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你怎么啦?昨天晚上没睡好吗?”第二天,当萨菲罗斯把日记本还给露莎的时候,露莎看着他极差的脸色问道。

“没什么。”萨菲罗斯避开了露莎探究的目光,走出了旅馆。

“我们出发吧。”他说。

露莎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但她现下也没心情去想太多。

先找到杰诺瓦再说。

她如此想着,摇了摇头,把杂乱的思绪赶出了脑袋,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村子边缘的神罗公馆,在公馆的地上部分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他们发现公馆还有着宽阔的地下部分,于是将重点放到了对地下部分的搜索上。

“我们分开找吧,这样能快一些。”在一个岔路口,露莎说道。

“嗯。”萨菲罗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便选了一条岔路走了进去。露莎看着他的背影,更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但她心情急切,暂时不愿去深思,直接走进了另一条岔道。

露莎沿着路一路走到底,抵达了一间奇怪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具棺材?

露莎打开棺材,里面躺着一个黑发的男人。这房间至少十几年没人进来过了,但这男人竟然面目如生,但却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是吸血鬼吗?一阵厌恶涌上露莎的心头,她立刻在随身的次元袋里翻找了起来,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木桩①。

算了,等会儿再来了结这个不死生物。她恨恨地想着,向另一边走去。

另一边,萨菲罗斯找到了一间实验室,在这里发现了很多资料和实验设备。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露莎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爱蒙的尸体,一手握着爱蒙的手。一个奇异的生物自虚空中显现,它长得很像人类,但高约9尺,有着黄玉色的眼睛,金属般的银色皮肤和3对白色的翅膀,身背长弓,手握长剑。他的声音洪亮有力而无法忽视。他说:“神子,你已完成众神之父交予你的任务。”

露莎的双目赤红,声音似乎很冷静,但里面藏着某种显而易见的崩溃。她说:“让爱蒙回来。”

那生物继续说:“你必将得到赏赐。”

“让爱蒙回来!”露莎又重复了一遍。

那生物顿了顿,说:“生死是神的领域,我无能为力。”

露莎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说:“天使,我不要什么赏赐,我只要爱蒙回来!既然沙洛佛克可以复活,那爱蒙为什么不能复活?”

“沙洛佛克死后,他的灵魂归于巴尔王座,你愿意以自己一半的神性为代价唤回他的灵魂,自然能够复活他。”天使说道,“但现下,巴尔王座已经毁灭,爱蒙的灵魂已经远去,就算你将拿出自己剩余的全部神性也无济于事。”

露莎崩溃地大喊道:“我为了艾欧的命令出生入死,为何祂不肯给予我一个恩典?我只要爱蒙回到我的身边!”

“注意你的言辞,神子!”天使威严地说,“不可直呼神的名!”

露莎低下头,泪水从她腮边滑落。

天使沉默片刻,说道:“只有神才能复活人,但神的意图不容凡人置喙,神子,我言尽于此。”说完,天使就如同它悄然出现一样,自虚空中消失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自露莎心中升起。

“喂喂!”露莎在萨菲罗斯面前使劲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

呆立了半天,手中的书才翻了一页的萨菲罗斯回过神来,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

两人在资料室翻了半天,露莎说:“这里的资料都是神罗公司早期关于杰诺瓦的一些研究,其中大部分与其说是研究不如说是猜测,都是错的。”她扬了扬手中的一份实验资料,说:“这里面提到了杰诺瓦就存放在尼布尔海姆山的魔晄炉里!”

萨菲罗斯直起身子,说:“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那是一座古老的建筑,门口有一个徽记:一只正面的白色人类头骨,周围逆时针轨道环绕着泪滴。露莎走进这座残存的巴尔神殿,走上祭坛,将意识发散出去,弥散到宽阔辽远不可知的空间深处,勾连上了某种古老如深海般庞大的东西……

突然,露莎感到极度的痛苦,就像是有人撬开她的颅骨在她裸露的大脑上浇了一勺浓硫酸,潮水般的记忆涌进脑海。神的思维是如此的深邃强大,虽然纷杂不堪却清晰生动、不可抗拒,意念,情感,每一道思绪的洪流都如从山峰上滚落的巨石一样凛然不可抗拒,君王、英雄、赞颂、祈祷、战争、哀悼、牺牲、兴盛、衰亡……

突然,她捕捉到了什么,在某个文明因魔法而兴盛,因神明而衰亡的过程中,少部分人形成的小小的巴尔信仰,给她带来了关于那个遥远世界的讯息,让她迅速做出了决断。

萨菲罗斯循着记忆,带着露莎沿着山路往山上走,路上一言不发。

弗依特带着一行人在沼泽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随行的人都很厌恶这里糟糕的环境,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直到艾尔芙打破了沉默。

“弗依特,你确定要在这里修建基地吗?”艾尔芙问道。

弗依特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这里离米德加很近,却又人迹罕至,修建一座基地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也都咬了咬牙,收起了抱怨的心思。

突然,弗依特停了下来,说:“我们好像一直在附近打转。”

随行的都是雪崩的精锐成员。艾尔芙拔出刀,大吼道:“注意警戒!”其他雪崩成员也都拿出了武器。

但周围只有蚊子嗡嗡的鸣叫。

突然,他们脚下的土地变得柔软、下陷,吞没了他们……

再醒来的时候,雪崩们已经置身于一个黑暗空旷的空间里,他们赶紧打开照明设备,发现这里是一间宽阔的圆形大厅。大厅已经残破崩毁了一半了,但不知什么力量顽强地维持着另一半没被积水和污泥吞没。

大厅的中心是一层层环形向上的阶梯,台阶的最高处,站着一个戴着兜帽的人。所有人纷纷将武器对准了他,大吼道:“什么人!”

他缓缓转过身,摘下兜帽,露出一头红发和精致的面容。是她,是露莎。

两人来到了魔晄炉的大门前,萨菲罗斯打开了大门,缓步走了进去。越是靠近,露莎感到神性的共鸣越是强烈。

露莎把剑架在艾尔芙的脖子上,而周围,雪崩的人倒了一地。

弗依特挣扎着爬起来说:“你的确很强,可能甚至达到了神罗公司的银发恶魔的水平。你的魔法也不可思议,这连神罗公司都做不到。但是,光凭这些,证明不了你的话。”

露莎轻笑一声,偏过头,对艾尔芙说:“你是他们之中最强大的,但你不是在使用自己的力量,对吧?”她轻移剑尖,架住艾尔芙的衣袖往上挑,几颗魔石活生生地镶嵌在她的手臂上,血肉之中。

“你的力量是这东西给你的吧?”露莎说道,“但它会吸收你的生命力,让你短命,还无时无刻不感到虚弱。”

她拉起艾尔芙的手,将一枚戒指从手上褪下,戴到了艾尔芙的手指上,说:“那现在呢?”

艾尔芙惊讶地看着手,说:“没有那种感觉了……那种虚弱的感觉……我现在觉得我充满了力量!”

“唰”的一声,露莎又抬剑斩断了艾尔芙一根手指,艾尔芙捂着手惨叫一声,但惨叫声很快止住了。一种绿色的能量汇聚在她的断指上,很快,一根新的手指就长了出来。周围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露莎笑了笑,说:“这是一件神器,上面附着神的力量,可以恢复人的生命力,哪怕是被断肢了,只要没死,就能再长出来。”

她环顾四周,厉声道:“我已经给了你们神迹,那你们该怎么做?”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恭敬地道:“神使大人!”

露莎跟着萨菲罗斯走进魔晄炉,看到这里摆放着无数的卵形容器,跟她在雪崩基地里看到的很是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她往里面一看,都是已经变异成怪物的人类。

“这些人类长期被浸泡在高浓度的魔晄里,已经变异成怪物了。”她叹息着摇了摇头,看见萨菲罗斯正在打开那扇上面写着杰诺瓦的大门。

艾尔芙低眉顺眼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她面前的露莎则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资料,那是萨菲罗斯的战斗数据,是埃洛博士给雪崩送过来的,还有视频资料。她看着视频,慢慢皱起了眉。

弗依特进来了,露莎问道:“有消息了吗?”

弗依特的额上冒出冷汗,但仍恭敬地说:“我们去北方大空洞找了,没找到您提到的东西……但是,我们在冰雪村周围打听了,还有老人记得,20多年前,神罗公司往大空洞派过一支考古队,您要找的东西,恐怕……”

露莎继续看着视频,说:“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米德加,找到那东西……还有,除掉这个人!”

萨菲罗斯慢慢向杰诺瓦走去,他边走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只要融合了这东西,就能获得完整的神性,就有成神的可能,对吧?”

“理论上是这样,”露莎问道,“怎么了?”

萨菲罗斯笑了笑,说:“没什么。”然后转身,一刀斩向露莎。

而露莎似乎早有准备,握剑轻轻一挑,把刀尖挑远,对萨菲罗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①木桩:把木桩插进吸血鬼的胸膛,才能彻底杀死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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