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新眼角扫过那些装作不在意,却支起耳朵听着他俩说话的众人,十分配合地帮她捧哏。
“这…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
对方配合地让她讲出理由,完全就在景琰的预料之中。
从刚才听到那句让她醍醐灌顶的话后,她就知道这人聪明且敏锐。
她冷笑了一声,视线转移到老张身上。
“如果等会他下车没死,那刚才那人就是故意下错车的,那这两人是个什么成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个副本都59.1%了,眼见着就要降临现实,敢来自杀式送副本一程的人在这车里真的只有那一个么?
反正我是不信,死一个也是死,死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真有那么难么?
给我盯着这些人,我想你也不希望让现实里多出一个怪谈副本来吧?”
这番话与其说是给秦开新的解释,倒不如说是给整车人听的。
秦开新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看了眼一个个都对身边人警惕起来的众人,抿了抿想要上扬嘴角。
不管这些人有多少个是演的,但至少都暴露在其他人眼中,只要在老张下车之前,再想煽动起混乱显然是不可能了。
“好的,我会注意的。”
“谢谢了,小…”
景琰顿了顿:“算了还是叫你小兄弟吧,你这小邱老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你朋友也姓邱?”
秦开新心知她说的是谁,咧着嘴角笑了笑,语气带着一点好奇。
“很好的朋友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对于两陌生人而言是有些冒昧,可鉴于这人刚刚不仅提醒了她,还配合她演了一出戏,景琰倒也没有太过于排斥。
她眼神有点怪地看了他一眼,歪着脑袋想了想。
“当然是最要好的朋友,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啊!至于是什么样的人…”
话到这里她顿了顿,脑子第一反应不是对方社恐的属性,而是想到了那次偷摸到胸肌的超赞手感和对方满面通红的局促模样。
她砸吧一下嘴:“就挺可爱的吧。”
秦开新:可爱是什么鬼?而且这幅回味的模样,你俩干啥了?
本想在她这里探探口风,下次找人聚聚时能打趣某人,可现在感觉牙有点疼是什么情况?
他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景琰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脸有点红,是想起什么了吗?”
“啊?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脸红?小场面而已,不就摸了…哎呦!”
她还在回味上次的手感,话是直接脱口而出,可才说了几个字,就感觉头皮一疼,抬手摸了摸疼痛处,一脸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
秦开新虽然对套话没成功有点失望,但看她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的警觉顿时上来了,目光移到了她揉着的发顶。
“不知道啊,就突然疼了一下,现在好了,可能神经抽了一下吧?”
“是么?”
他并不太相信,可看她的确是一脸懵,也不像是被其他人或鬼暗算了的样子,也就把话题搁下了,只是不动声色地提高了警戒。
景琰被这一打岔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回过头坐好。
汽车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开了十来分钟。
【银杏大道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在三十秒内按铃下车】
广播的声音打破了车里的寂静,景琰探着脑袋看向窗外。
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立在一张沾满黑色污渍的长椅边,一群影影绰绰的身影十分拥挤地缩在那条长椅之上。
好似是注意到了景琰的视线,那些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都在同一时间把头转了过来。
“这是…亡灵渡口,鬼要上车了。”
身后压低的声音透出几分慎重,景琰迎着那群鬼仿佛淬了毒的视线,笑得犹如在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璀璨又夺目。
“那可真是太好了!鬼多了不怕,人多了才吓人。”
“……”
秦开新被这话给噎了一下,后边想要提醒的话就给咽了回去。
汽车缓缓停靠在了站点。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个鬼影面无表情地排队上了车,景琰笑眯眯地站起身,一步跨到中间的过道上,拦住了去路。
浑浊的灰白色眼球齐齐看向了她,就这刹那,那一双双毫无生机的鬼眼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窥视和贪婪。
车厢里的气氛也在这一瞬间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压抑地让人不寒而栗。
“上车的乘客请自觉买票哦,票价两元,另外温馨提示,本车只接受各种货币为车费,其他物品本车概不接受,还想上车的乘客到我这里来买票。”
轻快的声音让凝固到冰点的气氛貌似回暖了几分,可随着她的话说完,众人呼吸都是一滞。
这哪是回暖的春天啊,简直就是从夏季跳跃到了冰河时期!
众人寒蝉若禁,鬼群里传来森森的冷笑声。
景琰却跟没事人一样,看了一眼最后一个上车的鬼,冲着司机喊了一声:“关门!”
车门“吱呀吱呀”的响了两声才关闭。
她拍了拍手,冲着群鬼晃了晃手里的夹板。
“确定都不下车对吧?那买票咯!不买的鬼会被吃了哦!”
强买强卖在她这里展现的淋淋尽致,群鬼没有任何动作,可盯着她的阴森眼球里越发的怨毒了,好似下一秒就要向她扑去,把她啃食殆尽。
“看什么看啊?赶紧买票啊!想要坐车没钱买票吗?这么穷还坐什么车,两条腿走路不就好了!哦,你们有腿么?”
她态度极为恶劣,看向那些踮起的脚尖啧啧两声:“难怪哦~”
拖拽的长音让鬼群里的鬼气翻涌了起来,但到底还顾忌着车上的规则,站在她面前的鬼阴气森森地开口了。
“我们上车从来没有买过票!这车的售票员呢?”
“我就是售票员啊!”景琰冲着说话的鬼展示了一下夹板上的车票:“至于你说的那个,不买票被吃了啊!”
“人类怎么可能成为售票员?”
“做鬼了,脑子僵化,眼神还不好?这么大个的人类售票员在你面前看不见?”
“你!”
它被挑起了火气,鬼气犹如潮涌般翻滚。
“给我吃了这个人类!吃了她,只要我成为这里的售票员,这车上的人类…”
它阴森森地冷笑起来,后面的鬼开始蠢蠢欲动,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全部扭曲变形。
可还不等那些鬼有所行动,在鬼群的最后面突然响起了“嗷、嗷”两声。
冷笑声突兀的停止了,一截尖锐的步足从鬼群后方伸出,垂直地砸在了那个鬼的头上。
“吱!”
尖锐的步足从对方身体上对穿而过,落在车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景琰看着那鬼像根串串一般被提起后甩出去,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为嘛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视线顺着那只步足看向了那群鬼的后方。
群鬼也被这一惊变吓愣了,以某人的视线为分界线犹如潮水退去般往两侧涌。
一只巨大的蜘蛛挥舞着步足,从群鬼让出的通道上往前走了两步。
景琰脸色顿时空白:这个蜘蛛她见过。
“嗷!”
一个黑影从蜘蛛的背上一跃而下,仅是一瞬的功夫就蹲在了她的脚边。
景琰脸色变得扭曲: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嗷嗷!”“嗷嗷!”
蜘蛛和黑影对着彼此相互嘶吼。
景琰脸色逐渐麻木:累了能不能毁灭算了。
场面一时混乱又滑稽,她看了眼跟鹌鹑似的群鬼,又看了看好像在吵架对吼的蜘蛛和小鬼。
“你们能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蜘蛛忽的转向她,露出腹部上那张儿童的脸。
“妈妈!”
景琰:???这鬼在叫谁?
秦开新:老齐不是说鬼医不足为虑吗?这蜘蛛叫妈妈了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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