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实成了大姑娘,长高了不少,扑进水泽莲的怀里,兴奋地分享未来好玩的东西。绚都斜眼瞪了一下水泽莲,却被金木用“和谐”地微笑盯着。
看见月山习的时候,水泽莲瞬间跳起身想要踹飞月山,幸好金木及时伸出赫子拦下水泽莲。
“月山先生现在也是同伴。”
既然金木都这么说了,水泽莲自然不会再攻击月山,只是一脸敌意地看着他,倒是月山抱着水泽莲不撒手,嗅闻着他的气味,“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
水泽莲挣扎了一下就被香水熏晕在月山的怀里。金木也忍不住了,黑着脸,赫子爆出强势地把水泽莲拉了回来,“月山先生还是和莲保持距离比较好。”
四方和呗一起进的门,看见水泽莲,两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呗围着水泽莲转了一圈,“你确定这不是哪个喰种的伪装?”
“研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四方话还没说完被董香狠狠肘击后背。
水泽莲感觉自己错过了关键信息,但现在场面十分混乱,大家七嘴八舌像哄小孩玩一样和水泽莲聊天,从多大了一直聊到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本来就比雏实小,现在成了这里唯一的小孩。
董香不舍地和两人告别,她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张开嘴巴又迟迟不说话,最后憋出了一句,“好好活着。”
对于不善言辞的董香来说,这句话没什么不妥,水泽莲精通董香语,自动把它翻译成“下次再见。”
“永近说我是大英雄,真的吗?”水泽莲和金木在街头瞎逛,东京变化很大,一天看完是不可能的,所以两人来到公园前,金木说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一座巨大的艺术雕塑,没有五官的战士举起巨剑身体摆出迎战的姿势,披风吹起定格在这一刻,下面有一块介绍板,“纪念东京保卫战的每一位英雄,纪念喰种与人类的和平。”
“真的,”金木拉着水泽莲的手一起拂过铜板上的每一个字迹,“莲是保护世界的大英雄。”
水泽莲眼睛闪着金光,喜悦和惊讶交织在眼底,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英雄,更是因为他是连接喰种和人类的桥梁。但是金木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抓着自己的手甚至有点颤抖,语气充斥着悲伤。
他知道金木的某个关心的人死在了这场战争中,但他不想再勾起金木不好的回忆。“一切都是值得的,牺牲肯定是值得的,如果看到喰种和人类可以一起生活,他一定会高兴吧。”
金木下意识五指分开扣住水泽莲的指缝,鬼使神差地将脸贴在水泽莲的脸颊,全当是在寻求安慰,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金木的脊背。
“对啊,这样的景象他看见一定很开心。”
两人沉默在日落时分,高耸的雕塑洒下灰暗的影子,早秋的风虽不及深秋,但同样清爽。
金木带着水泽莲来到超市采购晚饭食材。水泽莲也不客气,拿起一包薯片在金木面前晃悠一下,金木立马会意点点头接住薯片放在购物车里,只要是他想吃的,金木都会同意。到最后都不需要示意,水泽莲自觉扔进购物车。
买的东西不多一个纸皮袋子就能装下,水泽莲表面贴心地从金木手中接过袋子,实际上瞄准的是金木手上的戒指。
顺走戒指跑开十几米远,才敢转身看向金木,“告诉我是谁,我就还给你。”
“莲。”金木喊了他的名字却没有下文,既不是在催促他归还,也不是担心他把戒指弄丢,语气平淡单纯的叫了他的名字。
水泽莲恍然大悟,赶忙将戒指放在手心仔细检查。戒指应该是手工制作,工艺并不精良,甚至有些掉价,锻造坑坑洼洼,刻线歪歪扭扭,让中间的宝石黯然失色,好在里面的字母还算规整。
“Ren”莲,他的名字。从未拥有过的感觉弥漫全身,水泽莲震惊、惊喜、喜悦夹杂不清,卡顿地抬起头看向金木,他还是笑得温柔。
金木的手在水泽莲眼前摇晃了一下,“再不吃饭,菜可就要凉了。”
一路上水泽莲就像失了魂,拿着戒指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直到现在也还没缓过神来,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又一次询问金木,“我们……是伴侣?”
金木抿了一口咖啡点点头,“莲不喜欢这个关系吗?”
“没……没有,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金木!”水泽莲红着脸解释道,“我只是没有想到……”
“没想到什么?可是莲先表的白呀。”
红晕从脖子根一直蔓延到额头,这句话说的好像水泽莲是穿了裤子不认账的臭渣男,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不逗你了,快点吃吧。”金木话语间永远带着笑意。
家很安静,甚至用凄凉形容都不足为过,餐厅只有两把椅子,桌子上什么都没放。客厅的沙发靠垫整齐摆放,电视机顶落上薄薄的灰尘。厨房几乎没有使用痕迹,冰箱空荡荡的,就连调味料都是今天现买的。
饭菜可口,不得不说金木在几年时间里,厨艺突飞猛进。吃完饭后,金木主动揽下洗碗的活,水泽莲趁着这个间隙去浴室冲了个澡。路过卧室他实在按捺不住探索的**,提前进去巡视一圈。
房间布置十分简易,一张双人床但只有一边有睡痕,两边的床头柜除了台灯什么都没放,衣柜里大部分是黑色的外套,只有两三件看着像水泽莲的穿衣风格。
目光停留在角落的箱子上,灰尘快要淹没它了,金木好久没有打开过它,水泽莲既好奇,又觉得这样乱翻金木的房间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可是金木都说了,他们俩是伴侣,所以偷偷看一眼金木肯定不会生气的,谁叫金木对未来的水泽莲只字不提。
箱子里只有一些小玩意,各种刻着佐佐木绯世名字的奖章,水泽莲不认识这个人,便自动跳过继续翻找。
在最底下有一个相框,后盖从来没有被掀开过,应该是谁送给金木的。照片上的两人亲密地贴在一起,脸上洋溢着不可磨灭的笑容,闪光灯下的戒指反射出七彩光芒,那是金木研和水泽莲。
看起来也没有太大差别,除了穿的成熟,长相几乎没变。水泽莲见好就收立刻把所有物品归放原位。
金木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攥着东西,他沉浸在秋日的冷风中,心也一样冰凉,他越发不懂上天为什么要将过去的水泽莲带到他身边戏弄自己。
他克制自己和水泽莲的亲密互动,一次又一次在心中默念这只不过是一场梦,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既然是梦又为何不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水泽莲冲完澡来到阳台,金木正戴着耳机,手里拿着随身听,是金木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可惜上面已经斑痕累累,银色的漆面褪去露出白灰色的机身。
水泽莲自觉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金木身边,顺手拿下他右耳的耳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音乐悠扬婉转、如泣如诉,人声前半段轻柔像丝绸覆盖在耳朵上,渐渐的升调,听见声带肌肉的紧绷、听见唾液在唇齿间的黏连、甚至听见眼泪在眼眶积聚的重量,最终回归一切的开始。
“未来的我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吗?”
“嗯,未来的莲很多变,什么都喜欢一点。”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Unchained Melody》”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看着窗外的霓虹灯牌,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耳机线连接着两个时空的人,传递时隔多年未曾改变的爱意。
“Oh, my love, my darling,
I've hungered, hungered for your touch,
A long, lonely time,
And time goes by so slowly,
yet time can do so much,
Are you still mine,
I need your love I need your love,
God speed your love to me.”
“其实未来的我已经不在了吧。”水泽莲低下头注视脚下的地砖。
金木依旧沉默不语,表情却出卖了他,面具被撕裂,伤口又重新暴露在阴霾中。
“那未来的我也太绝情了,竟然留下金木一个人。”
“是啊,莲,为什么你非死不可呢?”悲伤终于冲出心间。
现在的水泽莲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句话也并不是对他说的,他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丢下金木一个人离开。
“也许会再见的,我肯定不是那样绝情的人。”水泽莲背着月光站在金木面前,掀开他的眼罩,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定会再见的。”
此刻的金木有了过去的样子,金木一直都没有变,那些都他迷惑世界的伪装,真正的他还是和过去一样,纠结在内心的漩涡中。
其他人的话在金木看来都是嘴上苍白的安慰,只有水泽莲亲口说出的才是他相信的。
两人注视着彼此,又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金木伸出双手抱住水泽莲的腰,头埋进他的胸腹,久违的拥抱、萦绕在鼻腔的熟悉的气味,金木有一瞬间的恍惚,也许眼前的莲真的就是他失去的莲。
时间很公平永远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月亮爬上枝头,星星与街灯交相辉映,世界来到宁静的夜晚。
金木一点都不想睡觉,他想一直看着水泽莲,生怕他再一次离去。但水泽莲的怀抱太温柔舒适了,眼皮开始打架。金木在合眼前亲吻水泽莲熟睡的脸庞,一定会再见的。
梦醒了,太阳照常升起,微风巡视每一个街区,昨天似乎没有发生,新的一天就又开始了。
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照片,那张被金木藏匿在回忆深处的照片。他拿起照片抚摸,泪水滴落在黑发青年的脸上,在折射下水泽莲的笑容更加清晰。
金木第一次将照片从相框里拿出来,背面被用红色记号笔写下一句法语,时间冲淡了墨迹,这是属于他的水泽莲留下的。
现在金木明白了,他从未失去过水泽莲,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世界的尽头因宇宙塌陷而卸下伪装展现在世人眼前,他们会在那里再次相遇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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