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全然的归属感和被拥有的满足，“这辈子，只给你一个人当租客，只画你一个人和我们的家。”
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充满阳光、画具和两人气息的空间，眼神温柔缱绻。
苏曼的心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包裹，甜得发涨。她凑上去，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觉悟很高嘛，小画家。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
她捏了捏他的下巴，语气带着嘉奖和一丝戏谑，眼神瞟向厨房方向，“今晚的‘房租’，允许你赊账——去，给我煮碗泡面，加两个蛋！”
苏白失笑，那笑容干净又温顺，带着全然的纵容：“遵命，我的女神。”
他站起身，走向厨房，背影挺拔而放松。
番外三
“红砖仓库”艺术空间办公室内，林薇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张极其复杂的3D建筑结构图指指点点。
“老顾！这里！这个承重柱的装饰面必须用哑光深灰金属！你那个反光材质方案绝对不行！跟旁边苏白那幅《午夜街灯》的冷寂感完全不搭！还有这个休息区的流线，得再优化，VIP通道出来的人流会直接撞上买咖啡的，乱套了！”
视频通话那头的顾岩，穿着熨帖的衬衫，背景是他的设计工作室。
他推了推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稳专注，没有丝毫不耐烦：“好，哑光深灰金属，记录。流线问题，我调整一下，把咖啡角挪到B区转角，利用那个废弃的纺锤做视觉隔断，怎么样？”他边说边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勾勒草图。
“B区转角？嗯……纺锤隔断……有点意思！”林薇摸着下巴，眼睛亮了起来，“行，先按这个思路出个细化方案给我。对了，下周那个米兰的时尚买手团过来，点名要参观这个空间，你到时候可得亲自作陪，给他们讲讲这‘工业废墟里的艺术新生’理念，绝对能拿下他们明年的大单！”
林薇语气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合同在招手。
“没问题。”顾岩点头，“不过薇薇，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你确定要在讨论完承重柱材质和咖啡角位置后，无缝切换到米兰买手团行程？”
林薇一愣，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后知后觉地“哎呀”一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刚才指点江山的气势瞬间泄了一半，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那……那不是正事要紧嘛！再说了，跟工作狂建筑师谈恋爱，不就得随时切换频道？”
她对着摄像头做了个鬼脸。
顾岩低低地笑了起来，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我的错。下次一定在十点前提醒林总下班。现在，命令你关电脑，去泡个热水澡，然后，”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想想周末想吃什么？新开的那家屋顶花园餐厅，听说视野不错。”
林薇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成交！我要吃他们的招牌慢烤小羊排！还有，你设计图明天中午前必须发我！”
“遵命，林总。”顾岩眼中满是纵容的笑意，“快去休息。”
挂断视频，林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顾岩认真工作的侧脸截图，脸上是藏不住的甜蜜和与爱人并肩作战的满足感。事业和爱情的双重丰收，让她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番外四
城郊一处略显破败的艺术区小酒吧里，灯光昏暗，放着慵懒的爵士乐。
赵磊独自坐在吧台最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的廉价啤酒。他胡子拉碴，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与周围零星几个同样落魄的艺术青年格格不入的是他眼中浓重的失意和颓丧。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艺术新闻推送的标题：【“纯粹与光芒”余热未消，苏白新作引发藏家争抢】
配图是苏白在画展上意气风发的侧影。
他烦躁地把手机屏幕按灭，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苦涩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酒吧有些掉漆的木门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了他旁边的空位。
赵磊抬起头，看到来人，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闪过惊讶、难堪和一丝慌乱。
是苏白。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夹克，气质沉静，与这破败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赵磊嗓子发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路过，听人说你在这边。”苏白语气很平静，向酒保要了一杯苏打水。他目光扫过赵磊落魄的样子，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赵磊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浓的悔恨和自嘲：“……苏白，对不起。以前……是我混蛋。嫉妒蒙了心，做了那些……下作事。”
苏白端起苏打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看着吧台后面琳琅满目的廉价酒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赵磊，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从美院附中，到现在。”
赵磊愣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快十年了吧。”
“十年。”苏白重复了一遍，目光终于转向赵磊，“十年同学情分，抵不过你心里那点嫉妒和不甘。那些谣言，那些背后捅的刀子……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的。”
赵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辩解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的道歉，我听到了。”苏白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我不会说‘没关系’。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裂痕就在那里。不过，我也没兴趣落井下石。艺术这条路，很长。你栽了跟头，能不能爬起来，是你自己的事。以后……各自走好吧。”
说完苏白放下杯子，掏出几张钞票压在杯底，算是付了两人的酒水钱。
他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推开木门时，外面城市的灯光涌了进来，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决绝的影子。
赵磊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苏白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吧台上那几张刺眼的钞票。然后将脸深深埋进了手掌里，肩膀无声地耸动着。
在这个城市，在这个圈子，他彻底失去了这个曾经的朋友，也几乎失去了立足之地。离开，或许真的是唯一的出路。
市中心，王老板那间装修得金碧辉煌却透着股俗气的画廊里，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清。他挺着啤酒肚，背着手，烦躁地在几幅色彩艳俗的行画前踱来踱去。
他手里捏着一份最新的艺术市场报告，上面大幅报道着苏白画展的空前成功和其作品飙升的市场价值，旁边还配着苏曼在画展上那惊艳的身影。
“妈的！”王胖子狠狠地把报告摔在红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招财貔貅都晃了晃。肥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小眼睛里满是懊悔，“早知道……早知道这小子真能成气候！当初那点破事算个屁啊！我他妈就应该死死抱住苏曼那条大腿！”
他越想越气，抓起桌上的紫砂壶狠狠灌了一口凉掉的浓茶，却呛得直咳嗽。
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王总，东区苏总名下的那几间旺铺……租务部刚回复，说……说明年的续租合同，租金要上调百分之三十，而且……而且要求一次性付清全年。”
“什么？！”王胖子猛地站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上调百分之三十？还一次性付清？！她苏曼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那几间铺子位置极好，是他画廊的重要现金流来源。
助理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租务部的人说……说这是市场正常调整。而且……而且他们强调，是‘苏曼苏总’亲自批示的条款……”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亲自批示……”王胖子颓然跌坐回宽大的老板椅里，额头上冒出冷汗。
这哪里是什么市场调整？这是苏曼在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告诉他：此路不通。
他看着报告上苏白作品那令人眼红的价格，再想想自己手里这些卖不出去的垃圾画，一股巨大的悔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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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番外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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