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已经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待了数十年，萨米基纳早已熟悉了各种语言，他一大早就没在四合院里看到天尊，根据记号他才在小巷的一家有些破旧的书店找到祂。
皱眉看着坐在前台，一副老学究打扮的天尊，萨米基纳不是很理解的问道。
“我在卖书啊，你眼睛出问题了？”扬了扬手中的书单，天尊理直气壮地说道，似乎不在乎自己一个旧日支柱做这些有什么问题。
“说得好听。”与这人在一起同吃同住了这么些年，萨米基纳早已摸清了这位支柱正常状态下的性子。他哼了一声，撩了下黑色的长袍，一屁股坐在了天尊身边，无聊地盯着虚空。
“你今天不去融入人类社会，去上班了？”故作诧异地睁大了眼，天尊鎏金的眼中带着笑意，用烟枪敲了敲萨米基纳的腿。
“今天请了假，不去了。”向后靠在躺椅上，萨米基纳放松地舒展了下身体，苍白的长发自然垂下，在半空中轻轻晃着。
侧头看着难得没有将自己收拾好，只慵懒地套着件黑长袍，光着脚，露出大片锁骨，头发也没有打理的萨米基纳，天尊缓缓朝那张深刻的五官吐了口烟。
“光天化日的，别犯病，我不是上帝，你犯起来我可治不住你。”挥了挥烟雾，萨米基纳毫无表情地伸脚踢了踢天尊，双臂搁在脑后，耀眼的金眸望着天花板。
对萨米基纳口中的上帝没有任何反应，天尊笑了笑，狐狸眼上挑，轻轻落在萨米基纳身上。祂语重心长地问道：“麦基，你想不想回你的世界？”
“我当然想，但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回去的方法。”萨米基纳的语气有些渺茫，透出些许的茫然无措。
“为什么要回去呢？呆在这里不好吗？”敲了敲烟枪，缭绕的烟雾遮住了祂的面庞，让萨米基纳无法看出祂的眼神。
“再怎么样，这里也终究不是我的世界，不是我的归宿，我总是要回去的。”头向天尊那边侧了侧，萨米基纳望着天花板，目光怀念。
“即使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你也不认为这里是你的归宿？”天尊没有情绪的话从烟雾后传来，轻轻柔柔，让萨米基纳觉得都不是祂了。
“我会想念你们的，但让我在这两个之间做一个选择，我会选择回去。”萨米基纳这么说着，忽然间便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天尊，疑惑的问道，“福生玄黄天尊，你真得把我当做是朋友吗？这么些年我也见识过了你和上帝的相处模式，我知道你们是不属于生命层次的物种。
在你眼中，你，上帝和母神才是一类人，而我，虽然不属于人类，但比起你们还是逊色了很多。我们是不平等的，我无法站在你的高度，你的视野去看这个世界，这就会导致我们很多观念都不一样，而由于生命层次的不同，我们的感情也会不同。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的会将我视作朋友吗？”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听到萨米基纳的疑问，天尊轻笑出声，祂将烟斗放到一边，挥去烟雾，伸手握住了萨米基纳的手。
“我们看到问题的方式的确不一样，就像你能理解人类的感情，甚至可以感同身受而我不能。就像你有情感，而我几乎不存在情感。但这无法阻止我把你视作朋友。”天尊凑到萨米基纳面前，鎏金的眼望进不同的金色阳光中，脸上没有微笑，表情甚至有些严肃。祂望着有些震惊的萨米基纳，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他的胸膛，感受着掌心象征着活物的心跳。
“我现在没有欺诈你，也不是在哄骗你，更没有利用你。萨米基纳，你是我的朋友。我没有过朋友，作为一名支柱，上帝和母神说白了是竞争者，是需要防守，残杀的同类。而人类，我看不上眼，那是蝼蚁，如你所说，是视野不同，履历不同的其他物种。
但你不一样，你是恶魔，是魔神，是堕入地狱的天使。你与任何人都不一样，你没有那么肤浅，也没有那么深沉，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天尊望着萨米基纳，鎏金的眼无光深沉 ，放在他胸膛的手微微缩紧。
与天尊四目相对，萨米基纳久久地注视着祂，然后婉颜一笑，他冰凉的手覆盖上更加冰冷的手。
萨米基纳挑了挑眉，望着天尊：“真稀奇，我竟然让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产生了感情吗？你知不知道，你在紧张。”
坐起身回握天尊的手，萨米基纳捏着祂的手指：“也许，你在这几万年的生命里早已被信徒传染了，产生了孤独的想法。而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也就不属于你的威胁，我也更不是人类，所以让你产生了可以交朋友的想法。”
“那么，你愿意当我的朋友，不离开吗？”
“你这话说得跟求婚一样。”实在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萨米基纳握着天尊的手，璀璨的金眸扫过天尊，“我当然是你的朋友，但我还是要说，我会离开的。”
定定的看了萨米基纳两秒，天尊鎏金的眼中闪过无数种思绪，祂缓慢的露出一个笑容：“好吧，我会帮你寻找回去的方法的。”
沉默着看了天尊片刻，萨米基纳抱了抱祂，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傍晚老旧的书店里来人了，萨米基纳和天尊才从各自的想法中脱离出来。
黑发黑眼的年轻人好奇地看了眼萨米基纳，然后才跟着幻化成普通人模样的天尊走进书店深处。
萨米基纳就在前台听着不远处地交谈，没有起身的意思。
隐约间听到了“转运”“运势”等等词汇，他不禁朝天尊投去一瞥，听起来像是天尊掌控的权柄。
片刻后他看着那个青年手中拿着本有些泛黄的书走了出来，良好的视力让他看到书封上写的字《秦汉秘传方术纪要》，他甚至还看到了青年灵魂体内缠绕的淡淡灰雾。
瞟了一眼后萨米基纳便移开了视线，他看着青年拿着书欢天喜地地离开，没有出声阻止。
“你对他做了什么？”等天尊重新坐回前台抽起烟枪，萨米基纳才出声询问。
“一些准备工作。”随手翻着手中的书单，天尊微笑着回答，没有正视萨米基纳的眼睛。
“什么准备。”意识到将要有什么事发生，萨米基纳将天尊的身体掰过来，直视祂的眼睛。
“关于末日，关于复活的准备。”天尊顺从的任由萨米基纳掰着祂的身体，望着他的目光流露出淡淡的调笑。
“你们从没跟我说过。”联想到他在这个世界知道的神秘学知识，萨米基纳一瞬间就明白了天尊在说的是什么，他的眉头皱起，“还有多久？”
“快了。”握住萨米基纳掰着自己身体的胳膊，天尊不以为意地说着，祂认真地看着萨米基纳，笑道，“如果末日之后你还没有回到你的世界，你会救我吗？”
“会，我会的。”萨米基纳同样认真地望着天尊，坚定而温柔，“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会救你。”
“那么，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伸手摸了摸萨米基纳右耳的牡丹耳饰，天尊神情莫名，“我会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你的。”
天尊说的都是真的，祂从没有欺骗萨米基纳，是真的把他当朋友（可能好点别的心思，但不是坏的心思），但，可能，天尊眼中的朋友跟人类眼中的朋友不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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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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