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不需要对此有所抵抗。
杰森对迪克而言是特殊的，无论蝙蝠家新加入多少成员——是成熟漂亮的蝙蝠女郎、还是智慧堪比蝙蝠侠的红罗宾、亦或是最为年幼的罗宾，他们都无法比拟杰森在迪克心中的特殊性。
因为「第一位」总是特别的。
而杰森，又是更为特别的「第一位」。
01.卖火柴的小女孩
迪克和杰森的初遇也是在一个冬夜。
寒冷的、飘着绒绒细雪的冬夜，可能是那天夜里的气温过低，哥谭的每一户人家都门窗紧闭的聚在房屋内取暖，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哪怕是阿卡姆里面那些叫得出名号的超反们也一个个安静地待在牢房内。即便在水面之下，他们可能预谋着日后的种种惊涛骇浪，但那一夜却是切切实实的风平浪静。
当时还是罗宾的迪克游荡在哥谭的上空，纵览着楼房错落的布局，街头没有迫于生计的流莺、码头没有□□的非法交易、巷陌没有滋生罪恶的毒瘤，有的只是从天空之上默默往下飘落的雪花和徘徊在城市之间久久不愿离去的冷风。
罗宾像是闯进了另外一个哥谭，另一个熟悉但安静异常的城市。
他停落在一个巷子前。
巷子深处传出的“嗒、嗒”声在寂寥的环境中分外突出，罗宾谨慎小心地走向声源处。
那天夜里的风还算温和，但狭管效应让它在巷子里展露出凌冽刺骨的另一面，饶是全身贴满暖贴的迪克也打了个寒颤。
“嗒、嗒”声依旧不绝于耳，越往巷子深处走，声音便越是清晰，迪克确信他距离声源直线不过两米，但垒叠的纸板阻碍了他的视线。
废弃的旧纸板杂乱地堆砌在一旁，让本就狭窄的巷子更加难以通行。
“hey , ” 罗宾提高了音量，“anyone here?”
没有回应。
但规律的“嗒、嗒”声停滞了一瞬，然后又循环往复。
这样的反应足以说明——有人！罗宾静步上前，藏在掩体后悄悄探头扫视。
远离街道的昏暗小巷里只能蹭到一点微末的灯光，每一次“嗒”声响起便有点亮角落的火光出现，然后又在下一秒泯灭在呼啸而过的北风中，紧接着便是下一声“嗒”的一响。
罗宾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嗒、嗒”。
蜷缩在避风转角的是一个小男孩，单薄的衣衫甚至不能遮蔽全身，裸露在外的手脚冻得通红，但他却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抱膝坐着，也或许是他早已冷到失去知觉。
“嗒、嗒”。
他不知疲倦地反复摁扣着打火机，升腾而起的火光照亮了那张苍白漂亮的脸。火光映照在那双蓝色的眼眸中，流转出虹色的彩光——以当时罗宾匮乏的词汇，他只能抱以十二万分的真诚赞美道——漂亮极了。
“嗒、嗒”。
罗宾看到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双眼专注地看着火光，火光熄灭了便再次扣下扳机，好似火光中有着趣味万分的故事一般牢牢地抓住了他的目光，甚至不愿分出一丝注意给到站在他面前的不速之客。
罗宾按住男孩摁扣扳机的手，没收了危险用品。
也只有在这时，漂亮得过分的男孩才肯抬眼看向将批风裹住自己的罗宾。
“你还好吗？”他听见罗宾放缓语气的询问。
但他没有回应。
只是了无兴趣地收回视线，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02.天使
在那一夜之后，男孩被蝙蝠侠安置在古恩太太的问题儿童寄宿学校中，像他这种无家可归的犯罪巷流浪儿最好的归属便是这里了。
有瓦遮头，不用挨冻受饿，甚至还能读书。天底下不会再有比这更美的好事了吧？
唯一可惜的就是，迪克还不知道男孩的名字。
男孩自第一次见面起便沉默不语，拒绝与人交流。如果不是古恩太太给他安排的体检报告里显示男孩的声带没有问题，或许迪克真的以为他是哑巴了。
在男孩寄养在古恩太太机构的前期，迪克在放学后会隔三差五地在机构附近眺望。尽管能看到的视野有限，但足以让他确认到男孩是有在被精心调养着的，曾经苍白的脸上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他才放下心。
然后没过多久，男孩就被领养了，据说是一对来自大都会的好心夫妇收养的。
根据古恩太太提供的资料，蝙蝠侠查到男孩现在的监护权正挂在暂居大都会的一对姓「道格拉斯」的英国夫妇名下。
迪克没起疑心，毕竟男孩是个惹人怜爱的漂亮孩子，这样的速度不算离奇。可一转身，他又担心起不爱说话的男孩会不会遭到收养人的厌弃，毕竟太过安静的孩子总是容易受到忽视。
慢慢地，这个男孩也就被迪克遗忘了。
再然后嘛，就是古恩太太的机构被发觉不对的蝙蝠侠查出问题。浏览着古恩太太犯下的种种罪行，迪克在看到「睡天使」班时脸色一白。
所谓睡天使，顾名思义，就是机构里长得像天使的漂亮孩子，然后花钱就能睡。
他想起了那个漂亮的男孩。被他和蝙蝠侠亲手送到这里的不知名男孩。
在哥谭东区的犯罪巷，古恩太太明显比蝙蝠侠有门路多了。蝙蝠侠和罗宾使尽浑身解数也拒不交流的男孩，其流浪在犯罪巷的身世经历却记录在她的账本上。
——男孩在犯罪巷流浪还不足一年，凭借着出色的外貌给自己谋得一份给黑心报社运送早报和牛奶的工作，虽然工资稀薄，但也能勉强饿不死。曾经听说过他对好心接待过他的餐馆老太太回话说自己叫「杰森·陶德」。
——据街头的小混混所说，他们在犯罪巷只听过有一户姓「陶德」的人家，那家的男人「威利斯·陶德」早就进了监狱，只留下一屁股外债。女人为了还债出来站过街，不过没过多久也不见人影了，可能不知道死在哪了吧——毕竟陶德的房子已经被收债的强占了。
而这样无依无靠、漂亮的柔弱男孩，古恩太太自然是要靠他大赚一笔的。
于是杰森成了一名睡天使，然后被一位买家花大价钱买走了。
至于送男孩过来的布鲁斯·韦恩？回馈给他的只有随便编的几句谎言，敷衍过去就可以了，脑袋空空的草包少爷自然会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体检」只是确认男孩价值的流程，「精心调养」也不过是为了将男孩卖个更好的价钱。而可笑的是，他们之前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天啊，他都干了些什么？！愧疚击垮了迪克。
愧疚感和正义心驱使着罗宾和蝙蝠侠追寻杰森的下落——他是已经遇害了？还是幸运的保全己身、逃出生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迪克由衷的希望是后者。
杰森和迪克的第二次见面便由此促成。
03.金色罗宾
蝙蝠侠和罗宾追寻着蛛丝马迹，一路追查到西恩尼斯——那位曾经布鲁斯·韦恩的同学，现如今憎恶着韦恩的罗曼·西恩尼斯。
当然，这位西恩尼斯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黑面具——哥谭市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老大之一。
事态在逐渐复杂化。
黑面具不是个好人，残忍、冷酷、且无恶不作，但硬要挑出一个“优点”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染指一个小孩。
按照古恩太太的手账，杰森·陶德理应与黑面具毫无瓜葛。那么这个犯罪巷的漂亮男孩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才让无利不起早的黑面具花费大量钱财买回来呢？
蝙蝠侠预感到，杰森·陶德的身世或许并不如古恩太太记录的那般简单。
但即便如此，黑夜依旧如约而至。
蝙蝠侠在和黑面具对峙，而迪克作为罗宾则悄悄潜入了黑面具的老巢。那还是迪克第一次造访西恩尼斯庄园——尽管是以这种不甚光彩的形式。
身着黑西装的黑/帮们严密地来回巡逻着，显然黑面具也料想到罗宾的行动。
但黑面具还是太小看罗宾了。
“杰森！”沿着外墙翻窗进来的罗宾正中头奖，他小声激动地叫着男孩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呼唤了名字，不同于上一次在小巷里的无动于衷，这次蹲坐在镜子前的杰森转头看向了披着金黄色批风的罗宾。
“金色的，……罗宾？”
“对，我是罗宾。”罗宾动作迅速扑向杰森，将他抱在怀里，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将披风裹在杰森身上——哪怕他早已不再感到寒冷。他轻拍着杰森的后背，郑重的承诺:“已经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但这个承诺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重视，罗宾感觉到头发被杰森撩起，黑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幽幽地泛着蓝光，难掩遗憾的气音落在罗宾耳边:“……头发，不是啊。”
……
罗宾带着杰森藏匿在西恩尼斯庄园的花园中，艰难地躲过一轮又一轮巡逻的黑/帮成员。
“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罗宾一遍又一遍的向杰森承诺着。
但漂亮的男孩又回到了以前的沉默，一言不发。
这让罗宾忧心起杰森是不是被黑面具笼络人心的手段欺骗了，想要留下来。毕竟他看得出杰森在黑面具这里没有遭受到一丝一点的虐待，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但罗宾转念一想，又觉得杰森作为生活在东区的流浪儿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些黑/帮的凶残。如果他真的想要留下来的话，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跟着自己离开。
——在那个房间里，罗宾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牵着杰森的手就将他带离。
——就像现在，杰森也是一样顺从地将跟着他来到蝙蝠车附近，等待着蝙蝠侠的会合。
罗宾天南地北的跟杰森聊着天（虽然是他单方面在聊），试图缓解杰森的情绪，毕竟总体而言杰森这段时间的经历算不上美好。哪怕对方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呆，但也聊胜于无吧。
直到罗宾谈论到喜欢的事物，他说他喜欢家里的小甜饼，如果杰森试了也一定会喜欢上的。
沉默已久的杰森才终于再次有了反应，在昏暗灯光之下，如山间深林里的晨雾一般朦胧的男孩抬头望向被黑夜覆盖的天空——
“我喜欢、飞跃在高楼之上，点亮黑夜的金色罗宾。星光熠熠的，很耀眼。”
罗宾在多米诺面具之下的眼睛缓缓睁大，他捂着胸口，那里面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
他红着脸回道:“嗯，我也喜欢你！”
ps:这个金色罗宾不是指迪克，但迪克以为是指自己。
是摸鱼的短篇（没写完，还有下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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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主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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