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他开始。”露莎指了指昏迷不醒的荷兰德，“当年的杰诺瓦计划，已知还活着的参与者只剩宝条和荷兰德，加斯特博士生死不明。等荷兰德醒了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冷风哗啦啦地从窗口的破洞吹进来，吹到荷兰德的脸上，荷兰德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露莎和萨菲罗斯，突然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眼中爆发出异样的光彩。
“你——你居然能打败安吉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一下扑上去，想去拽露莎的衣领，但被正宗半路拦住，只能悻悻地站在原地。
“抱歉，现在是我问问题的时间。”露莎拔出了长剑，直指着荷兰德，“如果你回答不上来，我们就把你扔到外面去。”
荷兰德颓然坐在地上，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首先，”露莎问道，“有哪些人知道当年的杰诺瓦计划？”
“杰诺瓦计划是加斯特博士提出并主导的，由我和宝条分别负责一部分，加斯特博士后来离开了神罗公司失踪了，”荷兰德冷笑一声，说，“大概是被公司清除了吧，毕竟他知道得太多了。我只知道我负责的那一部分，宝条那边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负责的部分，除了被清除的那批参与者，还有哪些人知情？”
“当年的实验是在巴若拉村进行的，事实上村子的大部分村民都是神罗公司的人，参与实验的程度或深或浅而已，”荷兰德想了想，说，“只是神罗公司为了掩人耳目，把这个村子包装成了笨苹果生产加工基地。现在村子已经被夷平了，知情人除了我、杰内西斯、扎克斯和你们，没别人了。”
“那雪崩是怎么知道杰诺瓦计划的？”
“这我怎么知道？”荷兰德反问道，“我这边的人跟雪崩又没有瓜葛，怎么会有人向雪崩泄露？这问题你该去问问宝条。”
“这么说，你是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了？”萨菲罗斯掰断了荷兰德的一根手指，在荷兰德的惨叫声中心平气和地说，“没关系，你还有九次机会，我们慢慢来。”
“不！不用了！别！”荷兰德慌了，拼命回忆了一阵，在萨菲罗斯掰断他第二根手指之前大叫道，“对了！你们想找雪崩的麻烦是不是？我知道一个地方，大沼泽！雪崩的人去过大沼泽！”
露莎精神一振，“说清楚点！”
荷兰德咽了咽口水，说：“雪崩的人来找过杰内西斯。有一回，来的人因为态度傲慢，差点被杰内西斯杀了。他们走的时候，我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说了什么，快说！”
“来的是两个人，”荷兰德语速飞快地说，“一个人说，真倒霉，差点就没命了，另一个人说，你这还算运气好的，前几个月被派到大沼泽的人，没一个回来的，天知道他们还活着没有！”
“大沼泽，那是在……”露莎在脑海里搜索着世界地图。
“大沼泽在秘银山脉旁边，”萨菲罗斯接上她的话，“秘银山脉是有名的秘银产区，大沼泽就紧邻着秘银矿洞。但大沼泽人迹罕至，还栖息着性情凶猛的米德加巨蟒，十分危险，所以人们宁愿穿过山脉，走另一边的路来运输秘银，也不走大沼泽这边。”
“如果雪崩想干点什么隐秘的事情，那大沼泽还真是一个十分适合隐藏的地方。”露莎想了想，说道，“我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回米德加，去问宝条。”
“……那我们还是去大沼泽吧。”
露莎笑着摇了摇头，说：“好的。但是，我们还是得先回一趟米德加……”
在深深的、无人可至的地下，杰内西斯喘息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然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这就是失败品的下场了……”他大笑着，翅膀的羽毛扑簌簌地落下。
直到他在一片漆黑中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谁！是谁在那儿？”他想举起剑，但他的剑也已经被露莎折断了。
黑暗中，神秘的呼吸声很平缓，很平静，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然后仅仅一瞬，便近在咫尺。
……
杰内西斯的心脏艰难地搏动着，试图像往常一样将血液泵到全身，但没有用——他的心脏上插着一把剑。
那人拔出了剑，剑身摩擦着肋骨，发出“吱吱”的声音，那是杰内西斯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米德加五番街贫民窟的教堂，爱丽丝正像往常一样照顾着花朵，直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她惊喜地抬起头，进来的却不是扎克斯。他身材更高，头发也不是黑色的刺猬头。
“啊呀！是萨菲罗斯先生！”爱丽丝惊讶地说。她笑了笑，说：“我在报纸上、杂志上，还有电视上经常看到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呢！”
“那么，萨菲罗斯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萨菲罗斯把背在背上的破坏剑取了下来，交给爱丽丝，说：“请帮我转交给扎克斯。”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问：“安吉尔死了吗？”
萨菲罗斯点点头，说：“是的……他走得十分安详。”
爱丽丝神情低落地接过剑，整理了一下情绪，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把剑交给扎克斯？”
“啊……这是因为……”萨菲罗斯说，“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不打算回公司了。嗯，就是这样……”
“欸，真的？”爱丽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你和露莎……”
萨菲罗斯点点头。
爱丽丝笑了起来，摘了几朵花递给萨菲罗斯。
“给你！祝贺你们！”
走出教堂，露莎就等在外面。萨菲罗斯把花递给露莎，露莎惊喜地接了过来，问道：“爱丽丝给你的吗？”
“没错，”萨菲罗斯回答道，“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不过，在米德加，花儿可真是稀罕而昂贵呢！”露莎把鼻子埋进花朵里，说，“也不知道爱丽丝是怎么种出来的，她可真像是一个精灵！”
“在剑湾，花朵可不是什么稀罕物，”露莎陷入了柔软的回忆中，“烛堡外面的平原上，到了春天，总是开满了野花，小的时候，我和爱蒙从烛堡的高墙上望出去，最华贵的地毯也没有那么漂亮！不过，论起莳花，还要数索丹尼斯拉的精灵们最为擅长！”
“什么是精灵？索丹尼斯拉又是什么？”
“精灵是与人类相似的智慧种族，但比一般的人类纤瘦，五官也更为精致，有着尖尖的耳朵。”露莎说，“他们通常孤高而与世隔离，热爱自然，擅长使用弓和长剑。”
“至于索丹尼斯拉，那是精灵们的城市，这座城市就隐藏在泰斯尔森林郁郁葱葱的树冠里。那里的房屋由树木或藤曼建造在树上，甚至直接由巨树的树干掏空而成。那古树如此巨大，以至于这样的损伤对它来说无关紧要，仿佛不过是稚童折下一支树枝，啄木鸟凿了个小洞。”
“木质的吊桥和天然的藤条把所有独立的区域连接起来，各式各样奇异的花卉装点着这座城市，从幽静美丽的林间空地到房屋的墙壁，每一簇的位置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务求形状、颜色甚至香味都搭配得宜，和谐悦人……”
萨菲罗斯默默地听着。
露莎嗅了嗅花朵，认真地说：“我们会有机会的去看的，等我找到回去的路，等我解决了这件事。被遗忘的国度风光可不止索丹尼斯拉，还有冰风谷、云雾山脉、烛堡，和整个费伦大陆！我们可以一起去旅行，去打败邪恶的巨龙，去发掘古代的财宝！整个世界任我们遨游！”露莎一挥手臂，雄心万丈。
“听起来很美好……”萨菲罗斯轻声说。
“那是当然！”她放声大笑，“这是我们应得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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