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那要来亲亲么？”
你往嘴里放了颗糖，糖化开在舌尖，香甜的巧克力味充斥你的味蕾。
你捏住伊佐那的下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猜猜什么味道的。”
随即你便吻了上去。糖球在你们唇齿之间融化，甜涩的味道深入喉腔。
“巧克力味。”伊佐那说。
你看了眼包装纸上的味道，点点头。
“那你挑一个？”
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任由他选择。伊佐那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没尝过的味道。
你捧住他的脑袋，如此近的距离下，你甚至可以数伊佐那的睫毛有多少根，他的眼睫颤动着，探出舌头去品尝他的唇舌，用舌头划过上颚和舌面之间夹着的糖球，圆形的物体在你和伊佐那的口腔内翻云滚浪，糖球在灼热的温度下化作糖水，使双唇分开时拉出的银丝也带着黏糊糊的甜味。
“尝出来了么？”伊佐那含糊不清地说。
你咂咂嘴回味后摇头。
伊佐那信了你，于是你们的脸又再次靠近，品尝对方口中的滋味。
“什么味道。”伊佐那喘着气，问你。
糖球已经在你们□□交换的途中化了。
你摇头说你还没尝出味道。你伸出舌头又开始舔伊佐那的下巴，还在他的唇角处小小地咬了一口。
伊佐那半信半疑。你直接把伊佐那推到在沙发上，把他亲到没脑子分辨你话里的真假。
你猛亲了一个小时，结果被恼羞成怒的伊佐那气喘吁吁地踹下沙发。
你就这个姿势躺在地上，微微喘气，衣领敞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黑川伊佐那，你真是个魅魔。你让我变得不像我了。”你用手撑起身子，恶狠狠地抱怨。
“真他妈想和你睡一辈子的觉。”对于**，你一向直言不讳。
“昨天是谁在床上说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了。”他眨眨眼睛，紫色的瞳孔里带着笑意。
对于他的调侃，你抬手送出中指。
他拍开你的手，哼笑了几声。
“那就和伊佐那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抽烟，期限的话，如果是一辈子就好了。”你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听上去像是家人才会做的事情。”
黑川坐在沙发上，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我才不想要你这种笨蛋做家人。”
你气得从地上蹦起来，揍了伊佐那一拳。伊佐那没躲开，发出一声轻呼。
你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难不成你没控制好力道，真把他揍出个好歹来了？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下手太重。于是把手放在他被打的地方上，轻柔地按着伊佐那的肚子。
黑川是个能忍的家伙，在之前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被不良按在地上揍，那群混蛋用拳头、用木棍砸在他那具身体上，他没发出一点声音。
在那群不良觉得欺负一个什么也不说的家伙索然无味离开后，他用手慢慢地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抹干净唇上的血迹，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回福利院。
你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看见几道月牙形的血痕，是黑川那家伙自己下的手，那时候你就知道黑川伊佐那是个狠茬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低着头把药抹在伤口上，抬起头就能看见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汹汹的复仇火焰。和你这种糟糕的家伙不一样，黑川伊佐那在心里有着数不清的憎恨和太多的寂寞，所以他就连发泄都是痛苦的。
他看着你温柔的动作，愣了一下。
然后又开始抱着你，嘴里哼哼唧唧说你下手太重。
伊佐那在撒娇吗？
你看着伊佐那，手下的动作迟疑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按着他的腹部。
像是被自家的猫给蹭了，你的心里划过一丝感动。所以伊佐那确实是把你当家人了，想到这里，你的眼睛眯起，嘴角勾出兴奋的笑容。
你的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发自内心的笑容么？很久没有过了，这并不意味你丧失了笑的能力，只是许久没有在‘工作’之外的场合笑的如此轻松。
你恍然发现，伊佐那在你的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这难道是爱么？如果这不是爱，那这种感情是什么呢？
你这种人也能获得普通人的幸福吗？你恍惚地想。
幸福，对你这种人来说是一个有点遥远，又有点奇怪的词。
常人是情绪的容器，装着快乐、装着悲伤。但你和常人不同，并非容器而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
各种快乐悲哀流过，穿过你心中的空洞，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
你**裸地来到这世上，干净的身体在这尘世走一遭，就带着许多不必要的灰尘。爱、愤怒、痛苦……此类过于激烈和正面的感情充斥着你的内心，却无法使你内心掀起一层波澜。
唯有从生命中获得的乐趣，是你永恒的快乐。
杀人、破坏和制作‘作品’，是杀人鬼的恶劣之处，但你也无法否认，这种如同上瘾的快乐是你那贫瘠的生命必不可少的东西。
可是说了这么多，难道人生真的没有一点拯救吗？
你不相信。
幸福这只小鸟，一定、肯定、绝对会降临你的手心。
你露出扭曲的笑容。
你想起面板的恐怖的数字，快要填满的主线任务进度条，迟疑了片刻。除了被暴力支配时你才能获得快乐的大脑真的能适应那种普通的生活，并从中得到幸福吗？
你不知道。但是你愿意为了这种可能性去尝试。
*改自木心的同车人的啜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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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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