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和布鲁斯算不上在这个派对中如鱼得水,但让大家都诚实一点吧,这就是个烂到家的派对。
托尼在开场五分钟之后就觉得无聊了。糟糕的音乐,糟糕的灯光,一群青少年扭来扭曲跳贴面舞。他还闻到了一些绝对不合法的东西的味道,而且令人惊叹的一点儿也不怀念。
时光一去不复返呐,宝贝儿。
这地方倒是还算体面,是家挺不错的酒吧,就在大桥和麦特奎街交接处不远。如果不是包厢里的音响声太大的话,托尼其实还挺想听听酒吧自己放的爵士乐,很有格调。
要是托尼带什么人出来散心,他大概就会来这种地方。不要包厢,此地二楼有个阳台,能远眺河景。托尼会挑个安静的角落,和那个人说说话,喝喝鸡尾酒。
哈,霍华德会讨厌他这么做的,而这只会让托尼更起劲。
当然眼下不是什么约会,甚至算不上有档次的聚会。托尼自己已经放弃了,准备承受这种人世间难以避免的苦难。他倒是想鼓励布鲁斯融入环境来着,毕竟人只能年轻一次,托尼觉得每个人多少都应该品尝一下放纵的滋味,但布鲁斯看起来好像黏在他身上了一样,根本没有勇气离开三步开外。
“我说,你不打算和别人说说话吗?”托尼凑到布鲁斯耳边说道,“虽然那位漂亮女士不是单身,但本地法律并不禁止恋爱女性和其他男人说话,我检查过了。”
“还是算了。”布鲁斯也稍稍提高了嗓门,“音乐声太吵了。”
“那是因为现在是跳舞环节。”而且还是热舞,托尼仔细看了其他人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他上辈子花了那么多时间学跳舞,可不是为了看这群年轻人在这里毫无技巧地扭来扭曲的。
“不行,我们得上场,不然今晚纯粹就是浪费时间了。”托尼总结。
布鲁斯看起来想反驳什么,不过托尼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拖进了跳舞的人群中去,一手牢牢按着布鲁斯的肩膀不让他逃掉。
“相信我,会没事的。”托尼尽力安慰他,“来嘛,让这群人看看什么叫跳舞。不难,真的。你领还是我领?”
结果布鲁斯既不会领舞,也不会跟步。托尼花了两首曲子的时间教会了他女步,然后高高兴兴带着他跳了个尽心。
等布鲁斯拖着托尼,两个人跌跌撞撞退到边上——他们可能在跳舞的间隙喝了几杯,托尼没数,不过只是鸡尾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托尼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时有人上前来和他俩搭讪。
“我知道,”托尼熟练地换上笑脸,勾着布鲁斯的肩膀拍了拍,“这家伙看着挺腼腆的,其实还有两下,对吧?”
“你也挺有两下的。”年轻女孩儿的妆有点儿浓,身上还有烟味,“你们是一对儿吗?”
“哦,不是。”托尼嬉皮笑脸地最后拍了两下布鲁斯的肩膀,然后松了手,“我只是陪这位风流浪子跳舞而已。”
结果那女孩儿眨着眼睛问他:“那你有兴趣再陪其他人跳跳吗?”
托尼还真没兴趣,但他也没直截了当拒绝,毕竟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出来玩的,而托尼还没任性到欺负小孩子。
所以他陪小孩子跳了一首曲子,然而成功在下一个邀请出口前脱身了。
布鲁斯几乎仍在原地没动,手里端着杯兑了橙汁的伏特加。“怎么不跳了?”布鲁斯问他,眼睛里似乎有笑意。
托尼耸了耸肩,也给自己来了杯螺丝起子。“哦,谁知道,我一定是老了。”
“你照过镜子吗?”布鲁斯像是忍俊不禁,“托尼,你看着像是还应该在上高中。”
“更像是青春丽质,等我留胡子就好了。”托尼随意地挥了挥手,“而且我十八了,正经也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了。”
“你真是个奇人,托尼。”布鲁斯这一次真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挺开心的,他喝光了玻璃杯里剩下的鸡尾酒,抿了抿嘴,说道:“所以你怎么看莱昂纳德·萨斯坎德有关宇宙发展需要外在力量参与的观点?”
唔,这倒是个适合放松心情的讨论话题。
托尼还真有不少看法。他在和布鲁斯就理论物理闲谈的时候又干掉了一杯酒,很可能冷落了几位前来搭话的美丽女士——他专注于思考的时候就没那么注重礼数,而布鲁斯在这方面比托尼还要糟糕,或者优秀。
但就在他们热烈讨论弦理论的时候,托尼冷不丁感到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忐忑。他张着嘴愣了片刻,才把堵在喉咙里的那段话说完,只不过已经失去了初时的热情。
“托尼?”布鲁斯皱了皱眉,“怎么了?”
“呃,没怎么。”托尼一边说一边起身,摸了摸口袋,“可能是酒上头了,我得去……得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完这句话,就像托尼自己的戏剧性还不够似的,酒吧里的灯光忽然一齐熄灭了,音乐声也骤然止歇。
人群的噪音只延迟了片刻就消停了下来,然后有人紧张地笑了几声,还有女孩儿轻轻尖叫。
“停电了,我去拿蜡烛。”某个机灵鬼喊了一声。
然后另一个家伙吹了声口哨:“哇哦,外面都停电了。”
托尼回头在黑暗中看了布鲁斯一眼,基本只能看到眼睛什么的。酒吧里本来就灯光昏暗,眼下更是黑到了极点。托尼挽起衣袖露出腕表,然后拨弄了一下,表盘就亮了起来,淡淡的荧光,不过只是照明的话也就够了。
“哇哦。”一个女孩儿在不远处惊叹了一声,荧光勉强能照亮她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头发。
托尼冲对方安抚地一笑,然后示意布鲁斯跟上,穿过躁动不安的人群走到了包厢外。
过道上也有人,但大家走得都很慢,真是谢天谢地。托尼最不需要的就是惊慌失措的人群发生什么踩踏事件。吧台那边已经点起了拉住,还有侍者分发小烛台。不过托尼没理会那些,径自拉着布鲁斯上了二楼。
“托尼?”布鲁斯疑惑地发问,不过在跟着托尼走到栏杆旁看着面前的城市之后,也把嘴闭上了。
停电的不只是酒吧,或者这条街,或者这个街区。
看起来,整个苏黎世的北边都停电了。虽然大城市不可能完全陷入黑暗中,总有地方会有应急供电,但在现代化城市见到这种情形,仍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托尼喃喃说着,眉头紧皱回忆着瑞士的电力供应情况。新能源占比很大,没错,但这种程度的大停电肯定是某种事故导致的。
重大事故。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里,抓住了手机。
这个点儿美国应该也是夜里,而且托尼可不想让对方以为自己是那种停电怕黑所以打电话过去的胆小鬼。
但有什么不对劲,某种非理性的东西。
托尼想起不久前他心中莫名的战栗,不由得越发不安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看起来没有电力恢复的迹象,于是托尼和布鲁斯离开了酒吧。交通看起来乱了套,两人沿街走了好久才遇到愿意载他们一程的车子。
“好个晚上。”回到公寓之后布鲁斯松了口气,开始掏钥匙,“希望周一能恢复供电,我还有实验要做。”
托尼两手插兜站在一旁,脚跟着地晃来晃去。他没有喝醉,不过仍旧有些上头,吹着风走夜路对于醒酒也没什么帮助。这大概就是他的心率一直偏高的原因。
酒精,还有运动。就是这样。
回到房间之后,托尼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脱掉外套、皮鞋和领带扔到地板上,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来电,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但也许没有就是最好的。不是吗?
去他妈的,就这一回,跟着直觉走就对了。
托尼心一横,把号拨了出去。他都没想好借口——不好意思大晚上打给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诸如此类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托尼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瞪了一眼屏幕。机械音还在嘀嘀咕咕地继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这可不像是好兆头。托尼非常肯定这是卫星电话,不存在“服务区”,除非史蒂夫是搭了趟星际列车跑到火星上去度假了。
挂断电话,托尼再次拨了过去,结果还是“不在服务区”。
可能是某种屏蔽措施导致的,美国队长的秘密任务。
“托尼?”布鲁斯在托尼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呃,我煮了茶,就在客厅放着。”
“好,谢了,哥们儿。”托尼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把手机扔到了枕头上,往后一躺,摊开了双手,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地板上。
所以史蒂夫出任务的时候进入潜伏状态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托尼很确定史蒂夫在出任务,所以上上次打电话的时候那家伙才会说“现在不方便”这种话。
他得找个时间跟史蒂夫好好聊聊,在那个混蛋不告而别、人间蒸发两个月之后。好吧,人间蒸发可能有点儿夸张,但就像现在这种情况,托尼不花点功夫还真没法确定对方的情况。
而就是这一点极度令人不爽。他没法确定。
而他必须确定。
托尼躺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伸手乱摸,终于从枕头上摸到手机。他找出克林特的手机号,拨过去放到耳朵上开始不耐烦地等待。
“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漫长的30秒后,电话接通了,托尼还没想好开场白,克林特就劈头盖脸地说:“不是时候,小帅哥。什么事?想要魔法玩具你找错人了。”
“史蒂夫还好吗?”托尼听到自己的声音紧绷起来,跟尖叫鸡似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
“半死不活。”克林特以一种满不在乎地口吻说道,“但别在意,这就是干这一行的风险所在。”他似乎还想接着说下去,但电话被人劈手夺走。
娜塔莎接着说:“他没事,生命体征都正常。我们打算把人送到医院去。”
“发生什么了?”托尼无意识地攥紧手机,心脏正在胸腔中锤个不停,重复着鹰眼刚才的话:半死不活、半死不活、半死不活……
黑寡妇没有回答,于是托尼改口问道:“哪个医院?我也去。”他甚至不在意是哪个国家,哪怕是天杀的金三角托尼都不在乎。
结果,他们就在瑞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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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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