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似宝具展开产生的风压驱散魔雾。
立香一行落于战场靠近莫德雷德一侧时,四周原本堆积在路边的杂物与碎石消失踪迹,伦敦的街道前所未有的清洁。
以玛修的盾牌为圆点,可视范围半径扩大至五十米,作为敌人现身的黑色亚瑟王的形态清晰可辨,罗曼医生屏住呼吸,集中精力将现场的数据录入系统。
然而,敌方的姿态无法继续隐藏在魔雾的同时也意味着我方的行动同样会暴露在对方眼中,虽然借由玛修的宝具使双方立足于相对公平的战斗环境,但实力的差距仍存在着。
这些忧虑被罗曼压制在心底,并未向立香她们传达。
“....身体比往常轻松一些,是玛修宝具的效果吗?”莫德雷德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低语,“都说了让你们赶紧撤离,多管闲事的家伙,这次搞不好真的会死的。”
“是!抱歉!莫德雷德卿!”
玛修从盾后探出脑袋,脸上丝毫不见与她语气相匹配的“道歉”表情,“我会维持宝具直至两位战斗结束,请允许我们作为见证者留在此处!”
立香嘴上附和玛修的“作为见证”的说辞,心里却想自己既然与saber缔结了临时契约,理论上就是同心同命的关系,必要时施加一些“御主援助”也不算是破坏骑士间决斗的规则吧。
“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
盖提亚并没有低头,却像看见立香的表情似的断言,“看起来对面的亚瑟王没打算计较你的作弊行为。”
“哪有这么明显...”少女低声咳嗽,“你怎么想?”
盖提亚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对方不把己方战力看在眼里的傲慢举动。
“并非骑士(knight),我是以caster职阶响应你召唤的从者。”
言外之意乃是自己根本不会理会骑士间决斗所谓一对一的高洁规则,何谈遵守?
立香目瞪口呆,那边的黑色亚瑟恰好将视线投过来。即使此次是以与传说中有所出入的侧面被召唤至这片土地,骑士王仍然保有作为王者的游刃有余,举手投足间无不体现上位者的威严。
“那面盾牌...你叫什么名字。”
凛然的声音传递至身前,玛修愣了片刻,与骑在马上的亚瑟王对上视线才发觉问题的对象确实是自己没错。
“疏于问候、失礼了,亚瑟王大人。我是迦勒底御主的半从者,玛修·基列莱特!”
“Kyrielight(怜悯之光),很好,既然你持有这面盾牌,便特许你加入这场决斗中来。”亚瑟王微微弯起嘴角,“站稳脚跟,即使倒在此处,也无需有所怨言。”
“欸?”
玛修尚未理解亚瑟王言语之意,莫德雷德领先一步持刀挡在她身前,只见对方轻轻挥动手中的长枪,黑色霹雳接踵而至。
“可恶!”
saber被推着移动,后背抵在玛修的盾牌才得以停稳,硬接下一击的代价是双手暂时失去知觉,莫德雷德面色沉重,扭头低声嘱咐道。
“玛修,虽然不是我的本意,父王将你列入战斗范围了。”她有些沮丧,“关于你的....我原本想和你仔细聊聊的,看来再难找到机会...总之,玛修,父王说的没错。拿好盾牌,保护御主,我的背后就交给你守护了。”
“请交给我吧!莫德雷德小姐。”玛修迅速整理思绪,坚定回复道,“master,盖提亚先生,请站在盾牌的保护范围之内,我不会让亚瑟王的攻击突破这道防线——”
“如果你做的到的话。”
阿尔托莉雅alter突然发难,左手收紧缰绳,黑色马匹扬起前蹄、其纯白鬃毛迎风散开,向众人的方向疾驰,不出三四秒便要踩踏上玛修的盾牌。
莫德雷德立刻做出反应,她压低重心,将Clarent拖在身后。立香了解到她的意图,抬起右手朝向saber的方向,浓缩灵力从指尖凝结发射出去,瞄准的正是莫德雷德的手腕。
“紧急闪避、接下来,瞬间强化!”
连续两发灵力产生不容小觑的后座力,立香脚步不稳,盖提亚向前揽住她即将倒地的身躯,人王的魔力通过两人接触的皮肤补充进御主的回路中。
立香隐约感受到他手心湿润,不及细想便被盖提亚打断。
“目视前方,还没有结束。”
得到御主支援的莫德雷德顺利躲开阿尔托莉雅alter的一记挥斩,枪尖擦过十字重盾发出刺耳的声音。
玛修死死撑着盾,“莫德雷德卿!”
“做得好玛修,现在向右——”
几乎在saber指示的同时,玛修向右歪倒、盾牌随之移动留出足够的缝隙。
莫德雷德握紧大剑,右腿猛然发力带动腰胯,Clarent借助离心力离开地面,由右向左划出弧线。
锵——
大剑与长枪相击,巨大的轰声震动土地,四周的房屋产生共振、嗡鸣不止。
黑马四足颤抖无法支撑亚瑟王的身躯,它大概是想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却被莫德雷德抢先,紧接横扫的一剑将其前蹄斩断。
马匹哀声向前跪倒,阿尔托莉雅alter的双足接触地面。
“哈,怎么样父王,第一回合是我赢了!”
阿尔托莉雅alter支起长枪从马背起身,黑色高马努力仰起头,蹭了蹭自家主人的手心。
“足够了,拉姆瑞。”
随她话音降落,名为拉姆瑞的黑马垂下头颅,其身躯泛起荧光,化作细小的灵子颗粒消散在空气中。
“不骑马了吗?父王。”
莫德雷德神色复杂,“这么一来,简直就像在卡姆兰的那天一样。”
“如果这些错觉使你放松警惕,那么你就失去自称圆桌骑士的资格了,莫德雷德!”
阿尔托莉雅alter双手端起长枪,即使失去坐骑也不曾使她的脚步迷惘,风暴之王依旧是难缠的对手,莫德雷德当然清楚这一点。
她咬紧牙关,面对阿尔托莉雅alter娴熟的长枪技能,纵使有玛修在后提供防御,再加上御主见缝插针般及时抵达的强化魔术,也只是能勉强躲开的程度罢了。缠斗耗费了她太多精力,以“魔力放出”发动袭击也很难跟上父王的速度。
这么拖下去的话,藤丸立香和玛修都会有危险。
为了达到目的就必须付出代价。
不能撤退也不能迟疑,必须在此刻做出了结!
莫德雷德苦笑一声,在玛修的惊呼声中主动迎向阿尔托莉雅alter的枪尖,她清楚的从冷酷的父王眼中捕捉到一丝不可置信的迟疑。
只是一瞬间。
一瞬间就足够了。
缠绕不祥的长枪烧穿saber的盔甲,诅咒随即刺透皮肉,将五脏六腑搅和成一团灰烬。
“终于捉住您了,父王。”
莫德雷德左手紧扣覆盖枪身的荆棘,右手的魔剑粉碎阿尔托莉雅alter脸上覆盖的尖盔,后者下意识扭头,却无法避免被斩伤头颈的结局。
“莫德雷德!”
风暴之王的喉咙中逸散无法解释缘由的悲鸣,是为了重蹈覆辙而愤恨吗?或者是为实际上的嫡子的必死结局而悲痛吗?
这些对于此时的莫德雷德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了。
“clarent,灿然闪耀之王剑,”莫德雷德垂下头,鲜血顺着刺穿身体的伦戈米尼亚德流出,“很遗憾,父王。这把剑在我手里没能成为证明王权的象征,自我将它从您的宝库里夺走的那天,就变成了叛逆亚瑟王的邪剑。”
“在剑兰之丘上留下的无可逆转的因果被带到了座上,因此用圣枪穿透我的你,也注定会被我的邪剑击中,被夺走生命。”
“原来如此,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啊,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alter松开手,圣枪粉碎,她向前一步接住赤红saber的身体。
“并非为了反叛王(我),而是为了保护王(master)走到这一步,请允许我收回自己的失言,你确实是值得尊敬的圆桌骑士。”
“虽然听到这话我会感到高兴,不过我也清楚,父王,这些话是指我距离王还差得远的意思吧。”
莫德雷德的反问没有得到回答。
她尴尬笑笑,移开视线。
“我没有指望能在这里得到你的肯定,但是父王,看看这附近。”
——即使是你我都逝去的如今,即使是改变了形状,不再被称作不列颠的这片土地。
“你的国家还在延续,虽然换了种形式,无论是你赢还是我赢,都没有什么区别。”
莫德雷德躺在自家父王的怀抱中,第一次像孩子般露出笑容,“未曾拔出石中剑的你,获得解脱了吗?”
阿尔托莉雅alter跟着笑了。
“如今已经——”
她的回答消失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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