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在莫斯科的落脚点位于莫斯科商业中心,高层酒店式公寓设施完善,非常适合短时间居住。听完罗齐尔汇报卡卡洛夫得知换届推迟后暴跳如雷、蠢相频出,格林德沃甚感无聊,让罗齐尔去休息了。
夜深人静,他独自俯视莫斯科灯火通明的夜晚。放在窗台上的黑色笔记本跳动第三次时,他终于翻开笔记本。邓布利多严厉的目光穿透肖像直直落在格林德沃身上。
“你利用我。”邓布利多说,面色平静。但格林德沃的直觉告诉他,假如他不能给出令人信服的回答,邓布利多就会顺着笔记本过来,完成三天前暂停的计划。
格林德沃没有急着回答。他慢悠悠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和一个玻璃方形酒杯,酒精滑过冰块,卧室内溢出淡淡的清香。
“你要来上一杯吗?”格林德沃举起酒杯问。
“不用,”邓布利多冷淡地拒绝,“我需要你的解释。”
格林德沃晃了晃酒杯,冰块叮当作响。“我会给你满意的解释,邓布利多先生,我也不想这杯酒成为我人生中最后一杯威士忌。”他挑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柔软的沙发真皮靠背,另一只手拿起笔记本,手指在邓布利多的肖像上点了点。
“文达说的话,你听到了吧?”格林德沃试探着问。
“换届推迟了,你的对手卡卡洛夫没能如愿。”邓布利多简短地说。
“卡卡洛夫不配当我的对手。”格林德沃不高兴地反驳,“不管怎么说,我解决了困境,这足以赢得你更深的信任吧?”
“只是暂时解决了,一个月后,或许卡卡洛夫能抓到更多的巫师,而你的数量不可能增加了。”邓布利多说。
格林德沃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他咬住冰块,“咯吱咯吱”嚼着。
“你只盯着我一个人?他们抓捕的巫师不是巫师吗?”格林德沃气呼呼地质问。
邓布利多倒是不予争辩,心平气和地说:“关注过多只会让我疲于救人,我知道我不可能救下所有巫师,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你没有培养巫师军队去救他们,或者暗杀猎巫人?”格林德沃状似无意地问,把酒杯放回桌子,以手比划出枪的手势,口中配合发出一声“啪”。
“战争才会催生军队,我无意掀起第二次大规模战争,格林德沃先生。”邓布利多说,“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都经受不起第二场战争了。”
格林德沃坐直身体,把本子举高,平视邓布利多的眼睛。
“你的论调听起来像个善心十足的大圣人。”格林德沃说。
“我不过是深知你们恐惧之下能做出多么疯狂的事,霍格沃茨的覆灭不就证实了这一点吗?”邓布利多说。
“你不能把那座魔法学校的覆灭怪罪于我,核武器如流星般坠落在苏格兰高地之时,我还在贫民窟的脏水里谋生呢。”格林德沃辩解道,“我没那么残忍,之前告诉过你,我想做的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统治一片废土和白骨不是我想要的——做猎巫人不过是我成为统治者的渠道。就像你无法救下所有巫师,同样,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我出身低微,想攀得高位,只有这个办法。”
“我发誓,在我捕猎的过程中,从未以取乐和杀死为目的伤害过一个巫师。”格林德沃理直气壮地说。
“但你仍然称呼我们为猎物,不是吗?”邓布利多一针见血地指出格林德沃话语中的漏洞,冷笑一声,“你和你的同类一样,不将巫师视作平等的人类,包括我,你像逗弄傻子一样愚弄我。”
格林德沃放下笔记本,眼珠在邓布利多看不到的地方疯狂转动。他的心脏又开始飞速跳动,难以言喻地熟悉兴奋感再次涌上他的心口。
“我没有愚弄你,”格林德沃说,轻声细语,好似在哄发怒的女友,“我说过,我没得选——我善于心理战,玩弄人心是我的特长,我并非真心想要将你们的下落出卖给迈克尔,那样做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吗?”
邓布利多轻哂一声。
“善于玩弄人心的人不止你一个,格林德沃先生。”邓布利多冷冰冰地说,“目前来看,你没有展现出足够多的诚意,不值得我冒着风险跟你合作。”
格林德沃无奈地摊开手,大咧咧将选择权交还给邓布利多。
“你要我怎么做?”格林德沃反问,“暂时不值得合作,不代表以后不值得合作,你要怎么考验我呢,邓布利多先生?”
“确实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邓布利多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神奇动物学家,前段时间他告诉我,他想跨越喜玛拉雅山脉,试试看能不能从那儿到达中国。我没有阻止他,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强大的巫师,不至于死于高海拔和寒冷。可就在昨天,他的哥哥联系我,说他已经失联一个月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不丹首都廷布。”
“可以地话,我想邀请你跟我去一趟廷布。”邓布利多说。
格林德沃趴倒在沙发上,英俊的脸庞贴着邓布利多的肖像。他轻声笑了笑,才问:“这对我们建立合作关系有什么帮助吗?”
“一则可以让我们了解对方,培养信任。二则,不丹遍布黑水,在那里我的法力会收到很大的限制,我需要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同行,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邓布利多直白地说。
说来可笑,因中国表现出的异常,联合政府害怕中国境内躲藏了不知名的怪物。近几年,陆陆续续将中国国界线外的诸多城镇用黑水武装起来,主动替中国加上一层屏障。由此看来,邓布利多的想法的确讨巧,联合政府治下,不会有人阻止大名鼎鼎的猎巫人格林德沃入内。
“好吧,”格林德沃撑起上半身,很快答应了,“算我们扯平了,邓布利多先生。我利用你推迟换届,你立刻反过来利用我的名气,我们两不相欠了。”
邓布利多捏了捏鼻梁,戴上一副半月形眼镜。
“你明天方便出发吗?”他问。
“我随时方便。”格林德沃说。
“那么后天上午十点,达卡市见。”邓布利多说。
“你怎么去,不和我一起坐飞机吗?”格林德沃问。
“我会用巫师的办法,到时候见。”邓布利多说完,站起身走出画框,任凭格林德沃摇晃笔记本,再不出现了。
现代出行方式方便至极,格林德沃更是不会委屈自己。猎巫人优渥的报酬让他能够享受最高等级的服务,纵使俄罗斯到孟加拉国路途遥远,他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适。南亚国家天气炎热,格林德沃脱掉皮衣,简单系在腰上,更加凸显腰部劲瘦有力。
一下飞机,猎巫人分部便送来一辆越野车。他按照笔记本给出的指示,穿过市集,周围来去的都是皮肤黝黑、个矮的本地人,喧闹纷杂的交谈声穿过汽车半开的车窗,让格林德沃莫名生出几分烦躁。他右转绕过路口,在一条窄巷路口看到了邓布利多。
被人群反衬着,邓布利多突出得有些过分。没有黑色兜帽遮掩,邓布利多赤褐色的头发长至手肘,热风吹拂起额前碎发。他甚至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外面罩一件深色马甲,不急不躁地观察着街道上的行人。
连格林德沃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鬼使神差地咽起了口水。忽然,邓布利多目光扫过他,接着微笑抬手,朝他走来。
“真够热的。”邓布利多拉开副驾车门,跨上车,好像他是格林德沃相熟多年的至交好友。他熟稔地系好安全带,自然地调整好座椅角度。
“抱歉,”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地说,“我有两天时间没合眼了。不介意地话,我能睡一会儿吗?”
“你请便。”格林德沃耸耸肩说。他的话音刚落下,耳边已经响起邓布利多轻微的鼾声。
余光中,他看到邓布利多高挺鼻梁上架着的半月形眼镜。他把车停到路边,车窗玻璃已关,隔绝了噪音和热浪。他盯着邓布利多恬静的睡颜,脑子里空白一片。从未有过,这种陌生的感觉从未有过,第一次,他活跃的思维失灵了。
他只是望着邓布利多,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
就在这次,邓布利多调侃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响起。
“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开吗,格林德沃先生?”邓布利多转过头,湛蓝色的眼睛因困倦而蒙上了水雾,像汪了一池幽蓝的水。他的语调慵懒,半躺着,懒得动,轻声开口,“看得这么入迷,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格林德沃如遭雷击,直截了当扭头看路,轰响发动机,越野车向前一窜,受到惊吓的本地人指着远去的汽车骂骂咧咧。
“胡说八道,”格林德沃铁青着脸说,“我只是仔细端详,看看巫师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随你的便。”邓布利多又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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