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现在的故事

1

“小秋,你在听我说话吗?”

身边的人伸出手戳了戳栗山的脑门,试图将她从无边无际的空想中拉回来,可也不知道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明明看着已经回过神来了,可还是一副没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样子。

“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作为国三的学生,哪怕是平时习惯吊儿郎当根本没咋把学习放在心上的高桥也在父母的要求下开始频繁进出补习班,不过还好的是常去的地方有学校里认识的人在,到目前为止也还算能够坚持下去。就像今天,哪怕结束课程都已经临近晚上十点,她也一点都没觉得累,反倒还兴致勃勃地和身边的栗山不停说着周末结伴出去的规划,虽然她完全就没听进去就是了。

“啊,抱歉。”栗山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有些费力地扯出一个笑脸向对方道歉,“是在说周末去池袋的事情嘛,我随时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高桥和栗山是同一个中学的,相较起成绩优异而被分到学习任务比较繁重的重点班的栗山而有所不同,高桥所在的班级倒是囊括了不少哪怕是在整个年级都比较有名的差生。

一开始听说被分到这样一个班,高桥的双亲还颇有微词,不过她本人丝毫不在意,反倒是对能听到班上一些似乎在做不良少年的家伙们说些自己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事很感兴趣。

但也仅限于偷听八卦,要知道鹤田梳着飞机头,总一脸怒意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怕,就算是日常和他搭话高桥都没有信心能办到。

“...我今天又听到那些家伙在讨论什么要去哪里打架的事。”高桥修长的手指在栗山眼前晃了晃,确定她正如自己所言没有继续走神以后,继续说道,“还说晚上要参加什么集会,吵得不得了,把班任老师气得够呛。”

似乎是听到了重点,回过神后就开始发简讯的栗山抬起头来,语气虽然平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她正皱着眉头。

“小爱,下次再听到鹤田君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最好离远一点。”

“啊?”

突然被这么警告了的高桥有些没反应过来,连拆棒棒糖的动作都慢了一瞬。

其实高桥和栗山熟悉起来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在被父母要求去上补习班之前,她对于栗山秋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长年霸榜年级前五席位的优等生]这一条上,哪怕是在学校里遇见了,也只能知道是她本人这种程度的了解。

但关于栗山的传闻,她倒是听说过不少。

所以照理来说她应该不会反感这种话题才对,反倒是高桥自己,对于自己从未涉及过的不良领域还是有些感到害怕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面对不良还是尽量远离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高桥的不解,栗山匆忙敲完最后一段话点击发送,收起手机开始和她解释。

“小秋好像对不良的意见很大的样子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有些不确定地继续问到,“可是你认识的那位松野君明明就一副不良感满满的样子。”

“而且我还听说,刚开学的时候他好像参加了一场校外斗殴。”说到这里,高桥谨慎地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耳边,声音都比刚刚小了不少,“那段时间鹤田不是一直带着伤来上学嘛,据说就是被松野君揍的。”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栗山从刚刚开始就没有松开的眉头皱的更深,手在制服包里翻找着刚刚不知道被自己塞到哪里去的手机,同时不忘示意她多说一些关于这件事的细节。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啦,只不过那段时间鹤田他们突然安分了不少,班上的人就说是松野君教训了他一顿的结果。”似乎是见栗山脸色不好,她挑挑拣拣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自己从同班同学那里听来的传闻,甚至还特意捡了些好听的话说,试图夸对方一顿以此缓解栗山此时不是很好的心情,“其实大家还是很感谢松野君的。”

高桥有些后怕,她怎么也没想到,栗山居然完全不知道松野千冬在学校里做的这些事,毕竟那位学弟完全就是一副锋芒毕露高调十足的样子,就算三年级和一年的不在同一层楼栗山也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到这种地步吧。

学霸的生活已经无趣到这种地步了嘛。

可是关于那些流传在她身上的事,怎么看栗山也不会是这么无趣的人才对呀。

高桥现在很担心,她不确定自己今天说的这番话会不会给松野君带来麻烦,万一那位不好惹的学弟哪天知道了前因后果会不会领着自己的不良小弟揍自己一顿啊。

那我到时候就跑到小秋的班上去。

高桥这样计划着。

毕竟她可是身后有着一群传说不良撑腰的女人嘛!

就在她咬着嘴里的棒棒糖不停头脑风暴的时候,高桥爱看到了让她心惊肉跳的一幕。

“小秋。”高桥眯起眼睛确认了又确认自己看到的东西,随即伸出手扯了一把身边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景象的栗山,发出来的声音都开始不自觉发抖,“前面好像很不妙。”

2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三分,距离和高桥结伴走出补习班已经接近半个小时,她发出的信息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电话那头联络人的回复。

翻看着差不多一个小时前对方发过来的简讯,栗山突然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接受高桥一起回家的提议,现在人联系不上不说,还从她那里听到了一些那家伙鲜少不向自己坦白的事情。

【From:千冬

抱歉!我今晚有重要的事可能要晚点才能过来,阿秋你在附近的便利店稍微等我一下吧!】

【From:秋

刚刚没看信息,没事,有个刚好顺路的同学一起,等到时候把她送到电车站,我在那里等你就是了,不着急。】

【From:秋

千冬,和鹤田君打架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我说,那是英雄救场地被误伤了嘛?】

栗山摩挲着手机一言不发地盯着迟迟不见回复的屏幕,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捡着重点听高桥说话,从断断续续的内容里也大致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原委。

至于她所说的千冬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这种明显带有一定偏袒性的结论栗山并没有反驳,从她时不时欲言又止的话头来看,应该是怕自己生气所以才在想法设法替那家伙说些好话。

可栗山根本不是因为千冬打架这件事生气,她只是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又因为缺失了一条哪怕再小的消息,突然失去些什么。

毕竟她从不干涉千冬的任何决定。

哪怕会担心,也绝不干涉。

3

“小秋,前面好像很不妙。”

顺着高桥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辆机车非常随意地停靠在不远处的路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栗山总感觉好像看到了个和这幅场景有些格格不入的东西。

为了确认情况,她抬腿就准备往那边靠近,可身边人上手用力一扯的动作却让她不得不停了下来,侧过头去一看,只见高桥有些害怕的紧抱着制服包瑟缩,还在不断试图往她身边靠。

明明看着小小的个子,手上的力气却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真是既走不了又撒不开手。

“我们绕远一点走吧。”

毕竟还是个只听八卦没见过真招的小姑娘,本来班上鹤田那群家伙就已经足够让她退避三舍了,这突然就要她见识一下真正的不良团体,也不给她点心理准备,自然是怕到拉着栗山的手就开始用力不停往反方向扯,生怕她趁自己一不注意就冲了过去。

“我们赶紧回家吧,都这么晚了,不然明天你又得睡到日上三竿怎么喊都起不来,”见物理制止没起多少成效,高桥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借用明天已经板上钉钉的安排可以让她乖乖和自己绕路离开,“说好去池袋的!要是临时放我鸽子我一定超级生气!”

高桥是个撒娇高手,自从和她做朋友以后栗山就不止一次被她黏黏糊糊的语言还有动作制服,这要是放平常,早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缴械投降了。

可今天不行。

且不说刚从她那里听到千冬有可能正瞒着自己在做些什么的情报,而且那家伙的脚踏车就刚好停在这里也十分可疑。

“抱歉小爱,但我必须得去。”

说着便掏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经某人建议用来防身的伸缩棍,还顺势破空舞了两下试图给自己壮胆。

4

栗山仔细观察着停在一群霸气十足的机车里显得尤其不协调的东西,虽然从刚刚就开始期待是自己看走了眼,但手柄上非常显眼的蓝色针织小花装饰一下子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好可怜,是被霸凌了吧。”

“诶?”

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虽说平时千冬打架赢的几率比输大得多,可也没法排除这些人不讲武德聚众找他的麻烦的可能性,而且就目前现场看到的数量对比来看,千冬这完全就是已经被包围了呀。

越脑补栗山越觉得心惊肉跳,虽然自己身边认识的人似乎打架厉害的还挺多,可就目前这个情况,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而且自己还带着高桥,就怕到时候千冬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和她也搭了进去。

就在栗山愁容满面,求救无门的空档,一个人的身影突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5

“小爱,我们准备要攻入敌方大本营了。”

所以高桥才说,栗山这家伙就不可能会是无趣的人,毕竟她能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说得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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