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在房子里搭了个电台,应该能用但没有使用,怕短波被监控导致暴露。
叶戈尔仍然没有来消息。
在室内做简单的体能训练和记忆训练。
无所事事地度过一天。
感觉睡眠时间变长了。
第三天也在荒废时间中度过了。
第四天也是。
第五天大概也是。
睡眠时间变得更长了。
第六天又出门买速食了,多看一眼店员我都恶心想吐。回来时,想起车后座上还有三套西装,忽然毫无理由地暴怒,对不应该出现我视野里的一切物件感到忍无可忍。
于是打电话约了个宅急便,恍然间想起一直没有专门问过苏枋的住址——夜里送他回去的时候,他都让我送到东风商店街就行;我思考了一下,在收件地址一栏填了风铃高中——反正里面还有榆井和樱的份,在学校里签收了再分送也很方便。
做完这件事后,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的空虚稍微减少一些。
我意识到我不是不想跟任何人讲话。
我是只想跟苏枋讲话。
只有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心里没有负担,很轻松,很安逸。
可我不能。
这是不对的。
我们分别的时候还闹得很不愉快。
他肯定生我的气。
没准会恨我。
又或许很快就忘记我了。
很正常。
我想念他。
这很正常。
第七天,也毫无知觉地过去了。
第八天,没有任何印象。
第九天。
第十天,叶戈尔联络我了。
我失手砸掉一个杯子。
“你说什么?!没追到带走目标的人?!”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叶戈尔·格里戈里耶维奇?!这是上校直接向我下达的任务!”我当场就崩溃了,“他答应过我,只要成功带回杜拉罕的头颅,我就能得到特许,结束在日本的潜伏工作——我可以直接回国,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听我说,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你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我一句都不想听,只觉得浑身的血全都往脑门上涌,有生以来,冲动和情绪第一次支配了我的行动,我原地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跟你碰头——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再研究下一步计划!”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叶戈尔呵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音色也很低哑的人,在我面前很少发急。
我极度不耐烦,出了门直接跳下了台阶。
“上校在国内被秘密处决了。”
叶戈尔的声音在手机里听起来十分遥远,微弱,却又近在咫尺、震耳欲聋。
我被钉在了原地。
事实证明,在真正的坏事面前,再多的心理准备也起不到丝毫缓冲作用——真正的坏事就是毫无征兆迎面一锤,把人敲得四肢麻痹魂不附体。
“他被判有罪——罪名是叛国。”
乌云悄无声息地自头顶匍匐而过,天空滴滴答答下起了雨。
“叛国……?”我轻轻呢喃。
“叛国。”叶戈尔重复道。
我没拿伞,径直冲向停车场。被雨淋湿的时候,我感觉身体里的热量和理智一并从身上剥落,然后哗哗地被冲走了。
“叛国?!在说什么梦话?!”
我像头落入陷阱后受了重伤、即将失血而死的狼,理智尽丧地嘶吼。
“他们凭什么判上校有罪?叛国罪!上校是前苏联人,一个苏联男人!他在车臣反恐战争中居功至伟,为了维护国土安全四处奔走——他一手缔造了阿尔法和信号旗!!”
雨季的雨水突如其来又声势浩大。短短几步路,天就全部压黑了。
暴雨如注,淋湿我的眼睛,这个世界终究变成了混沌不堪的模样,我看不见道路,也不看见星星。
“他和我一样,为那片贫瘠又广袤的土地奉献了一切——凭什么判他有罪?!他们给他军衔、给他荣誉、给他尊重,到头来又凭什么随便给他一个罪名就剥夺了这一切!苏联已然逝去,苏联人仍矗立在土地和河流之上!!”
我好冷。
我真的好冷。
我这一路走来,难道就注定要失去这一切吗。
我不。
我拒绝。
我拒绝命运的欺凌和折辱。
我遭受的侮辱和损害已经够多了。
我这一生所追求的,唯一的体面难道也要被这样无情践踏吗。
我踏上安静的街路,停车场就在对面。
我听见自己在凄厉的风雨中声嘶力竭地尖叫:“我要回国,叶戈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我才不管什么任务、什么叛国罪,我马上回国!我要安全局给我一个交代——他们必须面对我!!”
——“老师?”
忽然间,一个轻而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在暴雨的另一端,明明离我那么远,那嗓音却像微风推开清晨湖面上的雾霭那般,轻而易举地穿越风雨,来到我的耳畔。
我转过头去,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行!你不能回国!”叶戈尔厉声说。
我看见了苏枋。
“你是上校的私生女——上校以叛国罪论处,奥尔登伯格斯基家族本就没有完全接纳你,他们越过索菲娅·弗兰卓夫娜做了决定,公开剥夺你的姓氏,与你撇清关系。”
声音和语言一瞬间离我而去了。
——明明我是这么渴望见到苏枋,和他说说话的。
“你被流放了——他们不允许你再涉足俄罗斯的国土;同时,你自动脱离温佩尔小组。”
可我的喉舌似乎被尽数夺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知道世事如此,命运强于爱;那些特立独行的人,总是英年早逝。”
叶戈尔沧桑的叹息被雨声敲打得四散支离。
“我真心……为你感到遗憾,卡莲。”
“我们知道世事如此,命运强于爱;那些特立独行的人,总是英年早逝。”
苏联摇滚乐手,维克多·崔《名叫太阳的星星》,发行于1989年
笑死我了你们都在担心苏师傅再也见不到鸟姐,怎么没想过鸟姐根本走不了
卡莲和歌怜的发音是一样的,但是鸟姐不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叫她karen但并没有人真的在叫她
阿尔法和信号旗是前苏两大反恐特战部队,鸟姐属于信号旗侦察班,主要做情报侦测工作
苏解体后信号旗销声匿迹,1994年重组,又称温佩尔小组
所以鸟姐的职业定位是,海外情报渗透和从事反恐斗争(。
上校是格鲁乌出身,捏合了很多设定,请不要比对任何现实原型参考,不要较真(这中间发生了一些惨痛的故事我真的不想再回忆……
鸟姐本身没有参考任何事实原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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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5.不存于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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