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回房睡觉了。艾莉亚选择待在御花园里，直到照样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彻底到来，也没有挪动。詹姆临走前，艾莉亚向他保证过会回房休息，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个无法履行的诺言。艾莉亚看着划破黑暗的红色，烈焰一般烧透云层；倾听鸟儿欢快的叫声，仿佛在迎接崭新的清晨。她默默望天，看它从黑色转为殷红，然后化为橙色、粉色。
这是她以史塔克小姐的身份见证的最后一个日出。太阳落山时，大家只会看到兰尼斯特夫人。
崭新的破晓，崭新的起点，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在破晓的寂静中，她孑然伫立，与之融为一体。当阳光穿透湛蓝天空，她起身，蹑手蹑脚地溜回城堡。之后还得假装自己没有一夜未寐。
今天，是个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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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詹姆只睡了几小时。一大早起床，便有人给他穿上新郎的服装。他望着镜中的自己，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深红与黄金的长袍，彰显他兰尼斯特继承人的身份。这是父亲多年来的夙愿。或迟或早，泰温兰尼斯特总能得偿所愿。
詹姆注意到镜中出现的父亲的身影，奇怪自己怎么没听到他进房的脚步声。也是，婚礼前熬了大半个夜，精神恍惚是预料中的事。他只能默默希望艾莉亚好歹睡了一会儿。否则，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双遗忘誓词，将是多么令人难忘的场面啊。整个维斯特洛都会记住这一天的。
詹姆调整着自己的手，转身面向父亲。“你想要的一切……算不算成真了？”
泰温挑了挑眉。“你在说什么？”
“为了这一天，你应该谋划了很久吧。”詹姆苦涩地笑了。他知道，是缺睡的大脑促使他做出不明智的决定——在父亲面前口出狂言。婚礼前并不是争执的好时机，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这些年来，你总算如愿了。”
“的确如此。”泰温说。“若非你的不配合，这一天在很早之前就该到来了。”
“哈，希望你别再把新娘被俘的灾祸怪在我头上。”
“我是说，你加入御林铁卫的事。”泰温语调平平道。
“这样啊。”詹姆说：“可最终，一切都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不是吗？如果没有加入御林铁卫，您就不可能把艾莉亚娶进我们家。”
泰温陷入长长的沉默。詹姆等着他的矢口否认，等着他澄清：艾莉亚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只是有着足够高贵的家世来当兰尼斯特夫人。可他没有做出回应，反问他：“你对新娘不满意吗？”
“这与她无关。”詹姆说。
“但与我有关。”泰温说。“多年来，你一直违抗着我的意思，到底是为了什么？”
詹姆再次苦笑，摇头说：“我有自己的人生。”
“你是个兰尼斯特。”泰温说：“你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人生，你的命属于家族。”
“你是说，属于你吧？”詹姆喃喃道。“你难道从未想过……你选错了继承人？我和你不一样。你很清楚，我从来都不像你，你肯定知道的吧。”
“无论如何，你还是我儿子。”泰温说。
“光是你儿子有什么用，我永远也无法扛起你留下的重担！”
爆发后，两人陷入沉默。这是詹姆长久以来的恐惧。他不想继任父亲的部分原因，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只会是父亲拙劣的模仿者。提利昂一定能出色地完成任务，甚至瑟曦都比他更适合。但他不行。他从来不是这块料。
“我没有叫你取代我，而是叫你传承家族基业。”泰温打破沉默。“在这条路上，你不是一个人。”
他的确不是孤身一人。无论她是否乐意。艾莉亚都会与他并肩而立，面对未来的狂风暴雨。詹姆转过身，不去看父亲，而是面对镜子。
“你从没问过原因。”泰温说。
詹姆皱眉。“什么？”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与艾莉亚结婚？”
詹姆眨眨眼。“我以为……官方的说法是你想让我们两大家族握手言和，进入长治久安的和平时代。”
私人原因则是你想要艾莉亚做你女儿，詹姆腹诽着，没说出口。
“这是部分原因。”泰温说。“把婚约透露给你们之前，我心中早有此意。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是在你丢了手之后。”
詹姆低头看着金手，神思不属地摩擦着钢铁。“怎么了？”
“我以为，你今后不会再拿起剑。”泰温说：“你从不喜欢下苦功，不喜欢需要费力的事情。所以，我认为你就算再次拿起剑，也会迅速放弃。又或许，根本不会再碰它，直接对命运认输投降。”
詹姆不知该作何回答。平心而论，父亲对他的判断还是比较公平的。当年，他离放弃只有一步之遥。
“听到你能下床后，居然被拿着木剑的艾莉亚史塔克逼着拿剑自卫，从而重新开始练剑，我很是意外。”
“您让我娶艾莉亚，就是因为她用木剑打我？”詹姆问。
“不，”泰温说，“我让你们结婚，是因为她叫你站起来，而你真的这么做了。”
詹姆无言以对。他无法反驳父亲，也没什么可以否认的。实际上，他万念俱灰，意图自暴自弃之际，就是艾莉亚逼着他振作起来的。只是当时的他不晓得，父亲居然注意到这点，并上了心。
若早知自己的热心之举，会招致此婚约，也许艾莉亚便不会管他。若艾莉亚知道父亲是这样看的，可能悔得肠子都青了。之后，得找个机会问问她，詹姆兀自想道。
“时间差不多了。”泰温说。“你的疑惑，日后我们可以慢慢聊。现在，忘了这些疑虑。你是头雄狮。今天，整个世界都为你瞩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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