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人,才会在灾难过去这么多年以后还能保持着这样的愤怒。
男人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大概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猜的真准,雷瑟。”男人说,粗糙的手指捏着杯子,像是在忍耐愤怒。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有意提起这些,我知道我很幸运,这场灾难除了我本人的灵魂,什么都没有夺走,先生,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吗?”原本兴致缺缺的雷瑟却突然坐了起来,看向一旁满脸仇恨的男人,“我想和你说一些经历,也许,我是说,也许,听完这些经历你也许会放下这些痛苦的事情。”
“沙顿。”男人——沙顿告知了自己的姓名,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痛苦的事情,这些过去,支撑我活下去,我们不管这些叫痛苦,雷瑟,我们管这叫做执着,让惨死的亲人死而瞑目的执着,好了,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奇经历,能改变我的看法。”
“你一定去过很多次纪念馆,那你也许知道他们一年前撤下了那个恶魔的照片,那张照片,是我五年、也许是四年前,我亲手在法庭上拍下的。我亲眼见过那个恶魔,那个……掀起这场战争的恶魔。”雷瑟说。
“噢……”沙顿又发出了那声可怕的鼻音,“他是不是长得很恶心,还有什么角和骨翅什么的。”
对方白痴一样的想象消减了一些雷瑟的警惕。
“说实话,他看上去,和我们没什么区别。”雷瑟说。
“胡扯。”沙顿说,“你在胡扯,雷瑟,他就该长成怪物那样,告诉我,他有没有亲口说过,他活着就是为了掀起战争。”
“其实,我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按下了快门,拍下了那张照片,那时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被我的导师带了进去,他德高望重,我不过运气好。那场审判,说实话,我的感受只剩下恐惧,我作为旁观者,听着那些可怕的罪责,‘故意杀人’的罪责在这些罪名面前简直轻得像根羽毛,那么长,审判长念了足足十分钟才停下。”
“那魔鬼什么反应?”沙顿问。
“什么反应?那恶魔没什么反应,他像呆住了。我当时害怕的要死,我怕审判长念念叨叨这么多,这么长,万一惹怒了他,天呐他手上只是拷了一对普通手铐,他们就没有考虑过恶魔会突然暴起,就把我们像屠宰牲畜一样全给杀了,想想,他刚策划了一场杀了快四千人的阴谋,他那样厉害,为什么不把我们也杀了,难道他觉得这四十多人不值得他杀?还是害怕那些枪口。
“我当时在心里一直念叨:‘求求了,你们快开枪把这恶魔杀了吧,为什么还非得要审判?这么多可怕的罪名,这么多血淋淋事实,为什么非得让他认罪呢?干嘛还需要这些个道貌岸然的程序。’”
雷瑟又说,“我是听到那个魔鬼的回答我才停止了这些想法,他说:‘什么?我没有做这些,先生。’”
沙顿听到这,用拳头锤了下桌子,店员被这声响吓得差点把奶泡泼在台子上,他的愤怒好像快要实质化了,“他竟敢装作无辜,他竟敢!”
雷瑟没有理会对方的愤怒,他继续说:“然后,他好像还想辩解什么,却被他的那些异端追随者给救走了,我当时一定吓傻了还是别的什么,我按下快门,拍下了那张照片。后来,联邦的人觉得我拍的不错,夸我胆子大,说我这张拍的最清晰,我问其他记者呢?他们告诉我,都吓傻啦,谁还敢拍下一个恶魔的面容。于是这张照片被拿去挂在了纪念馆里。”
沙顿在一旁愤恨地碎碎念,“如果我在现场,我非得冲去锤爆他的脸。”
这时,那杯用奶泡画着心的焦糖玛奇朵被端到桌上,打断了沙顿的愤怒。
两人忍着各自的情绪,沉默着等待店员离开。
“这么多年,”雷瑟重新开口说,“我不敢再看那张照片,我也没进去过纪念馆,我只记得对方的狡辩。我记着他还礼貌地,称呼了句‘先生’,他为什么不管审判长叫‘麻瓜’呢?那不是他们称呼我们的方式吗?他为什么非得,非得像个正常人类一样,叫审判长‘先生’呢?”
沙顿灌了口甜滋滋的咖啡,嘟哝了句:“伪装,都是伪装。”
“他都做出那样可怕的事了,他还有什么必要伪装呢?”雷瑟问。
他不等沙顿去回答,又说:“你不必回答我,我只是有些无聊的疑虑,你知道的,作为媒体人,总是会想要获得,新鲜的,不同的话题。”
“我也因为四年,也许是五年前,的大胆,被联邦的猎物行动聘请为特别记者,偶尔,他们会喊上其实并不大胆的我去记录这些行动。于是,我有幸,有幸!”雷瑟发出一声哽咽,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我有幸目睹了那些巫师的模样。天啊,那些场面总令我恨我是一个普通人。”
沙顿却冷酷地无视了雷瑟的痛苦,他只好奇,“那些个巫师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些异端,我没见过,联邦从不放出那些异端的照片来,我也不像那个幸运儿……”
沙顿指了指两人背后的电视机里轮播的广告,那里是正在反复念着广告词的金发魁梧男人——“……阻隔器也许无法买到,但是如果你拥有更为物美价廉的‘魔力消除仪’,你就能像我那样,轻松解决一个巫师!”金发魁梧男人举起了手中的白色廉价仪器,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灿烂笑容。
沙顿露出了艳羡的表情,“……能够亲手解决一个异端。”
雷瑟被打断了也不生气,他的眼睛也落在电视机的画面上,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啊,他啊,我记得这事,我也去过现场,那先跟你讲讲这个吧……这大概就是所有事件里让我突然,突然变得清醒的事件了。”
“既然你提起了这事,那你肯定也知道……”
沙顿又打断了他,“当然,我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发觉他的邻居古怪的可怕,符合联邦异端调查局给出的异端指南中所有的条例,于是他勇敢地揭发了他的邻居,当然,他和异端搏斗了一番,他打败了这个异端。”
雷瑟安静地听完沙顿说完这些,在继续开口前,他有些敏感地左右环顾了一圈,在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又看了眼已经开始远处开始睡觉的店员,他又看了眼沙顿,“你如果是联邦异端调查局的人,算了,你是就是吧,我必须说出这些……如果,我跟你说,那个金发蠢蛋口中的异端,只是个普通人呢?”
沙顿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他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雷瑟吞了下口水说,“我是说,那个邻居,他杀死的人,并不在那些名单里面,只是个普通人——我又很幸运的,在采访时,听到了那个联邦异端调查局的菜鸟说漏了嘴,他说天杀的,名字对不上,脸也对不上,好像就是个普通人。可是这事已经被媒体报道了,于是这个可怜的,被虐杀的普通人,变成了巫师,他的亲戚朋友全被连累,而谋杀犯却被媒体塑造成了一个光伟的形象,接了无数广告,这辈子不愁吃不愁穿。”
沙顿脸上露出了些,正常人目睹不公正事情时会露出的愤愤不平地表情,他问,“你和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这个傻瓜其实是个杀人犯,我该举报他,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不能再听这种垃圾广告了。嘿,你!”他大声招呼店员,那可怜的店员刚睡着不到一秒又被迫站起来帮他把电视关了,店员还体贴地切了轻音乐,显然,她并不想听这两个中年男人在一惊一乍地讨论着什么。
雷瑟似乎有些烦对方这木鱼脑袋了,但音乐多少挽救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他喝了口自己的美式说,“随你怎么想,它对我最大的影响只有一点,我的说法你爱信不信。那就是,我发觉,没有人,能够,分辨的清,巫师和人类的区别,我是说,在他们死后。这个结论对我而言是毁灭性的,沙顿。”
“于是,我怀着这些可怕的结论,跟着调查局的“猎巫行动”小组参与了几次活动,我拍了许多照片……我多么希望我没有看见这些,我说了!我如果没说,那我就再和你说一遍,我其实是个胆小到可怕的人,我只是追求本心去追求真相,我的同情心多到可怕,我只是会压着这些,我明明是最不该看到这些……”
就像沙顿无法理解雷瑟为什么劝告他放下那些痛苦一样,他一样无法理解雷瑟的痛苦,他撇了撇嘴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老兄,也许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心理医生没有用,”雷瑟神情凄苦地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他们要去清除的异端,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和人类的行为模式也一模一样,我看着他们启动了那块黑色的仪器,哦,他们管它叫魔力阻隔器,接着,他们冲进屋子,手里端着枪,屋子里面是一家三口……”
雷瑟的神情突然变得呆滞,他像个木讷的记录仪,用嘴巴播放着他的记忆——“母亲抱着孩子,求那些人放过那个穿着有着碎花印裙子的小女孩,父亲跪在地上头磕的头破血流,但他们没有放过他们,无论他们如何哀嚎,全死了,毫无反抗。我记着那件屋子,很普通,和我乡下的别墅没什么两样,也许只是多了一两件古怪的玩意,哦,还多了许多血腥气。”
“我忍着呕吐,指着那三具浑身是弹孔的尸体,问他们,我要拍下这些吗?那些士兵说,不用,多姆瑞斯先生,很可惜。我像个蠢货一样问他们,可惜什么?那士兵一幅你在开玩笑吗的神情,他语气轻快地说,可惜你没遇见会反抗的,我们需要你记录我们反抗的瞬间,多姆瑞斯先生。”
“我很想吐。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进门就打死他们了,原来是在等待他们反抗,哈。”
雷瑟狼狈地笑了声,颓丧地拿着手挡着脸说:
“从来没人告诉过我——
“这些杀人不眨眼,会释放各种古怪咒语的可怕异端,竟然会痛,竟然会哭,竟然也会保护他们的孩子,竟然会在死前哀嚎。从没人告诉过我,我看见他们挣扎,看见他们想要求生,看见他们死时竟然会感到痛苦。”
”他们是如何说的?他们说,这些异端不是人类。”
“而我,雷瑟·多姆瑞斯,祖上三代没有一个出现在那异端名单上,我从不认识名单上的巫师,没人能够告诉我,我为什么看着这些异端死掉时,会难受的想死,会有股冲动,让那些士兵别开枪,我每夜每夜的做着噩梦,梦里只有我成功拦下那些士兵时我才会觉得安心。”
“这难道是他们保有人形的阴谋吗?折磨我这样的人类?”
“可是这种痛苦没有因为我目睹的次数变多而减少,我看到他们偶尔会……偶尔会抓那些活得,我还与他们说过话。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还要护着那个哈利波特呢?为什么不交出他,那些异端原本没什么活气,听到这个名字倒像是活了过来,他们大喊‘你懂什么?!你们这些令人恶心的麻瓜,杀人犯,我们宁愿死也不会交出哈利,哈利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雷瑟干巴巴地笑了声,“我竟被这些疯疯癫癫的异端喊杀人犯。哈?那他们又在希望着什么呢?难道是回到……”雷瑟哽住了。
雷瑟想起了一切从未发生时的事情,和平,多么美好的词汇。
“我又做了大概半年的噩梦。”他接着说。
“就这样,被噩梦缠身的我,却突然理解了我当时为什么按下快门,是因为那个恶魔说的话——‘我没有做这些,先生。’”
“大家都说相由心生,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诚恳到恨不得掏心掏肺,那么,他的眼神呢,我想我那些可怕的同理心天赋,也许帮我辨认出他在说谎,于是我拍了下来。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我在暗房洗出那张照片时,我就知道,那个恶魔……不,那个巫师,那个少年他没有说谎。我花了五年,我认清了这个事实。”
“这些事也许对你而言都是胡扯,但对我来说,这才是真相,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真相,我知道,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所谓的真相没什么用,但它能让我理所应当的去祈求和平,能让我理直气壮地拒绝那些事情,我不想再参与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之中了。”
“后来,那些人让我给纪念馆里的恶魔换张照片,怪我照片拍得太好看,问我能不能改掉那张照片的模样,把他改得丑陋一些,我说我做不到,要做你们做吧。他们又问我,那您拍了那么多照片,为什么一篇报道都没有写出来呢?再后来他们也大概觉得这些照片不太好,觉得巫师的模样太有迷惑性了,异端怎么能和人类长的一模一样,就算真的登报,大概根本无法达到那些目的。”
“再后来,他们便不再让我参与行动了,估计觉得是我的问题,拍的照片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现在,他们警告我让我闭嘴。”
沙顿还是那幅顽固不化的模样,但他似乎被触动了,因为他的语气似乎温和了些,但他仍然说:“即使他们是人类又如何?就算不是那个恶魔做的又怎么样,这些异端中仍然有一个犯了罪,想想死去的那些人,你是要劝我放下那些恨吗?多姆瑞斯先生?”
“可是恨这种东西,”雷瑟惨笑了声,“恨最容易被各种可怕又恶心的**裹挟,它最初也许是纯粹的,可是恨总会变味,如果你总是愤怒,总是去恨,无视内心的人性呐喊,最后你会变成一把被利用的刀,我不该说这些,但我想劝劝你,不要浪费自己的产生情绪的能力,沙顿。”
两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沙顿在雷瑟说出那一长串过去时就将那杯甜腻腻的咖啡喝完了。
两人面前摆着剩了些咖啡残液的杯子。
“谢谢你的劝告,先生。”沙顿说,“可你为什么突然要对我,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些呢?”
雷瑟抹了下眼角,“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打算明天从那离职。”雷瑟指了下对面那些写字楼中的一座,“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又太懦弱了,我也不敢再看到这些了,我也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亲近的人,而你又恰好恨死了这些巫师,告诉你,你大概只会觉得被侵扰了三观,转头就忘,哦,你最好忘了吧。”
他又苦笑了一声,蓝色的眼瞳忧郁极了,“说不定,哪天,你也会在报纸上看到我,你就当看个笑话,属于我的标题大概和以前的那些类似,‘异端的又一桩暴行,前联邦‘猎物行动’特任记者多姆瑞斯惨死于家中’。”
雷瑟站起身,在告别前,他突然指着自己的额头问,“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我最后想知道一件关于你的事情,你额头上这个伤痕是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那个恶魔额头的这个地方也有个古怪的疤痕,这实在是太凑巧了。”
沙顿摸了下额头上还没好全的伤口,被碰倒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手指上沾了点破碎的血痂,胸前的那串银制装饰物便因他的动作又吵吵嚷嚷地响了起来,沙顿便在在这样的狰狞表情中说:“是被像您这样好心肠的人揍的,你肯定看得出来,我也看出来,你并不喜欢我,你看,我脾气差的要死,得嘴不饶人,脑子也不好使,很多人讨厌我,我昨天在他们面前大放厥词说如果是我我一定能在几年内如何如何杀掉巫师,结果惹怒到了他们,就被揍啦。”
雷瑟哑然,他以为他将这种鄙夷藏的很好。
沙顿又说,“要我说,你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还在这担忧我额头上的伤口?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都决定要离职了,就算会被巫师或者什么的报复,那你又何必还在离职前干活呢?”
雷瑟恍然地点点头,“你说的对,不过,和你说了这些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再见,沙顿。”
沙顿客气地回复,这大概是他长满胡须粗犷的脸上唯一一个比较温和的表情了,“再见,多姆瑞斯先生。”
两人告别后,一前一后离开了咖啡馆。
——
名为沙顿的男人在离开咖啡馆后像是无所事事的流浪汉一样在街上四处游荡,他路过纪念馆,路过那些大厦,七拐八拐地,走着,最后他走进一个小巷,靠近了一辆纯黑色,停在没有监控角落的面包车。
他神情平静地敲了敲车窗,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面包车里别有洞天,至少比看上去的空间要大出十倍,里面装着一排排枪支和衣物,最旁边放着一把长刀。
坐在副驾驶上穿着黑色外套,有着一头白金色头发的男人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你自我嘲讽的能力与日俱增,波特。”
沙顿——哈利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他撤掉了身上的所有伪装,变回了雷瑟口中“恶魔”的模样,他懒洋洋地说:“至少收获满满不是吗?德拉科。”
主驾驶上,赫敏摘下了监听耳机,她的头发用一个像拉文克劳冠冕的发饰拢在脑后,脸颊上有一点没有擦干净的泪痕,“梅林,竟然真的有清醒且明事理的麻瓜,他说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有用在哪?不过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同情,这就是波特你之前喝掉我藏了好久,只剩下最后一口的福灵剂的原因?为什么不留在之后的行动之中。”
哈利摇摇头,但没有说原因,他的手上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属于雷瑟的工牌,他说:“这位先生说他明天就要离职了,所以,我们必须今天完成任务,啊……晚上七点怎么样?那个时候应该是高峰期,在行动前,我最后问你一遍,赫敏,你能做到吗?如果不行,也没有关系,让我来也可以。”
赫敏点点头,“我可以,我当然可以。”
哈利笑了下,说,“辛苦你了。”
赫敏喃喃了句,“这有什么,干嘛要跟我这么客气。”
接着哈利拉上了车厢与驾驶位之间的隔板,他在换上更方便作战的衣物。
德拉科听着衣物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他抓了下头发,没忍住问:“你们真不觉得这个计划太疯狂了点吗?这和你以往的风格可不一样,策划这个计划的人是不是你之前找我问的那个人,汤姆·亚历克斯?所以……所以为什么这计划的主谋不在这里,还有,他怎么就做到在短短几天就获得了你的信任?”
哈利脱下衬衣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因为他承诺,没达到相应的效果,我随时可以拿走他的命。”
德拉科冷笑了一声,“他的命有什么用,比你的重要吗?”
“我的命难道就很重要吗?”
德拉科气急败坏地说:“你在说什么废话,波特,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被多少人投资了多少资源,你要让这些东西变成沉没成本吗?!”
车厢后面安静了下来。
赫敏突然在一旁开口:“你安慰人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可怕,德拉科。”
哈利无声地笑了下,他理好了身上穿戴的所有武器和防护用具,将放在一旁的长刀扣进绑在背后的刀鞘之中,他拉下车厢的隔档,“我知道啊,德拉科,我这不是要带你们去做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吗?”
赫敏也在会议上投了赞同票,棕色的眼睛闪烁着孤注一掷地疯狂,“想想吧,就算没得到什么,我们也没什么坏处!我们安静沉默了足足四年,我们一味忍耐退让,麻瓜却一直得寸进尺,而且你除了相信哈利你还能怎么办呢?”
德拉科闭上嘴,表示不想和这两个格兰芬多疯子说话。
他灰蓝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从鳞次栉比的高楼间露出的写着“联邦传媒电视台”的大厦。
他听到哈利在一旁开口。
哈利盯着工牌上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语气温和地说:“你能做的有很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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