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螺旋桨逐渐发动的巨大轰鸣，你透过防弹玻璃看着一名黑衣的年轻塔克斯站在“H”的边角处，冲直升机挥了挥手。
渐渐地，随着高度上升，她也最终变为小小的黑点慢慢消失。
视野里整个米德加尔开始缩小，从上空俯瞰下去，整座城市倒变得更像是积木玩具。
你将目光收回，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路法斯。
此时此刻，青年正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端坐在座位上，手中把玩着漆黑的袖珍枪支。
除了稳坐在前侧负责操控飞行载具的雷诺与路德，机舱内只有你和他二人。
——当然，还有两只一大一小的狗。
暗星趴在地板上，用厚重的利爪护住皎月，闭着眼睛似乎正在有一阵没一阵地打盹。
就着这样的氛围，直到黑色的机械开始平稳飞行，你们还未正式说上一句话。
原本你以为自己只是会被带到往常去过几次的办公室，却没想到雷诺他们一路将你带到大厦备用的停机坪。
在看到黑色的军用直升机以及坐在其中眼神都没往这边给过的金发青年时，你的心情五味杂陈。
不确定是否得到了肯定回应，直到看到路法斯本人时，你才肯定到这所谓的求救起了那么些作用。
但......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
“那个……副社长……”
“北方还是南方。”
“……什么？”
满头雾水的你看着路法斯抬起头，视线转移了过来。
青年那端正而秀丽的眉此刻微微蹙起，显得凌厉无比:“外派的地点。选一个。”
“呃......为什么一定是北或南，而不是东或西？”事情发展没在预想，还懵着的你一时嘴快，把内心所想给问了出来。
然后你就收获了除发动机轰鸣声以外的可怖沉默。
而在你的视角，越过脸色捉摸不透的路法斯，背对着你们驾驶载具的雷诺开始剧烈抖动肩膀。
在他旁边的路德小心翼翼往后看了一眼路法斯，随后伸手拍拍自己的搭档，试图让他停下来。
意识到刚才好像一不小心变杠精的你:“……抱歉，副社长，我的错。”
路法斯没有当即回应你。
他抬眼没什么表情地盯了你几秒，修长的手指搭在枪身有节奏地轻轻拍打。
“南北是神罗防守薄弱的地方。无论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对魔恍的开发程度都很差。没什么人愿意过去。”
令你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缓缓回答了先前这个近似抬杠般的问题。
“至于另外的方向。”青年垂下眼冷笑一声。随后再度看过来，一字一句，“我不认为那是失败者该去的地方。”
“……”
他这么一说你也该明白了。
——东西两边环境宜人至少不艰苦，若是外派，只要避开五台区域，神罗员工去那儿就和度假差不多。与之相比，南北两边基本没什么人会无缘无故想去。
或者说比起五台，那两方向都是更糟糕的选择。
语言简练，优缺点一目了然。
不过……
这家伙果然还是很在意刚才的事吧？你想。
这样暗自地腹诽也不过几秒钟，你突然意识到对方一开始所说的词。
“等、等一下，副社长。可以让我再了解得清楚些吗？”你努力组织语言，“外派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件事，宝条博士还不知道吧......”
“你现在已经被排除出S计划了。”对方冷不丁如此说道，“宝条会如何也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啊？”听他这么淡然地回答问题，你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不不不。这可不能不考虑。
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短时间是避免了可能会出现的杀身之祸，但考虑到宝条曾有跨过大半个地区专门跑去处理加斯特带回爱丽丝母女搞实验的前科，你只觉得后患无穷。尽管你不是什么具有研究价值的古代种，但不排除他会觉得你有威胁。
正如前一周目他对付你那样。
如果留在米德加尔算是昭示过死亡日期的缓刑，那么逃往偏远地区就是没有任何预知日期的随机死刑。
......谁没事会乐意在外面跑来跑去脑袋上还悬着铡刀的？
“副社长。”要反驳的话语在心里滚来滚去，最终你在路法斯的注视下弱弱地举起手，“我的生命能被保障么？不会突然暴毙吧。”
“那要看你有多‘听话’了。”
青年如此回应道，嘴角微微弯起：“况且现在你似乎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不是吗？”
你：“......”
这倒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简单思虑过一瞬，你点头如筛糠，毫无良心可言地口吐彩虹。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副社长雪中送炭，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唯一承认的老板、我职业生涯的再生父母。”
“没有您我就没有今天。副社长是带领神罗的唯一启明星！副社长是天！”
“......”
这下，你再度从路法斯的表情里读出“无语”二字来。
一开始他还能维持住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悠闲样子，而听着你的话语越来越密集且离谱时，那副表情也开始有了细微的崩坏。
“从今天开始，伟大的老板指哪我打哪，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等一下，这只是个比喻，除了脑袋我哪哪都很弱——”
“......闭嘴。安静点。”
“好的老板。”你言出法随。
——虽然表现得不耐烦，但是应该听得还算开心吧？
你假借调整坐姿的间隙瞥了一眼对面不再将目光放在你身上的金发青年。
这一瞥不打紧，当看到对方白皙的面容上有些薄红时，你差点没控制住自己震惊的表情，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唔。这种时候倒是开始有小时候的影子了？
说起来，差点忘了。
你想起来，这一周目的路法斯·神罗，年纪似乎也才到刚要踏入成年的阶段。
只不过一直以来这家伙表现出来的态度和穿着像是个靠谱的大人，做事也确实带着点狠劲。
大概也是因为“不想被轻视”这样的原因？你暗自揣度。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这一次他倒是阴差阳错成了救下你一条命的人。
这点毋庸置疑。
“对了。我还不能闭嘴。”你说，“副社长，有关实验数据还在我原办公室的暗格......”
“我会让雷诺去回收。”
“呃......还有萨菲罗斯的血液样本。”
此话一出，对方的目光再度与你相撞。
“你要那个东西，打算做什么？”
你也不卖关子：“证明宝条博士的实验有‘瑕疵’。”
“......继续说。”
感觉到路法斯明显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你再度深入说明，掺杂了些你早已知晓的信息。
“宝条博士的S计划原理，是在人类母体内给尚未完全成型的胚胎植入【杰诺瓦】细胞——萨菲罗斯因此而诞生。”
“发现这样的原理后，我去图书馆查找了相关记录。虽然由于权限不够没能查到特别有用的东西。”你说，“但不管是哪一种文献，都从未提及过那名被实验的‘母体’的下落。”
“我想，有没有可能‘母体’尚未死亡，且仍然携带着【杰诺瓦】因子。如果能找到，也许可以利用这份血液样本来证明二者的关联性......”
你知道路法斯并不关心所谓的关联性。
但他在从你口中听闻这些内容时，表情明显沉了下去。
——你间接提及了作为半个实验体的露克蕾西亚。
“那么。”你听见路法斯缓缓开口询问道，“说说你的想法。——那个所谓的‘母体’可能会在哪？”
“如果是拥有【杰诺瓦】因子，恐怕会往寒冷地带行进。”
“【杰诺瓦】的排异性非常高。其他实验体基本上最终都会劣化。”你回忆着这具身体记忆中所存在的那些画面，“但如果是在极端低温的环境里，也许会有休眠的可能。这样也能阻止身体继续产生排异反应......”
“也就是说，会在北边。”
“没错。”说着说着，你的内心也对接下来自己要去往何处做出了最终的判断，“副社长。接下来我想去北方。”
路法斯没有说话。
他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漫不经心地看过来。
“可以。”他说，“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个问题。”
你眨眨眼，等待着他的话语。
“为什么你笃定‘母体’会聪明到了解这些情报并想出对策和办法？”
“......”
青年不徐不疾的话语看似轻松，你却突然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审视地盯着你，笑意却未达眼底。
“除非她是个对生物科学十分擅长的研究者？”
你楞在原地。
气氛暂时放松下来后，你破天荒松了口气，一下竟没能注意这些言语中的细节。
百密一疏啊！
寥寥几句，直接暴露了你看过他电脑的事实。
......汗流浃背了。
你面上保持着冷静，内心开始宇宙大爆炸。
这下真要被怀疑是双料特工了吧？
偏偏在这种时候......？
你开始绞尽脑汁想找补的理由，然而就在你拼命组织语言时，金发青年没有将目光再放在你身上。
“雷诺。”他说，“变更目的地。先去北方最近的据点。”
关于故事中的地图：蝴蝶扇动了翅膀加上世界观，有改动。
原版北方主要是大空洞，露克蕾西亚的藏身地在西边尼福尔海姆附近的洞窟。
还有一更，时间大概在12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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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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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碟中谍套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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