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徒果真如您所料。您不在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我做得不好。”
苏蒂向神妾报告了两桩案件。
与其被问责，还不如主动请责。
“那我在的时候，出了乱子，就是我的问题了？”神妾含笑说。
苏蒂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涨红了脸嗫嚅道：“不是……”
神妾笑了笑：“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苏蒂犹豫了一下，说：“阿蒙摩斯来过。”
“他来找你做什么？”
苏蒂低下头，小声说：“没什么……”
她心里明白，阿蒙摩斯对她说的那些话，要是全盘告诉神妾，肯定会在神妾和法老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的关系里火上浇油。
但只要自己能查明一切，阿蒙摩斯就会知道自己错怪了神妾，庙堂之间对立的关系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神妾伸手理了理苏蒂的发辫，闲聊似地说：“这个坠子跟别的成色不一样，旧的丢了？”
“是……”
“没叫人去找？”
“小东西而已……不值得费事。”
神妾修长的手抚摸过她的脸颊，慨叹道：“你长大了，这张脸加上血统头衔，足够吸引世间所有的男子。不过你要记住，一个女人能上的最大的当，就是男人的当。”
影子在寂静的巷子里无声穿行。他并没有刻意伪装自己，用不着。他只是个最最卑贱的“污秽者”，本来就只能在深夜活动，要是胆敢白天出来，准会挨上无情的鞭子。他背上背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手拿同样长的陶制长柄粪勺。这就足够四处游荡的警卫们对他视若无物、甚至避而远之了。打出生以来他就被注定了只能干这肮脏活计，一辈子与这座神庙圣洁壮丽之下的不堪污秽为伍。谁能想到搅得这座神圣殿堂鸡犬不宁、让那些趾高气扬的贵族头痛不已的，竟会是这个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影子呢？想到这，他心里就涌起一股陶醉的快意。
听到附近屋子的窗户咔嚓一响，他的脸颊兴奋地抽动起来。但他马上发现那是屋内的人把窗户从里闩上了。他刚想离开，便听到窗子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低笑：“还好你提醒，不然我真忘了。”
另一个年轻女人说：“凯美你可长点心吧，那疯子已经杀了五个人了，要是找上我们怎么办？”
前头那个女人说：“我还真盼着他碰到这里来呢，也给陛下除一大害。”
第二个女人说：“这狂徒迟迟找不着，真是大扫神庙的颜面。要是给王上知道了，只怕又是他的把柄。”
女人的声音唤起影子混合着厌恶和亢奋的强烈冲动。他像虫豸一样贴着墙壁扭动着。但那两个女人很快不再说话，想来已经入睡了。
过了一会儿，与这条巷子交叉的另一条巷子里，一个稚嫩的声音远远响起：“塔咪！塔咪！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儿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轻轻地呼唤。影子看到上方墙头蹲着个小小的黑影，两只绿莹莹的眼睛。他迅速避到墙角后面。
“喵——”那小小黑影跃下来。女孩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把小猫搂进怀里，爱抚着那细软光滑的毛皮。
“塔咪！你怎么能到处乱跑呢？外面多危险呀！我们回家哦。”
女孩抱着小猫转过身。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身后笼罩了她。
“小小姐！小小姐！”好多人急促的呼唤惊动了影子。他匆忙把那个还残余温暖柔软的小身体塞进大桶，背上身准备逃跑。但是迟了，四面八方都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近些日子来布置的岗哨并不是白费的，何况此处居住的高级祭司几乎人人都有护卫侍从，一察觉到不对便纷纷出动。影子慌张地在巷子和巷子之间东躲西藏，突然间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胳膊。
“什么人？”一声低沉的呵斥。影子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动，惊惶地抬头看到面前是一个年轻人，相貌打扮明显是上等贵族。反而是对方看清楚了他，像被马蜂蜇了一样一下子放开手，说：“污秽者？”
那年轻人厌恶地看看影子背上的大桶，又厌恶地看看自己刚才抓住他胳膊的手掌，一副恨不得当场剁手免得被污染的样子。影子趁机就想逃开，却又被他一把抓住。
“你身上怎么会有百合花香？”
完了。影子心里一声哀嚎，他不该动欲念想把那副小身体带到无人偏僻处享用，就把她留在当场，也许还能逃过去。但现在那年轻人已经探头看到桶中香气的来源，双眼猛地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另一只手像钳子般掐住了他的脖子，只要稍一加力便会捏碎他的喉骨。影子闭目等死，反正他已经杀够本了，心里十分快意，只可惜，还没尝到女人的滋味……
“好像往那边去了！”远处传来一阵叫嚷。那年轻人忽然目光一闪，手上劲力改掐为拖，把他拖过一道侧门，低声命令：“把那孩子放下！”
影子见他没杀自己，喜出望外，把桶卸下，去抱那小身体。那年轻人忽地又道：“住手，我来！”
影子知道要打的话，自己比他差得太多，就是跑出去也会被抓住，搓着手呵呵傻笑两声。年轻人极度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自去把那具软软的身体抱出来，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指着墙头命令：“翻过去！”
影子抬头看看足有两人多高的围墙，年轻人一皱眉，指着大桶说：“踩这个！”
影子服从地把桶翻过来，踩着桶底，还是比墙头矮许多。他努力地往上跳，忽然屁股着了一脚，身体飞起，下意识一伸手竟攀上了墙头，壮壮胆子跳了下去。随即那年轻人也一跃过来，手上尚提着大桶。墙那头传来一阵乱纷纷的嚷叫。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尤为刺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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