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的感觉并不好受。
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
可事实能这么做的人寥寥无几，也不会打一棒子就善罢甘休，仅仅是头疼而没有别的不适感，简直算是奇迹。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别的，萦绕在房间里的浓厚酒味，足以让千手扉间回忆起昨晚一整夜的被针对。
……那家伙。
千手扉间翻身起床，难得有兴师问罪的想法：“大蛇丸，你可真是……”
“大哥？”
戛然而止的话变成一声惊呼，意识到失态的千手扉间干咳一声，连忙正襟危坐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千手柱间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千手扉间。
休闲幼稚的青蛙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一向精明能干的次弟身上，看着本该是不伦不类的，与他一贯的形象不符，可宿醉的困倦以及陡然看到兄长后的懵圈又很好的中和了那点精明，呆呆的模样总算有点像是他的兄弟。
千手扉间赤脚踩在地上，匆忙地像是一睡醒就来喊他口中呼唤的那个人，可他既没察觉到大蛇丸不在屋内，又没发现在客厅里的千手柱间，曾经引以为傲的感知能力在这里像是生了锈一样，唯一可以算作解释的，大概就是，安全。
千手扉间一向将千手柱间划作不需要防备的那一列中，现在看来大蛇丸也在此列当中，甚至可能比千手柱间认为的关系，还要亲密。
如果不是错把他当做大蛇丸的话，他都没有这个荣幸看到千手扉间如此居家懒散的一面。
千手柱间有些意外有些惊喜有些吃味还有些委屈。
忍者一向早熟，何况他们是上战场最早的那一批，几乎在六岁之后，千手柱间就失去了那个软软的还会喊他哥哥的弟弟，逐渐拥有了理智沉稳的副手弟弟。
好当然好，千手扉间无论什么样子都是他的弟弟，但千手柱间还是想看到他这样放松自然的一面啊——
过于复杂的眼神成功让一向和他配合默契的千手扉间也没搞明白。
千手扉间只当这副夸张的模样吓到了自家兄长，于是匆匆转身回房：“等我收拾一下！”
花里胡哨的弟弟没了，嘤。
千手扉间出来时千手柱间还在消沉状卖萌，眼神飘忽忽的，写满了某种暗示。
原本打算坐在侧位的千手扉间不得不接受暗示，坐到千手柱间身边去。
要说兄弟俩也不是没靠近坐过，但在千手柱间这种殷切的目光下，千手扉间却只觉如坐针毡，只想起身开溜。
兄长开始卖萌通常没有好事，但千手扉间实在想不出，这个时代他还能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千手扉间决定主动出击：“怎么了，大哥？”
这时候千手扉间已经换回了一贯的打扮，休闲衬衣配条牛仔裤，干练又不适亲和力，是千手扉间一贯的特色。
就是……没了特色。
“你刚才的睡衣……”千手柱间冷不丁开口，说：“是怎么回事？”
“……”千手扉间思维罕见地停滞了一瞬，刚刚千手柱间问了他一句什么？
虽然疑惑但千手扉间还是回答道：“大蛇丸买的。”
“那他穿什么？”千手柱间说。
……啊？
千手柱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算他不知道，千手扉间也拒绝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重复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哥。”
和旗木卡卡西不一样，宇智波不会给千手柱间增加降智buff，但正事会。
当然严格来说也不该叫降智，只能说是行事作风不符合常人认知而已。
可千手扉间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事能让千手柱间问出这种话来？
千手柱间哪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回过神来后也只好心虚地避开千手扉间思索的目光，顺带用正事转移话题：“阿纲没跟你说吗？带土和卡卡西一晚上没回来。”
沉默几秒，千手扉间只好给出个反应：“哦。”
一晚上算什么？哪怕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千手扉间都不会有什么想法，顶多就是诧异这俩小子是不是打算定居现代社会而已。别说宇智波带土，这个时代能伤到旗木卡卡西的都少之又少，千手扉间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事浪费心神。
也不是说沢田纲吉他们的关心多余，这份牵挂与善意本就是他们珍视的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千手柱间才会指点迷津，让那三个少年跑来找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明白兄长的心思，沢田纲吉他们要是过来，他当然会跑一趟，陪着少年们找到自己的朋友。但来的是千手柱间，就免不了让千手扉间多想了。
几种可能在脑海中闪过，但千手扉间还是决定直接询问本人：“这不过小事而已，大哥，你就为了这件事来找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是替宇智波斑来打探他的口风的？
千手柱间当然不可能只会为了宇智波斑来找他，但出事的小崽子的宇智波，就免不了要这么想。
结果千手柱间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说：“我原本也懒得跑这一趟，可你居然不接我电话。”
电话……千手扉间反应过来后解释道：“我手机应该是被大蛇丸拿走了，他说自己不是青蛙，所以不爱开手机铃声。”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可落在千手柱间耳中唯一的意思就是，千手扉间在陪着大蛇丸胡闹。
千手柱间恨铁不成钢，当初还说他看着宇智波斑就走不动道，千手扉间在大蛇丸面前还不是失了智？
“他拿你手机做什么？”千手柱间忍不住问。
“游戏双开。”
“他就一个人两只手玩得过来吗？”
“影分身。”
“……”
影分身是什么万能的忍术吗？
千手扉间当年有想过他发明的影分身之术会被拿来做这种事吗？
甚至还有本人授权。
许是千手柱间眼中的控诉太过明显，千手扉间干巴巴地转移话题说：“斑已经知道带土失踪了吧？他打算做什么？”
千手柱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但我离开前，他还在酒店里。”
“你呢？”不等千手扉间发表意见，千手柱间又直言道：“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种事发生了？”
“大哥，我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都能想到的。”千手扉间撇清关系，但见千手柱间压根不信，只好接着说：“最多，就是不觉得意外而已。”
“这个时代的人太弱了，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身处未来，掌握历史，换而言之就是他们知道我们‘曾经’做过什么。”千手扉间道，“可历史不会记载细节，只会记录大事件，斑在带土那个时期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生前发生的大事我们大多知晓，对他来说构不成威胁，再加上斑实力强大又不傻，那些人是疯了才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所以，带土不一样。”千手柱间叹了口气，说，“是吗？”
宇智波带土是生者，是误入歧途的少年，他有神威也继承了宇智波斑的想法，为了实现无限月读联络了晓组织，而晓为了和平不惜挑起战争。
这样的背景足够让人往不好的方向揣测宇智波带土的所作所为。
再考虑到他会抛下旗木卡卡□□自逃走，以及他的出身，很容易会接着往下想，那件事和木叶有关。
会让宇智波带土为此激动的理由也只有一个，即在认识他们之前，他做了那件事。
已经发生的事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成了被拿捏的把柄谁都没办法，至于其他人，或者旗木卡卡西会怎么想，以及宇智波带土能不能迈过心里这个坎，旁人其实都帮不上什么忙。
但有件事千手柱间还是得弄清楚，他询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埃赫那吞家族的那两个人都是千手扉间带回来的，他或许没有直接对他们出手，但言语间的暗示，对千手扉间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
不光千手柱间会这么想，其他人，也包括宇智波斑，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千手柱间见千手扉间没接电话才会亲自过来，也正好，问问他的打算。
“我什么都不会做。”千手扉间很快回答道。
“什么？”千手柱间一愣。
“这个时代没有我所需要的东西，也没人能给斑造成任何阻碍，”千手扉间回答道。“所以，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斑和带土看清楚无限月读的真实面目。”
蓝波只是个小孩子可以不做参考，而六道骸不是常人，沢田纲吉虽然天真但实力亦不弱，这样的组合足够让千手扉间对未来的战斗力抱有一定期待，至少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面前不会毫无反抗之力。
可真正到了未来千手扉间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曾经亦以守护之名构建出木叶，千手扉间又怎能真把祸害留在未来，眼睁睁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拿无辜之人出气？
千手扉间只能退而求其次。
结果这一退就是完全放手，谁敢相信？
千手柱间是信的，但他知道宇智波斑不信，于是过来打听一下自己弟弟的打算，也免得到时候一无所知，连打个圆场都做不到。
千手柱间说：“你怀疑无限月读的真实性？”
“准确来说，是它的合理性。”千手扉间偏了偏头，说：“大哥，你总不会认为六道仙人的指引就是让整个世界陷入幻术吧？”
“……”当然不会。
只是宇智波斑不问，千手柱间也就保持了沉默。
“我将疑点摆在斑的面前，可他不愿信我，也不愿多想，但从未来知道过去的真相的话，他怎么着都不会无动于衷吧？”千手扉间哼了一声，“至于带土，他要是什么都做自然最好，如果做了什么，在这个截然不同的时代，才最有可能抛弃立场与理智进行思考选择。”
“你倒是考虑的周全。”千手柱间叹了口气。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说到底，也是在为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为生者考虑。
千手扉间却只冷哼了一声：“只是在这里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而已，如果那两个宇智波还不开窍，等回去以后，我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他们的舞台，到底还是在忍界。
千手柱间也知劝说无用，不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斑现在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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