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腾腾，在众人身边久久不散。
几人呼吸之间，尽是刚刚大鸟死去留下的腥臭味，杨戬实在忍不住干呕起来。
姜子牙讪笑：“这……这……”
杨戬：“见笑。”
姜文焕：“这倒是走也走不了。”
姜子牙眯起眼睛，忽然手一指：“我老眼昏花，那是不是有个人？”
几人循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何止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姜子牙，好久不见。”
姜子牙浑身一凛，这声音好久未闻。
“我还瞅着是谁呢？杨戬……哪吒……哼，姜子牙，这么多年，你的帮手还是这几个，没什么长进。”
杨戬在哪吒的搀扶下站起来：“师兄，这声音我们倒是熟悉，近来听过。”
姜子牙：“你何时听过？”
杨戬：“轩辕坟半山腰，听得清楚。”
姜子牙：”对对对。”他对着姜文焕略带歉意道，“是九尾狐的声音。”
姜文焕：“曾经天下九尾众多，这只是曾经商王宫的九尾狐妲己吗？”
“是我，你认识我？哈哈哈……”九尾笑声婉转动听，如今却如同魔音贯耳。
姜文焕：“姜相，九尾狐已经到了，何不杀了她？”
姜子牙拦下他：“不可不可，是妖法虚影，真身随在附近，却已有可能被封印着。”
妲己：“姜子牙，当年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听命前往朝歌，坏了我九尾狐族千代万代的前路。”
哪吒：“师叔，你和她还有这层关系？”
姜子牙有苦难言：“造谣，绝对是造谣。”
妲己：“没胆子承认？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杨戬：“小心些，设法撤退，别同她多言。”
姜文焕心有所感，看了看在自己肩上沉睡的小白，只这一眼，他便挪不开眼睛了，眼看到小白的脸上浮现白色的狐狸毛，嘴巴变得尖了，逐渐呈现出一只狐狸的模样。
妲己：“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耗尽心力，被封印前苦苦筹谋才让姬发转世落入我九尾狐族，你们以为就了结了吗？我要时时刻刻掌控，哪怕他不在我手里。”
姜文焕：“你……欺人太甚！”
“什么叫欺人太甚？”妲己怒斥，“你们对我族类赶尽杀绝，我的错误我愿意一力承担，凭什么将我九尾狐族世世代代封印于此不见天日！”
姜子牙：“稍安勿躁，你们如此境遇我也是方才知晓，不瞒你说，就在几日前，我还是被封印在轩辕坟里呢，同命相怜。”
“谁与你同命？”妲己冷笑，“你的子孙可没到不见天日的地步，刚何况若你死了，天上便又多了一个听命办事的神仙，有打神鞭又如何？还不是不能按自己意愿行事的神，同杨戬那只听话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哮天不悦地叫了两声，他不是傻狗，能听懂妲己字字句句借自己骂人。
妲己：“也有区别，毕竟狗是心甘情愿，榜上的神却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也无可奈何，女娲娘娘留下的宝物，自己神力滔天，他们想冲破也不能。”
哪吒：“你不要胡言乱语，嫉妒羡慕疯了，只因你坏了冀州苏妲己的命数才不得入封神榜，天理昭昭，也是你活该。”
“哈哈哈……”妲己大笑不已，隔着迷雾，杨戬好似看到她笑出了眼泪。
“你们昆仑之人，修习道法，修出了一身呆子气质，我愿掺和进伐商，是因为他许诺我九尾狐族成仙，仙家可比有魂无魄的神好了不知多少。”
“是他出尔反尔，我九尾狐族落在此番劫数，是所谓的天神为了一己之私而为，姜子牙，你昆仑山才是帮凶。”
姜文焕听得云里雾里，却心中隐隐失落：“姜相，她说的可是真的？”
他的父亲，他的阿姊，难道并不是什么人人称羡的神，而是被强行囚禁魂魄的牢徒吗？
姜子牙：“莫要被迷了心智，东伯侯，当年战事你也清清楚楚，昆仑山为了天下安定，百姓安康，断不会做什么帮凶。”
妲己的声音几乎扭曲：“姜子牙，你不丧良心吗？骗人的话说得多了，就真成了自以为是的真话。”
姜文焕：“姜相，我的父亲，我的阿姊，到底好不好？”
姜子牙一时左右为难，哪吒跳出来：“好与不好，你自己去问就……”
杨戬将哪吒拉到自己身后，“东伯侯，莫要中计。”
姜文焕焦灼不安，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起伏剧烈，而罩中的空气免不得越来越稀薄。
姜子牙及时扶住他，一手抱了已经恢复成九尾狐的小白，腰上一扭，心里便凉了半截。
姜子牙：“快！快！”
杨戬接过面色憋得发紫的姜文焕，寻了一颗丹药喂给他。
姜子牙扶着腰，满脸痛苦：“扭了。”
哪吒：“啊？”
烟雾缭绕中的妲己几乎要被遗忘，她毫不在乎，手指一勾，小白结结实实地撞在罩上。
哪吒的混天绫迅速将小白缠绕结实：“妖孽，你要做什么？”
“哈哈哈，让我们狐孙回来啊，你们元始天尊说，叫我九尾狐族世世代代封印于青丘，有一只漏网之鱼怎么好？”
说着，紫色荧光在金光照上跳跃，妲己暗自用力。
小白做了一个梦，梦中巨大的吊床将他裹住，他挣脱不得，便有痛哭的架势。
哮天急得在小白身后转圈，叼住他的后脖颈和哪吒一起用力。
姜子牙捏了决，罩上金光大盛，将紫色的莹莹之火覆灭。
妲己沉默了片刻，悠悠地叹了口气：“日日封印在此，我法力不精了。”
杨戬眉头紧锁，忽而道：“你的虚影还能有法力？”
此话说完，犹如晴天霹雳，姜子牙和哪吒都一震，不约而同地说：“忘了！”
杨戬：“都是幻境，我们中计了。”
妲己笑笑：”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下一刻，姜子牙双手相对，金色的八卦结印自手心缓缓扩大，所到之处烟雾尽散，散去的还包括九尾狐妲己的虚影。
烟雾散尽之前，空中缥缈的声音传来：“姜子牙，昆仑，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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