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蒙蒙的,各种声音轮替登场,一半是被撞得,一半是被艾玛刚才说得‘话’给砸晕的。
开玩笑的吧?阿兹克先生喜欢我?完全看不出来呀。
一定是小孩子误解了,对,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抱着艾玛重新坐好,继续刚才的教导。
“你刚才说得很对,不过‘哥哥’和‘妈妈’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哥哥’是男生,‘妈妈’是女生,这样看,‘哥哥’是不是成为不了‘妈妈’了。”
话说完之后,连我自己都快被绕晕了。
“可‘哥哥’不是‘妈妈’,那艾玛不是又没有妈妈了。”艾玛一脸委屈。
“男生就不能变成女生吗?”她抬头看我,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倒问住我了。
小孩子想象力还是丰富呀,我该怎么回答,男生当然能变成女生了,做变性手术就行了,不过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很长时间。”我谨慎着找着措辞,生怕惹着这个小祖宗哭出来。
“真的?”艾玛欢呼着搂着我的手臂,“那哥哥还是艾玛的妈妈对不对,艾玛可以等得,多长时间都行。”
我无奈地看向后视镜,阿兹克先生眼睛染上笑意。
“你说不过她的,这小鬼机灵着呢,我有时都说不过她。”
“那我能提前叫你妈妈嘛?”艾玛扬起小脸,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我,我。”我手半空中绕圈,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也,不,是,不,可,以。”
黄贝贝大小姐都能被舍友叫爸爸了,我被一个小孩子叫妈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哈哈。
我内心一边留着宽面条泪,一边自己安慰。
“还是叫哥哥吧。”阿兹克先生终于看不下去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艾玛,愿望说得太多。”
“我知道。”艾玛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愿望说得太多会不灵的,艾玛不说了。”
我敬佩地看望阿兹克先生,真是一物降一物呀,想我行走江湖多年,今天差点栽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到了阿兹克先生家之后,他托我照顾艾玛,自己则系上围裙去厨房做饭了。
艾玛坐在地毯上看动物世界,我无聊地窝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
打开一看,里面是本相册。
“这是爸爸和艾玛的回忆。”艾玛眼尖得很,看到我拿起相册,连忙爬到我身边。
“这是艾玛一岁的时候在北京故宫,这是颐和园······”
翻了几页之后,艾玛和阿兹克先生的足迹已经遍布五大洲七大洋。
“这是去年,我和爸爸在北极钓海豹。”
照片上,阿兹克先生穿着绿色军大衣,坐在小马扎上,腿边摆着钓竿和钩子,艾玛小脸被冻得通红,蜷缩在他怀里。
看到这些照片,我只想对阿兹克父女说一声“佩服”,不是所有人的都有钱走遍世界,也不是所有人会带着年幼的女儿去寒冷的北极和干燥的撒哈拉大沙漠。
阿兹克先生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父亲,在我看来有着量子波动的不确定性。
艾玛能成功长到现在,肯定也跟她远比其他小孩子强壮的体格有关。
相册翻到最后是几张手绘画。
那是一位男性,穿着过时的英伦风服装,带着半高礼帽,或坐在长椅上,或站在船上,或行走在幽暗的山洞里。
“这是谁?”我看着画册上陌生的男性面容,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艾玛不知道,爸爸从来不跟艾玛说过。”
我看着画册上的图像,感觉那名男子的打扮跟今天舞台剧上的带离阿兹克先生摆脱轮回的最后一人很相近,他们会是同一人吗?
故事究竟是故事,还是发生过的事情?
“你们再看什么?吃饭了。”阿兹克先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下意识把相册合上,藏在身后。
“我们在看照片。”艾玛兴奋地说道,我忍不住扶额。
“好了,吃完饭在看好不好。”阿兹克先生解下身上的围裙,将艾玛抱起来,塞到专用的儿童座椅。
他瞥了眼我藏在后面的相册一角,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温和地笑道:“来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阿兹克先生准备了我们下午商量的糖醋排骨,红烧鳜鱼,土豆牛腩,还炖了一锅喷香的鸡汤。
尝了一口之后,我顿时将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抛在脑后了,一心只想着干饭。
“吃点肉,再吃点蔬菜。”阿兹克先生吃饭也不闲着,一视同仁地给我和艾玛碗里夹东西。
我一连吃了三碗饭,又喝了半锅鸡汤,其他几道菜也塞了不少,到最后我的肚子肉眼可见的鼓起来,摊在座位上根本不想移动。
艾玛饭吃完饭就困得打瞌睡,阿兹克先生把她抱到房间里哄她睡觉,我看了下狼藉的餐桌,十分自觉地收拾,洗碗。
“我来吧,你去歇着就好。”哄完孩子后,阿兹克先生把我赶出了厨房。
我看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该离开了,总不能睡在别人家吧,实在不行我可以找个青年旅社凑合一晚上。
我窝在沙发上,等阿兹克先生收拾好出来,跟他告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客厅里秒针走动的声音像催眠机器。
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东西都带上了影子。
在某个瞬间,一切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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