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果管理员是隐藏大佬,那他就可以遮掩自己的情绪躲过我的试探,但有灰雾庇佑的存在下,我的灵性会给予相应警示,哪怕极不明显。
目前看来,那位邪教徒应该是跟我们刚好错过了,说起来他跟安提戈努斯家族笔记的案件也有关系啊,怪不得……
也就是命中注定发生的杀戮并不在这个节点,而是在之后吗……?又或是本该发生,却被那些新的,未知的情况给修改了轨迹?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的思维全部缠死,却并不打算重新摊开脑内原著,而决定见机行事——毕竟不论是哪种可能,都需要我重点关注。
这时,我一直用余光关照门扉突然被推开,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男性和一位穿着管家服的年长男性依次显露身形。
德维尔爵士和他的侍从?!
我无法控制地睁大眼睛,按时间来算难道德维尔爵士也有问题?!
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是以自己名字冠名的图书馆,他来巡视也很正常。
在西里斯已经暴露出问题的情况下,德维尔的嫌疑已经大幅度地降低。
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但效果不是很好,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是…德维尔爵士和他的管家吧。”
克莱恩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报刊,以一种微妙的声调道。
看着两位绅士很快消失在我们面前,我忽然感受到了某种灵性波动,等我用余光瞥向异样的方向时,却发现传出灵性波动的源头正是克莱恩。
他用手支着脑袋,眸色似乎比平时更浑然深沉,而他周围的空气似乎轻微凝固,整体传达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寂静。
这,难道他也使用灵视了?
我在内心苦笑两声,而随着克莱恩那边灵性波动逐渐平复,自己也稍稍放松了些。
微喘了几声,我平复了下内心,有些踉跄地走到克莱恩对桌坐了下来,一只手支着脑袋,用另一只手默默拿过旁边的考古期刊。
克莱恩没说什么,只是展开了自己手里的期刊。
看着窗外映照进来的混浊日光,我有些恍惚,只是脑部依旧有尖锐的疼痛存在,一直刺痛着我,让我只能用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来缓解疼痛。
这时,克莱恩忽然开口说:
“我想这也是个好机会。”
“嗯?”
思绪和疼痛一直让我的头皮抽搐着,这让我对克莱恩的感叹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可以在看这些冗杂的‘教科书’时选择睡觉。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其实我觉得你更需要一杯咖啡,不过,最好的办法是现在休息一会。”
说完后,他嗯了一声,又慢慢将前倾的身体收回去了些。
我不禁呆呆地看着克莱恩,鬼使神差地问他:
“克莱恩,我,我现在看起来很糟糕吗?或者说,面容很疲倦吗?”
克莱恩干笑一声,显得有些尴尬:
“如果你想问的话,你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眼底也有些,有些青乌在。”
说完,他欲言又止,斟酌着语句,最后看着我说:
“爱丽莎,你最近的消耗是不是有些大?”
他说消耗这个单词时将音量压的极轻。
这,没有问休息而是问消耗吗?什么情况会用到消耗这个单词?而且这个语气?
…………灵性消耗?
我愣住了。
难道说,灰雾上我进行的那些梦境占卜,克莱恩,你对那些已经有所察觉了吗?
回想起来,灰雾上的大部分灵性消耗,都是由你承担的,以你的警惕程度和灵性直觉,哪怕现在你的神秘学知识不够充足,你也是有概率发现的。
我看着他那双褐色如墨,透露着轻盈的眸子,无从判断疑问的真假。
克莱恩。
这正是你。
所以。
如果你对此有所察觉的话,那么我的选择是…我想相信你。
毕竟,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主动想要去信任的人。
这个想法诞生的那刻,我终于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真正卸去了防备,哪怕只有一刻。
原来那些思考过度而产生的尖锐的疼痛,是有包含着浓烈的疲惫啊。
体会着自己感知上的不同,现在软得不行曾经却绷得紧紧的身体,我努力不让自己倒头就睡,硬撑着对克莱恩说:
“我想我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克莱恩,我一直有注意保护自己,在各种方面。
“我很感激你,克莱恩。我…一直有,或者说一直想努力地帮你。”
“或者说,帮助我们,爱丽莎。
“唉,好好休息吧,你休息的这段时间我会放风的。”
克莱恩有些无奈地更正了我的说法,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勉强也点头回应,之后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立刻将头枕上桌去。
要好好弥补这几天高强度灰雾占卜失去的灵性。
也要…好好弥补这几天你的负担。
外部隐约的车流声和极近处翻动书页的声音传来,我的思绪迅速地模糊,一切变得朦胧,整个人终于坠入了梦境。
……
红月。
我看见了红月。
……
披着斗篷的矮小女子推开一扇木门,走进披满淡薄日光的教室。
室内弥漫着一股淡香水味,一会清新淡然一会热烈浓厚,似乎好几种香水味混杂在了一起。
她的视线越过拼在一起的巨大书桌,停留在最远处那靠窗的位置。
一位白裙女子忧郁地坐在那里,她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窗,整个人正沐浴着日光,半眯着眼睛。
偌大室内却只有她一个人在,她身侧柔和的光芒中缀满细小的尘埃,那些闪亮的尘土缓慢地下沉。
斗篷女子咯咯笑了几声,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
她摸索着从自己的长袍中端出一个底色漆黑的水晶球,球面混杂着各种色彩的画面,还有无数晶莹的星辰。
她说:
“特莉丝,你的任务来了。
说着,她注意到特莉丝仍旧白皙无痕的脖颈,眯了眯眼睛:
“你要做好准备调整你的状态。现在的你,别是离初步失控已经不远了吧?”
特莉丝的回应则是冷笑一声,她将一只手臂抬至眼前,挡住了自己的双眼,除此之外并未挪动身体半分。
斗篷女子并不恼怒,只是用一只手捧着水晶球,而用另一只手轻抵着书桌一边,顺着桌沿轻巧地划过。
她并未沿桌走向特莉丝,而是顺时针走向长桌的最西侧。
“真是可怜的人啊,你就那么喜欢你的小情人。
“可是为何她还不回应你的心意?”
斗篷女子将低垂的手抬至嘴唇,掩住了表情:
“难道还需要再等待?这实在太漫长。
“又或者…她对你说的都是谎言?
“不,你觉得绝非是这样。”
她微微挪开手,露出了上翘的嘴角:
“你觉得这不应该,一定是有邪恶在诱惑她,才让她无法确认自己的心意。
“是邪恶在诱惑她啊,她或许只是没察觉,而你察觉了。
“对吗?特莉丝。”
她手上的水晶球再次变换起各种闪烁着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某一帧。
画面右侧是并排走在一起的三位年轻男女,分别是年轻矮小的灰发女士,黑发黑瞳的女士和一位黑发褐瞳的男士。
灰发女性一直神态柔和轻盈看着身旁的黑发褐瞳男性。
而黑发男子跟灰发女子对话时的身体姿态也与他跟黑发女子对话时的相比要更明显的放松。
而在他们身后的,画面的左侧是那栋装饰简洁大方的楼栋。
楼层二楼的窗口处,一位黑发黑眼,身穿白裙的女子已经探出了身,她全神贯注,像是入魇了般地盯着不远处的并排行走的两人。
那双深黑尽紫的眼眸在画面中被重点勾勒,眼中仿佛有某种物质正被浓墨重彩地燃烧着。
特莉丝静静地听着来者的挑逗语句,忽然。她微睁开了眼睛,那双跟水晶球中描绘一致的眸子陡然移向在房间另一侧的斗篷女子。
“是啊,你说的没错。”
她抬高自己的手腕,看着手臂内衬处滑下了一条手链。
手链上缀着一颗红宝石。
特莉丝死死地盯着那颗晃动着的水滴状宝石,声调压低:
“就像火光一样。
“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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