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分别剧情，玩家心情沉郁。
薰儿的醒悟值得掌声，主控角色和她的友情实在感人。
但……
她的嫡长闺没了！没了！
重逢遥遥无期——
玩家闭眼。
——深夜十二点，emo时间到。
不甚愉快的玩家需要发泄，黑角域众人刚好撞上枪口。
红、名、给、我、死！
玩家越打越上头，直到陨落心炎再次破封。
系统面板现出，幽蓝边框显眼。
玩家随意瞥过，陡然怔住。
「恭喜您触发特殊剧情“真我假我”。」
「该剧情根据您的诉求生成，祝您游戏愉快。」
……诶？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玩家瞳孔地震。
她实在喜欢萧瑗，忍不住跟官方提了一句。
能换主控角色的游戏少之又少，玩家从未见过，没抱什么希望。
结果……
居然……
官方过于上道，玩家要被整不会了。
萧瑗过于离谱，萧若渺要被整不会了。
她沿楼梯走下，一楼大厅空荡，沙发上的白衣男人抬眸看来。
“师尊，”萧若渺神色镇定，手指拂过纳戒，小半枚焦黑丹药现出，“我在迦南学院藏书阁发现这个。”
她会如萧瑗所愿？
绝、无、可、能！
“它被灌注过大量法则，”萧若渺走到魂天帝面前，“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后者接过她递来的丹药，瞳孔微凝。
无论是萧若渺说的话，还是丹药给他的感觉，都昭示着——
魂天帝低笑一声。
他向来从容，即使因玉简碎裂而来，也毫无波澜，只看着萧若渺，温和一如往常。
……直到现在。
萧若渺不是没见过这位魂族族长的情绪变化，对更高境界的向往期待，于吞灵族的冰冷厌恶，但从未这般复杂。
“……为什么？”
萧若渺微愣。
某种同样复杂的、难以言表的情感涌上心头。
酸涩充斥，她下意识道：“因为我答应过你。”
魂天帝的眼神陡然锐利。
萧若渺被他看得退后半步，堪堪抽离。
“……师尊？”
“……很好。”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魂天帝手指用力——
承载过法则的丹药玄妙非常，在九星斗圣后期面前却脆弱不堪。
裂缝蜘蛛网般蔓延，下一瞬化为湮粉，飘散空中。
萧若渺看着，一言不发。
魂天帝恢复平静，对她笑道：“抱歉，失态了。”
萧若渺摇头：“……没事。”
两人陷入沉默，气氛凝滞压抑。
萧若渺想说点什么以作缓解，她也确实有话。
“不知为何，从一两年前开始到现在，我的心脏偶尔会很痛，”少女蹙眉，向他伸手，“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声音戛然而止。
眼眸微微睁大，萧若渺惊诧之至。
那双凝视她的墨瞳似掠过愧疚。
极浅极淡，却真实存在。
……错觉？
定神看去，魂天帝已握住她的手腕。
帝境灵魂浩瀚无垠，看穿剖析之感油然而生。
萧若渺强忍不适，听魂天帝道：“大概和法则有关。”
她一怔。
……不错，心脏每次疼痛都是在使用法则之后。
——承载世界根本要付出代价，多合理的解释。
萧若渺忽然想起问魂天帝使用法则是否有限制时的场景。
彼时正如此刻，他答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她却觉得不对。
耳畔突兀响起笑音。
并非愉悦等正面情绪，不是嘲讽等负面态度，甚至没有轻佻戏谑的看戏之感。
萧瑗只是在笑。
「……不愧是我，」她轻飘飘道，「厉害。」
纵然失去记忆，即使毫不知情，也能打出最有利的局面。
「现在别说陨落心炎，」萧瑗仍是那副轻飘飘的语调，给萧若渺一种她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错觉，「就算你要净莲妖火，信不信他都会给你找出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
「哈，」萧瑗轻笑，「若渺真是……」
「——我来。」
天地能量波动，虚幻凝为具象。
银色锁链凭空现出，纵横交错，贯穿大厅。
世界根本的威慑近乎绝对，但九星斗圣后期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可魂天帝没动。
他微微仰头，修长身形被法则构筑的锁链禁锢，瞳孔映出袭向眉心的银光。
银色锁链瞬息即至，将要碰到他那刻偏转方向，贴他侧脸而过，割落一缕墨发。
正如千年之前。
被他握住手腕的少女眨眨眼睛，露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笑。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有没有想我？”
法则化成锁链，遍布空荡大厅。
随心而动，如臂使指。
四肢、脖颈、后背、腰身……
银色锁链交叠而上，堪堪停下，一线之隔。
不会难受，却无法行动。
少女含笑看他，墨瞳绽开诡异的银色纹路。
“……瑗。”
“你这样叫我，我很高兴，”少女眉眼弯弯，“不枉我使用法则——”
她靠过来，双手按上他的肩，额头与他相抵：“这符合你认为的真实，对吧？”
后颈碰上银色锁链，魂天帝看着萧瑗，微微蹙眉，眸中掠过明显的不赞同。
萧瑗怔住。
几息之后，她反应过来，大笑出声。
“……你，”少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音时断时续，“之前可不会拒绝……”
“当了十几年师尊，”她笑倒在他怀里，“当出感情来了？”
“——真把她看作独立个体？”
“你难道不是？”
魂天帝的反问让萧瑗止住笑音。
她看着他平静的神色，扬起的唇落下，眼角眉梢的笑意散去。
“你不配合我，”少女掀起眼帘，“没意思。”
即使具象而出，世界根本也依旧不可名状。
萧瑗握住身前的银色锁链，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法则与她那张美到非人的脸相辅相成，浓郁的不真实感溢向四周。
立于这片大陆巅峰的至强者被束缚在她身后，墨瞳微垂，俊秀面容毫无波澜。
银色锁链层层叠叠，交织包裹，映入他眸底，勾勒玄妙光华。
那身儒雅气度被法则掩去，显出深入骨髓的冷漠，如仙似神。
直到对上少女颜色稍浅的黑眼睛，才展露一点笑意。
春风拂柳，溪水破冰。
他问她：“你要我做什么？”
萧瑗递出手中锁链，魂天帝顺从接过。
画面现于脑海——
“我要两份陨落心炎，”她声音轻快，“抹掉意识。”
法则锁链尽数褪去，化为少女指尖一闪而逝的银光。
“定位给你，”萧瑗起身，“以你的实力，用不了多久。”
她理所当然，他颔首应下。
所在已然明了，万里不过瞬息。
修为绝对碾压，收服只需片刻。
几分钟后，萧瑗纳戒里多出两个特制玉盒。
少女满意点头。
魂天帝坐在她对面，呼吸未乱。
萧瑗抬眸看去，笑意盈盈。
“我的朋友，”她兴致很高，“感谢——”
*
内院深处，幽静楼阁的临窗房间。
苏千垂首而立，不知在想什么。
余光瞥见白色衣角，他猛地抬头，听到少女满含戏谑的声音。
“小千！”
“……”
大长老面无表情地转身，本就微弱的希冀彻底消失。
——她已恢复记忆，怎还会有萧若渺？
苏千不明白自己在伤感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刚把她们分开，也许是因为他清楚祂恶劣的性格，也许是因为……
老年人觉得自己受不了这种刺激，可想到双方岁数，又发现自己没资格说这话。
简直……
满心感慨被递到面前的玉盒打断。
苏千和陨落心炎打了三百多年交道，不用开盒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无自我意识、能完全为迦南学院所用的异火。
他不由震惊。
瑗向来遵守承诺，答应就会做到，但这未免太快——
少女含笑看他，语调轻佻：“不要？”
苏千回神，连忙接过。
他握着玉盒，目光盯住面前之人，心绪复杂。
其实，和过去相比，她已好上不少。
她既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小千”，也没在迦南学院师生面前说过分的话。
她甚至还帮他们解决陨落心炎的问题。
与那位相处，底线总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
苏千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的科学术语是“被PUA”，只清楚自己复杂的情绪以感激为主。
他郑重道：“谢谢您。”
“不客气，”萧瑗摆手，“与其谢我，不如谢我的朋友。”
“我提供位置，他负责收服。”
苏千瞳孔骤缩。
……如果他没记错，会被瑗这样称呼的只有两位。
其中一位已死……
视线豁然转向门口。
看上去大概三十岁的年轻男人安静站着，目光落在萧瑗身上。
察觉注视，他转眸看来。
唇角微扬，态度平和：“大长老。”
苏千僵在原地。
表情彻底凝固，大脑轰然炸开。
半晌，他找回声音，艰难道：“……魂族长？！”
尾音陡然拔高，无法抑制的震惊显露而出。
魂天帝平静点头。
苏千看向萧瑗。
后者眨了一下眼睛，竟有几分无辜。
“……”
苏千大脑似忽然生锈，语言系统紊乱，好一会才说出话，声音发颤：“谢谢您……”
“不用，”魂天帝微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言辞谦和，举止文雅，却只看萧瑗，再没分他半个眼神。
这种不加掩饰的傲慢与冰冷让苏千回过神来，一时不知该接什么。
别说他了，即使是院长，在对方面前也不够格。
萧瑗饶有兴致地欣赏苏千的反应，直到他勉强平静下来才收回目光。
后者有所感觉，毕竟她毫无收敛，却只能在心里苦笑。
那位喜欢看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习惯就好。
“走了，”萧瑗踏出房间，自然拉过魂天帝衣袖，“我的朋友。”
后者顺着她力道动作，看得苏千眉心猛跳。
两人来到走廊拐角，萧瑗脚步一顿，回眸看来。
“小千，”她笑意灿烂，“再见。”
“……再见。”
苏千：叹气.jpg
萧若渺：？我还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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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真我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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