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3.不尽之夏

今年15岁的费尔南达是圣保罗有名的“漂亮小姐”,她拥有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和吸饱阳光的麦色皮肤,配上浓密的睫毛与棕色的卷发,是南美人最喜欢的热情美丽样子。

巴西的女孩儿就像这片土地上特产的凤梨一样,成熟得格外早又格外的酸甜可口。费尔南达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才不过15岁就已经发育得鼓鼓满满,穿着花裙子时姣好的身材曲线让人几乎挪不开眼睛。

她与莱昂纳德是一起长大的玩伴,莱昂纳德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可她却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

从12岁开始,费尔南达就不断与比她大好几岁的男孩子谈恋爱,可同时她也从不婉拒莱昂的示好与献媚,似乎很是享受被两个男孩儿争抢的感觉。

达安妮将二哥遭受的一切看在眼里,她既为莱昂感到不值得,又为之生气——她不懂为什么二哥要这样傻乎乎的付出。

森林那边,莱昂纳德又在和路易斯因为谁先认识费尔南达而吵架,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而费尔南达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喂草丛里的松鼠吃花生。

“我们要不要去帮帮莱昂?”

达安妮抱着埃尔顿的胳膊、有些担忧的问。

“不用担心他,这件事得他自己吃到苦头才会明白;不然其他人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埃尔顿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然后就带着她往森林另一面走去。

身后的吵闹声越来越小,森林深处的光线也愈发幽绿,鸟鸣声也越来越空灵。

埃尔顿给达安妮采了满满一怀抱的紫蓝色飞燕草后,就带她于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

巨石平坦得像张天然的小床,埃尔顿枕着胳膊假寐,却忽然感到一个软软重重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原来是达安妮正枕在他身上;

嘴角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埃尔顿将妹妹往怀里搂了搂,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着她那像缎子一样的乌黑长发。

“你今天早上在和莱昂吵什么?”

女孩儿倏地开口问。

“是他故意惹我而已,没什么原因……”

男孩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心里又忍不住记恨起来弟弟的大嘴巴。

“好吧。”

达安妮听得出来他在撒谎,于是就有些不开心了。

“昨天晚上费尔南达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转了个身,趴在兄长身上注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你不让我告诉别人、也不告诉我具体原因呢?”

“……”

——埃尔顿低估了自家妹妹的好奇心,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七八岁时可以被他随便糊弄的小傻丫头。

对于她的一些问题他开始感到苦恼和棘手,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解释那些羞耻的原因。

“因为那些是大人的事情,我们不能——”

埃尔顿试图搬出这个万能的借口,可这一次达安妮打断了他:

“那费尔南达也才比我大3岁而已,为什么她就可以当大人呢?”

女孩儿委屈的看着哥哥,“还有你,明明13岁起就和别人亲嘴……”

——请救救我!上帝!

埃尔顿一听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他无比后悔自己在13岁时因为别人的怂恿而亲了比自己大3岁的学姐,还被达安妮撞见。

那时8岁的达安妮尚且懵懂,并不能明白什么是吻,只是看到哥哥和其他女孩子亲近时,她感到十分难过。

因为这件事她和埃尔顿闹了一段时间的矛盾,随时几周后她又被哄好,可随着年龄增长,达安妮不仅没有放下这桩心事,反而还越发钻牛角尖,时不时就要提出来膈应一下埃尔顿……

“拜托,达安、放过我吧……”

埃尔顿几乎要举起双手投降。

“那你就告诉我昨天晚上费尔南达到底在做什么。”

女孩儿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固执的说。

“……”

没有办法。埃尔顿几番犹豫,最终还是凑到妹妹耳边低声解释起来。

听完他的话,达安妮先是茫然,然后便是惊讶,最后就耳朵小脸绯红一片,羞窘的瞪着眼前的哥哥。

“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非要听的……”

埃尔顿被她这副可爱又别扭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埃尔顿是个坏家伙!”

女孩儿气恼得直喊他大名,可埃尔顿并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把她抱进怀里,满心怜爱的亲吻她通红的耳朵和脸颊。

“我的小达安永远都这么天真可爱!”

他搂着香香软软的妹妹吻个不停,森林里就这样回荡着响亮的啵啵声,达安妮有些害羞,于是就不停挣扎躲避。

两个人就这样打闹个不停,结果在一个不经意间,原本应该落在耳朵上的吻,就这样重重落在了女孩儿的唇瓣上……

刹那间,他们都呆住了。两个人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对方,几乎连心跳和呼吸都停滞。

森林里忽然变得很静很静,静得他们能听到白蚁正在啃食树根、蝴蝶正在挣脱茧蛹……还有那一深一浅的呼吸,一顿一顿的心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了。

埃尔顿注视了怀里的女孩儿良久,他凝望着那双像大海一样的蓝眼睛、凝望她胭脂色的脸颊、最后目光落在她那微微张启的红唇上;

他刚才亲在了这里。他刚才亲了他的妹妹。他刚才亲了他的达安妮……

心脏后知后觉的传来陌生的悸动感,埃尔顿胳膊都忍不住发抖,他意识到这一次的吻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它更加甜美、更加兴奋、更加诱人,像极了赛车时把车速提到最大时那一阵阵的刺激快感。

埃尔顿小心翼翼的捧着达安妮的脸庞,喉结也忍不住上下滑动,心底的渴求让他失去理智,他本能的想要再次吻下去,再次品尝那像毒品一样的甜蜜滋味。

达安妮心脏跳得像揣了一只小鹿一样快,她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的脸逐渐向她靠近,理智在告诉她她应该躲开,可脑海里又有道声音告诉她:她很喜欢他。她很喜欢埃尔顿;她想要和他亲近,比任何人都要亲近的那种……

女孩儿颤抖着闭上眼睫、等待吻的到来;

就在兄妹两个即将吻到一起时,远处忽然传来了姐姐薇薇安的焦急呼唤声:

“埃尔顿!——达安妮——”

“你们两个再哪里!——”

“达安妮!——”

……

姐姐的声音将他们两个惊醒,埃尔顿急忙松开怀里的妹妹、跳下了巨石:

“薇薇安在找我们,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他将她从石头上抱下来,像来时骑马那般,完全不敢直视妹妹的眼睛。

“嗯……我们赶紧去找她吧。””

达安妮牵住他的手,低头小声道。

等他们两个与薇薇安汇合时,他们这才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争风吃醋的莱昂纳德与路易斯打了一架。

两个人的“战况”颇为惨烈,莱昂纳德的眼镜被打碎一只,整个人鼻青脸肿像个猪头;而路易斯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子在不停流血、下巴也被打歪。

但即使是这样,两个男孩儿仍在骂骂咧咧的不肯罢休,要不是被埃尔顿和弗雷德拉着,他们几乎又要动起手来。

等他们几个回到瀑布边时,大人们都被两个男孩儿的“惨状”吓了一跳。

从薇薇安和弗雷德口中了解到事情经过后,老米尔顿立刻揪着儿子的耳朵让他去道歉,对此莱昂纳德十分愤愤不平,并且委屈的大叫着说是路易斯先动的手;

可路易斯对此也同样的愤怒不甘,他大吼着斥责莱昂纳德的“插足”行为,并且大骂他的愚蠢与自私;

在这个过程中,作为事情起源的费尔南达一言不发的躲在了母亲身后,她脸色惨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

一场悠闲愉快的野餐郊游活动就这样结束,老米尔顿带着家人们连夜返回了家中,他对于小儿子的打架行为非常生气,为此还没收了他最爱的游戏机以做惩罚。

夏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接近了尾声,可在达安妮心里,这个充满喧闹与悸动的盛夏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在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埃尔顿告别了家人前往德国参加卡丁车比赛。

出发的前一晚,他鼓起勇气在达安妮的嘴唇上烙下了一个亲吻,他告诉她很快就会回来,他告诉她他会想念她。

一个人抱着“埃尔顿布熊”入眠的夜晚,达安妮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发呆,她回想着那独属于一个人的触觉与温度,不自觉的露出甜蜜又羞涩的微笑。

女孩儿将脸埋在了布熊怀里,她睡意朦胧的思考着自己的13岁生日,自己与“长大”还有多少距离……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回到了“哥哥还有几天才能回来”这个问题上……

从5岁到12岁。

从10岁到17岁。

从相遇到长大,是2555天;

从达安妮走向埃尔顿,距离是1825天。

这是一段稚嫩懵懂的记忆,像盛夏枝头酸涩又甜蜜的水蜜桃,像圣保罗街头永不凋谢的蓝花楹;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它们永远动人,永远熠熠生辉,直到宇宙尽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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