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自然人新造的MS，他们也是有人才的嘛。”教授环绕眼前的机体走了几圈，又打开电脑示意基拉去看这座机体的基础参数，口中仍旧赞扬着，“虽然PLANT不是造不出，但确实没有想到这种思路。”
基拉心神不定，勉强点了点头，将视线转移到屏幕上：“S，T，R，I，K，E。”他念着屏幕上展示的这座机体的名字，闭了闭眼。
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他可以不用再看，都像是被刻在他的记忆中——这也是他怀疑那并非是梦的理由，谁的梦境能够那样清晰。
“上去试试，基拉。”有声音叫着他的名字，是教授。
基拉回头，如梦初醒：“啊，是，我吗？”他有点意外地反问，毕竟是军部的战利品。
“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去？”教授幽默地摸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
教授也不过就是四五十岁，虽然MS通常要求驾驶员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下，但那是对战场机师的要求。他们现在只是技术人员的试操作而已，并没有多少限制，也用不着在意那么多。
不过这里只有他和教授两个人，由他去做也是合情合理的。基拉点了点头，缓缓走到STRIKE的下方仰望着它。
半晌，他呼出一口气，坐进了STRIKE的驾驶舱，入口随之关闭。
很熟悉。
也……很有安全感。
不得不承认，这小小的空间，竟然给了基拉堪比母亲怀抱的安全感——而他身为一个已经算是成年的男生，早就不会依偎在妈妈怀抱里了。
梦境里，基拉无处可去，无人可叙，唯有只他能够操纵的STRIKE，掌握在手中的力量，才能给予他些许慰藉。
启动这台MS，如意料中看到显示屏上大写的GUNDAM六个首字母。一切都和基拉的梦境……不，是记忆，一模一样。
果然，是记忆啊，虽然不知从何而来。在有了这样的认知后，基拉反而平静了不少。
“基拉……基拉！”STRIKE外面传来教授的呼唤。
“是！”打开位于机体头部的镜头，STRIKE微微低头，基拉回应道。
教授借机械的帮助站在了高处，向着基拉招手：“来这边。”他想观察一下这台MS在地面行走的情况。
STRIKE却一时停住了，教授皱了皱眉，带着疑问的语调升高：“基拉？”
“请稍等教授，马上就好。”基拉答道，手上的动作不停，迅速地完善了STRIKE的操作系统。
也不知道阿斯兰他们究竟怎么把STRIKE带回ZAFT的，这台机体的操作系统依然是曙光社中初见时半成品的样子。基拉的目光扫视着驾驶舱内熟悉的一切，敲击键盘的声音却一直作响。
毕竟是由他一手编写的操作系统，片刻之后，STRIKE便轻巧而自然地走向前去，完全不符合它那巨大的体型，也出乎教授的预料。
“……这么灵活？”教授喃喃道，狐疑地看着那座高铁巨人。
这里虽然是军校，但是他们电子工程系的学生，教授也心知肚明，论起武力值估计是全校垫底的。而且他们的工作看似与MS息息相关，也确实会偶尔进行MS的试操作，但终究只是后勤部门罢了。
如此轻而易举、如臂指使地操纵MS，哪怕只是行走，也令教授不得不怀疑起地球联合是否在操作系统的开发方面有了什么格外特殊的心得。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凝重了几分。
PLANT以远低于地球联合的军队数量却能在战争中不落下风的一大原因就是MS。由于早在战争最初PLANT就在地球各地埋下中子干扰器以阻止地球上核动力的使用，个人能力卓越的调整者和单兵武器MS因此得以发挥更大的用处。
如果地球联合军也能自由使用MS，对于PLANT的威胁就不言而喻了。教授皱起了眉在通讯器上点了点，他犹豫着是否要将此可能性上报ZAFT。
基拉从STRIKE中跳了出来，伸手及时按住了教授的动作。
“不论您想做什么，都请先听我解释好吗？”他的声音恳切而微弱，阻止的动作却没有分毫犹豫。
好在作为教授的得意门生，两人之间有时甚至相处得像是朋友，所以教授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只是回头看向他，微微抬起下颌，示意他说下去。
“这台MS应该还未出厂，OS都是我刚刚编写完成的，原本只是半成品。”基拉说道，他看着教授的眼睛，对方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但即使是半成品，也不是自然人能够驾驶的。”
他顿了顿又说：“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虽然自然人可以开发这样的机体，但是他们并没有能力去操控，也就很难对我们造成威胁。”
基拉越说越觉得十分可悲，他想起巴尔特菲尔德先生质问他的话，战争怎样才算结束？他似乎不得不承认，把另外一方全部杀死为止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得到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为自然人，为他的敌人争取一个机会。
如果教授认为自然人能够驾驶MS，ZAFT得知此事后定会做出反应。基拉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不论是现实还是梦中都并没有接触过多少政治，哪怕在大天使号的逃亡中曾经若有所感，他也仍旧是懵懂的。
但尽管如此，他也可以猜到ZAFT的反应。在仇恨消泯之前，战争只会继续下去。敌人的反抗也只会招致更沉重、更精密的打击。
一个赫利奥波利斯还不够吗？基拉难过地想，可是他马上又想起了阿斯兰的脸。血色情人节的噩耗传来时，他好不容易敲开萨拉邸的大门，来开门的阿斯兰憔悴到让他心痛又害怕，当场抱住对方哭到天昏地暗。
既然尤尼乌斯七的悲剧不够地球联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赫利奥波利斯的惨状也不足以阻止PLANT的报复，彼此的仇恨只会愈发浓烈。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基拉心头一阵绝望。MS并非无敌，地球联合军中亦有如穆少校一般开着MA作战的强者。即使他解开教授的误解，本质也不会对战局有任何影响。
“哦，这样。不过，既然都已经开发出新型MS了，OS的问题迟早都能解决的。”听到基拉的话，教授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膀，“虽然都说调整者比自然人优秀，但我从不否认自然人中也有佼佼者，你也要意识到这一点，基拉。”
“所以等检测完毕，给军部的报告里还是把猜测也记录下来吧。包括你刚才开发的OS，如果合适也一并上交好了。”教授在备忘录里写下两行字，又关掉屏幕。
他揽着基拉重新走到STRIKE旁边：“去再试试，我觉得你很有天赋，说不定在我这里写程序是浪费了你做红衣的才能呢！”
所谓红衣，是指ZAFT士官学校每一届作为机师中前二十名毕业的学生，毫无疑问是机师中的精英。阿斯兰当然是其中之一，基拉也因此对其有所了解。
“您别取笑我了。”他微微苦笑着，“红衣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我肯定没这个资格。”
这样说着的基拉其实内心有所明了，能够庇护着大天使号直到奥布的他，在驾驶MS方面应该确实有着特殊的才能。但是如今他并不想将这个才能展示给任何人看。
他顺从地重新进入驾驶舱，重新调整了STRIKE的OS——如梦境中的那个版本，是完全适应他个人需求的，他必须把这个OS重新修改成基础参数所需的样子，以避免意外的发生。
*
“基拉……？”
虽然很是疲惫，基拉还是不太想在学校几乎没剩多少人的情况下住在宿舍。他回到了和阿斯兰之前租住，现在已经被买下的住所。
上次阿斯兰联系他的时候，浴室的背景似乎是这里。基拉这样想着，还是解锁了大门。虽然当时状态差到了极点，但是记忆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那时应该是刚出任务回来，这里毕竟离ZAFT本部近，阿斯兰来这里整理一番也不能说明什么，他应该早就回四月市了。
结果刚走进卧室就直直撞上了再次从浴室里走出的阿斯兰。
这里不得不提及房子的格局。
阿斯兰和基拉在物质上都没受过什么苦，所以这间屋子自然不会是什么狭窄的单居室。明亮的客厅摆着阿斯兰在学业中挤出时间制作的各类小机械，原本还有基拉到处乱扔的衣物和游戏机，现在都已经被收拾起来了。
至于卧室，本来应该是一人一间。然而从小一起长大，甚至经常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人有志一同地选择了将一间屋子作为卧室，而另一间则做成书房，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工作间，将常用的工具、书本等等全部放了进去。
浴室则本来是在主卧内部，然而阿斯兰大抵是刚好听到开门的动静走了出来，便与基拉撞了个正着。
他甚至仅仅只是披着浴衣，边缠着系带边往外走，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是什么让我在ddl近在咫尺的时候又割了腿肉，可能是ddl本身。
专栏里的那句话果然是真实写照，我对自己的认知可真是太清晰了。
下章遥遥无期.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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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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