡淡。
奥丝黛拉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中仿佛多了几分冷漠,他漫不经心地询问乔治: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有用的证据想要说的么。”
空气仿佛有一瞬间凝固,乔治像是被吓住了,干巴巴地说:
“没、没有了。”
奥丝黛拉的心中倏然冒出一个不确定的猜测,或许,他正在不悦。
这个猜测和她突如其来对他产生的亲近感一样,都是毫无道理的,她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不必胡思乱想。
审判席上的总裁判长早就不再关注她,冷冷地执行着法庭的秩序:
“乔治子爵,你杀死了格兰德侯爵,并为了脱罪在法庭上胡乱指证,却拿不出有效的证据,按照王国法律,你将以杀人最被判处死刑。”
“同时,贵族的名誉不容侵犯。由于你残害亲人,还试图污蔑一位贵族小姐的清白,你的行为不足以担当贵族的身份,我宣布剥夺你的爵位,你将不再享有与格兰德家相关的一切,包括继承权。”
“根据王国法律,弑亲者,将暴晒七日,然后行刑。”
“造谣贵族者,割去舌头以示惩戒。”
“不,不……总裁判长大人,你听我说……”乔治脸色大变:“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从他的视角看过去,高高在上的总裁判长冰冷地弯起了嘴角:“从开庭开始,你便一直在朝陪审席的方向张望,你是想解释一下,你并没有从台下的某人口中,获得了某种提示?”
冷不丁被总裁判长提到的坐在陪审席上的贵族们纷纷哗然。
“有人在帮助这个杀人犯?”
一直坐在位置上,带着宽大帽子的身影缩了缩,拉下帽檐遮住脸,正想悄悄起身退出去,却被几个侍卫拦住。
“这位小姐,你涉嫌扰乱法庭秩序,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
争执之下,有人看到了她的脸:
“那不是乔治子爵的妹妹吗?”
“她在看台上提示对方,想帮助他脱罪?在总裁判长大人的眼皮底下?”
那人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把帽子拉的更低了。
“我只是来观庭的……我没有犯罪,你们不能逮捕我,放开我!”
看着侍卫把陪审席上的妹妹带了下去,乔治脸色惨白,瘫倒在地上。
“不,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是子爵,我不想死……”
但谁也不会同情他。侍卫上前架起一滩烂泥一样的乔治,就要把他带下去,经过奥丝黛拉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裙角,痛哭流涕:“救救我奥丝黛拉,我不是故意要袭击你的只有你能救我了……”
女孩受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救得了你呢?”她轻声说。
“你能的,只要你告诉裁判长大人,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你魔怔了。”
要她承认自己是魔女,他是将所有人都当成白痴吗?不过自己这位“堂兄”这幅自私自利、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中的样子,倒也并不让人意外呢。
被抓住的裙角很快被扯开,侍卫呵斥着把死狗一样的乔治拖走了。看着乔治被拖走,负责给案件结尾的法官宣布了她无罪,陪审席上的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场。
法庭的大门大开,刺目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犹如一场闹剧的落幕。
……终于结束了,她想。
审判席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奥丝黛拉再回过头来,只看到空荡荡的桌椅,卷宗还摊开在主位上,那个人居然就这么毫不在意地走掉了。
奥丝黛拉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一幕,有些茫然地孤零零站在法庭中央,胸口有些发闷,委屈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他真的走了,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一丝油墨玫瑰的味道……后颈的腺体在发热,委屈和懊恼几乎要将她淹没,汹涌的不对劲的情绪,让她的眼眶再度红了起来。
奥丝黛拉花了很大的力气维持着表面不露端倪,克制自己不要被潮热期的本能反应影响,原地僵立了一会儿,对着法官和凑上来说话的贵族行礼,便匆匆往外走:
“……抱歉,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她现在确实很不适,小脸苍白,上来搭话的人见她这幅样子,也都表示理解地让开。奥丝黛拉一路匆匆走到王都法庭的大门口,随着庭审结束,来接她的马车已经等候在不远处。奥丝黛拉提起裙摆,正要上车,忽然被身后传来的呼唤声叫住。
“格兰德小姐,请等一等。”
年轻的女书记员追了上来:“您有东西落在昨晚休息的房间中了。”
奥丝黛拉的动作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在法庭安排的休息房间中糟糕的经历。女书记员并未注意到她的神色,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奥丝黛拉不记得自己有丢下过什么东西了,但身体的变化容不得她再拖延下去。收下木盒,令车夫赶紧往回走。
车厢的隔层里放着几支常用的药剂,奥丝黛拉从中取出一支抑制剂,微微发抖的手解开缠绕在脖颈上的医用绷带,露出后颈被信息素屏蔽贴掩盖的红肿腺体。
故意缠上绷带,一方面是为了将众人的注意放在她被乔治袭击过的伤势上,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掩盖她被标记了的事实。
撕开贴纸的一角,甜美沁香的鸢尾花香便散发了出来,昭示着她依然在潮热期,她几乎是本能地渴望着如昨夜一般的……墨香玫瑰的味道。
奥丝黛拉闭上眼睛,手指摸索到腺体的位置,毫不顾忌上面因标记而留下的伤口,将针头扎了上去。冰冷的液体注入身体中,不断中和着翻涌的信息素,肌肤的热度开始回落,黑色的眼睫不断轻颤。
身体里的躁动消杀了,快速跳动的心脏也仿佛落回了空处,无处安放。
奥丝黛拉垂眸看了一眼空掉的针管,将它扔进垃圾桶里。正好看到放在身边的木盒,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伸手把它打开。
木盒中放着一本《法典》,底下垫着一张叠的得整整齐齐的手帕。
一丝不苟,仿佛沾染着油墨玫瑰的沉香。
她怔怔地,对着那张手帕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手帕的主人到底在想什么。滚动的车轮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目的地,
车厢外传来车夫奇怪的声音:
“小姐?”
……她才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将手帕藏进怀里,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写的刹不住车……越写越长不知道该断在那里,结果拖拖拖T T
本章是猜不透约瑟夫反应的奥丝黛拉,你们懂了吗?(。>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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