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凯恩的话，你其实产生了一丝疑惑。
单从半神这个称呼上，你并不能知道那究竟能有多强大。但既然和神搭上了关系，想也知道不会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存在。
——如果发现监牢的前提是需要成为那样的强者，那凯恩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呢？
但你没有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
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你和凯恩以及乌洛琉斯已经建立了基本的信任。你不想在这个时候质疑他。
而且，就算他说的地方有问题，至少也可以暂时离开此处。
这里距离刚才听到的狼嚎声实在是有些近。继续呆在魔狼的附近，悲剧大概来得更快。
你决定不去深思这个问题。
不再耽误时间，你向凯恩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见你同意一起离开，凯恩却并没有立刻带着你们动身，而是转向了乌洛琉斯。
“乌洛琉斯。”这次他没有用小怪物来称呼他，“你认为呢？”
“我们应该待在这里，还是前往地下监牢？”
凯恩还挺在意乌洛琉斯的意见的。
也对，毕竟是先知……说不定，可以预知一下是否具有风险。
在凯恩和你期许的目光中，乌洛琉斯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看不见。”他说。
看不见？看不见命运？看不见该不该离开？
“看不见么……也好。”
明明并没有得到答案，凯恩却仿佛松了口气。
“嗯，至少说明了一件事——这么做，不会立刻出现无法承受的坏结果。”
离开教堂前，凯恩在你和乌洛琉斯身上撒了一些粉末，以降低邪灵发现你们的概率。
跟在他们的身后，你首次走出了教堂。
不再被墙壁挡住视野，映入你眼中的，是在红月照耀下一望无际的平原。
靠近教堂这边的，是一大片早已荒废的墓地区域。墓碑密密麻麻立在周围，大部分都已有些歪斜和腐蚀，还有的墓碑旁甚至有着一些看不出深浅的洞穴，隐隐露出下方的棺木一角——这让你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猜测。比如……有什么东西曾经从里面爬出来过。
平原距离更远的位置则被众多你不认识的灌木和杂草覆满，仅有几颗高大的树木孤单而苍凉地生长着。
虽然你在拯救凯恩和乌洛琉斯的时候已经打开过教堂的门，之前也曾从墙缝中窥见过外面的景色。
但就这么直接地眺望眼前风景的时候，你还是产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有些震撼，有些惊奇，还有些畏惧。
……梦境的世界里，竟能存在如此广阔、如此真实、又如此细节的场景吗？
如果不是已经醒过一次，你甚至会开始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做梦了。
站在你的前方，凯恩神色严肃地观察着。
广阔的平原上每间隔一段距离，都有几个若隐若现的黑影聚在一起，静悄悄地站立着。
值得庆幸的是，它们的暗红双眼都没有睁开。
“这些邪灵也都陷入了沉睡。”凯恩站在你的身前，声音凝重，“那只魔狼的嚎叫，竟然能影响到如此大的范围……”
他牵起乌洛琉斯的手：“趁着那只野兽还没来处理这一片区域，我们尽快离开。”
将十字架在自己手上缠得更紧了一些，你紧跟在凯恩的身后行走，不时搀扶一把踉跄的乌洛琉斯。
凯恩时不时停下片刻，时而警惕眺望远方，时而观察和辨认方向。
就这么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凯恩突然在一棵矮树旁停了下来。
“嘘。”
他指了指距离矮树十几米远的一群黑影。
“不要发出声音，你们先站在这里等我。”凯恩压低声音，将乌洛琉斯的手递给了你。
你牵过乌洛琉斯的手，看见凯恩逐渐向着黑影的方向靠近，最终在距离他们几米外处停下。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借着红月的光辉，在地面上摸索和寻找着什么。
几分钟后，他的手指停在了某个位置，抬起头，向你招了招手。
“我们需要走到凯恩那边去。嗯……需要轻一点，慢一点，那附近还有一些邪灵。”
你小声在乌洛琉斯耳畔叮嘱了一声，等他点头后，牵着他轻手轻脚地向前。
但等你们到了凯恩的身边，却依然什么也没发现。
凯恩的脚下分明只有和平原其他位置毫无区别的土壤和灌木，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你正疑惑地观察着地面，乌洛琉斯牵着你的手猛地收紧了，还有些颤抖。
你垂下头，见他的手背和脖颈处竟有根根青筋浮现，冷汗也逐渐顺着额角向下流。
“果然是这里没错。”乌洛琉斯的异常似乎证实了凯恩的判断，“乌洛琉斯，把匕首给我。”
听到凯恩的话，乌洛琉斯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仿佛呆立在了原地。
凯恩无奈，向他靠近了一些，将手伸入乌洛琉斯的外袍，翻找了一阵，终于拿出了你在梦境中见他用过的那柄银质匕首。
他将银匕递给你：“麻烦了。”
你接过匕首，按照他的示意握紧，却未曾想到——凯恩伸出手臂，毫不在意地将手臂抵在你手中的匕首上，顺势划了一下。
他并没有用很大力气，伤口并不深，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依然让你瞪大了眼睛。
——手握用利器刺伤他人的触感，可并不是什么好体验。
凯恩将手臂向外伸出，任由血液落在地面上。
滴滴血液落下，却并没有形成血泊，而是瞬间被地面吸收了。
接着，若隐若现的花纹浮现在土壤间——一扇仿佛镶嵌于地面中的金属大门，就这么从地面上浮现而出。
“可以了。伸手。”
凯恩沉稳开口，对眼前所见并不惊讶。他用鲜血在你和乌洛琉斯的手上都滴了几滴。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进入了。”
然后他将头转向你。
“嗯……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回很暗。等进入之后，会需要你的'光'，然后寻找另外一些可供照明的东西。”
你握紧十字架，点了点头。
“好。”
凯恩向前一步，踩入了金属门的范围。
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他仿佛踏入了一片湖泊，整条小腿都没入了门中。
他继续向前几步，身体逐渐浸入地越来越深，直至头顶整个没入。
“嗷呜——”
就在你尚有些恐惧和挣扎的时候，一声遥远的狼嚎响起。
不行，不能再拖了。
你将乌洛琉斯带到自己的身前，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向前走就行，不要害怕。我就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走。”
你自己都不知道这颤抖的话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嗯。”
乌洛琉斯小声答应了一句，向着金属大门迈步。
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踏入冰冷湖面般的触感。
事实上，你在往前走的时候，甚至就连阶梯或者坡度高低都感受不到。
你明明感觉自己仍在平地上行走，却看见乌洛琉斯和你的身子都随着前进的脚步陷入了门中，正如同凯恩一样。
继续向下行走，终于——
你的眼睛，你的面孔，没入了一片红月照射不到的黑暗里。
幸好乌洛琉斯温暖的手还你的手中，在黑暗中给了你一定的支撑。
你克制住心中的恐惧，握紧十字架，念出声。
“——光。”
一道明亮的光辉从你的头顶照耀而下。
在光辉照耀的同时，一股热流从十字架和皮肤接触的位置，顺着你的手臂流向你的心脏，蔓延至你的全身。
——不知是否是错觉，就连你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也在温暖中消散了大部分。
借着这股勇气，你终于可以开始打量这片未知的区域了。
一回去重温诡秘就忍不住一直看一直看，越看越好看，根本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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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封印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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