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 63

一夜之间世界再次天翻地覆,上杉惠重生与死亡紧密相连,这次他的身体被人类摧残得七零八落,连精神也被摧毁得支离破碎。他傻呆呆地跪坐在一望无际的雪山上,鹅毛大雪像柳絮一般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向下飘洒,冷风呼呼吹啸,只不过浅浅呼吸几口,喉咙便如冰封一般的窒息地发疼。

附近白雪皑皑,空旷不见行人,上杉惠还没来得及从上一个噩梦喘口气,就马上面临冻死的危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他连悲伤委屈自艾自怜的时间都没有,缩着脖子,牙关打颤地捂住自己身上到处破损的两件单衣,上面全是**的血迹,这件千疮百孔的破衣衫跟随他来到冰天雪地中,血液滴水成冰冻得硬邦邦的,起不了半分御寒的作用。

上杉惠身上挂满了雪,赤着脚踩在雪中,周围只有光秃秃的巨大乔杉,暴雪的世界连炊烟都被吹散,上杉惠失去前进的方向,只能闷头向前,走到哪算哪,他一边哭一边走,眼泪从眼眶流下的一刻开始凝结,顷刻间连苍白的脸上都挂满晶莹的冰棱,冷得透彻心扉,直到上杉惠感觉自己呼吸变得稀薄,下意识里以为这次要被冻成冰雕时,一栋木头房子跃入眼帘。

更多的风雪灌入他的喉咙,他朝前猛奔跑几步,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稻草,终于在失去体力前拉开拉门闯进房子,此刻这间房屋就像一个安静的雪国,与外面狂乱的暴风雪形成鲜明对比,房子里没有半分暖意,可是足够让上杉惠喘口气。

上杉惠牙关直打颤,房子很大,却缺少人气的喧嚣和温暖,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显得格外凄凉孤寂,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只希望从这间屋子找出能取暖的东西,不渴望能出现末日电影里的那些罐头热水壶,哪怕一件干净的衣服或者棉被——

橱柜被他奋力拉开,上面的木板层空空荡荡,他视线往下扫去,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印入眼帘,上面没有一丝灰尘霉迹,像是刚被人在入冬前仔细清洗过,一直存放在最下方的角落里。

上杉惠顾不得那么多,他的身体已经冷得像冰,脱下身上冻成冰块般染血的衣服时费了不少力气,将两层棉被严严实实地裹在自己身上后战栗也持续好一段时间才停,房子里静悄悄的,他冷得紧紧蜷缩成一团,倦意一阵一阵袭来,明明用厚实的棉被将自己包裹起来,却觉得自己像躺在了棺材里。

上杉惠裹着棉被缓缓失去意识,他做了一个梦,梦境像是一部温暖又莫名让人觉得诡异的日本古代剧场。

梦境里枯瘦的男人站在大雪中,额上系着写有“炎”字的面巾遮住整张脸,穿着一件斑斓的彩衫,干枯的手握住一柄燃烧的长刀在雪地里起舞,树干上挂满铃铛的绳子“叮铃铃”地响彻云霄,舞姿严谨得仿佛在祭拜神明,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燃起熊熊烈火,要将这漫天白雪吞噬融化。

火焰从刀剑上点燃的一幕本该让上杉惠毛骨悚然,可是看久了舞蹈,才发现刀上根本没有什么火焰,男人肤色比雪还要苍白,彩衣比火还要烈焰,他在冰天雪地中起舞,背后光秃的乔木竟变成火树银花,像是火神随着人类虔诚的舞蹈降临一般。

上杉惠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有几名年幼的孩童在男人停下舞蹈后欢欣鼓舞地围绕上去,有小孩调皮地抢走男人面上的头巾,引起其他孩童追逐,绕着男人转了几圈后回到点着火炉的屋子里,慈眉善目的女人朝男人鞠躬后,回到房内照看孩童防止他们扑倒火炉。

四周安静得连寒风都停止了,上杉惠默默流下泪来,他看见一名额头留有伤疤的男孩缓缓走上前搀扶父亲,一边跟他说着话,男人面颊干瘦到凹陷下去,像个垂死的病患,可他的目光那么柔和平静,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像是俯瞰大地的火之神明。

男人的舞蹈那么铿锵有力,一舞终了后虚弱得像株干瘪的稻草,年纪稍大的男孩搀扶着父亲路过上杉惠身边,仿佛命运的交错。

男人抬脚上走廊后忽然停住了,将彩衣脱下,与刀一同交给长子,温声道:“炭治郎,你先将东西放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卧室。”

上杉惠愣了一下,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画面——自己竟误打误撞来到主人公的老家.....想必一夜的舞蹈就是让无惨大伤脑筋的“火之神神乐舞”吧,可惜他没有剑士的天赋,即便再看上十天十夜他也学不会......

灶门炭十郎坐在门廊上,忽然轻笑起来:“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你不必觉得沮丧。”

上杉惠吸了一口寒气:“你看得见我?我不是在做梦吗......还是我的天赋原来是控制梦境的能力吗?”

“......”灶门炭十郎沉默几秒,朝上杉惠招招手,表情平和,像是邻居家准备发糖的叔叔。

上杉惠实在觉得这梦奇怪极了,他现实里刚遭到前所未有的灾难,本应该在梦里看见孩子们朝他们使劲哭使劲撒娇的,可是却幻想出主人公的爸爸朝自己招手......疑惑都没得到解释,但上杉惠还是犹疑地往灶门炭十郎走去,警惕地揣摩他的神色,仿佛眼前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男人会在骗他接近的最后一刻变成狰狞可怖的怪兽。

现在上杉惠怕人怕极了,他被鬼杀得干净利落,人类才是一直折磨他的生物。

灶门炭十郎看见上杉惠如同警惕的小猫一般坐在自己身边,难忍悲恸地摸了摸他的头,郑重地说:“身上这么多伤却一直压在心底,很难受吧,这一路走来,辛苦你了。”

上杉惠怔住,这一刻心中的哀痛酸楚滔天而来,可男人气沉丹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恍若看见他所有的委屈。上杉惠泪水慢慢淌落,低头哭起来,灶门炭十郎拉开他的衣袖,一瞬间似乎看见了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叹息着将他拥入怀里,声音如太阳一般温暖。

“很害怕吧,但是即便这样你也要朝前走下去,这一路走来并不顺利,可是你也抵达一切开始的起点了,你会遇到很多能够保护你的同伴,温柔善良的孩子一定会得到回报。不要迷茫,不要走错路,你也是受老天眷顾的孩子啊......”

梦境里的拥抱一点也不空虚,男人的臂膀瘦弱坚硬,肌肉萎靡却并不孱弱,怀抱很温暖,暖得像是吃了一口火炉架上的棉花糖。上杉惠的泪水不断落在男人的前襟,半宿的劫难与暴风雪中的无措让他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但灶门炭十郎的怀抱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能将他的迷茫悲恸缓缓融化,像是孩子被大孩子欺负后哭着跑回家,妈妈做好饭,将受委屈的孩子抱回屋给爸爸瞧,让人安心得一塌糊涂。

雪花如落樱般飘在男孩乌黑的头发上,灶门炭十郎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能哭,颇为无奈,拂去他身上的白雪,叹息般说道:

“你不能在这儿呆太久,否则会回不去的。”

上杉惠没来由地有些失落,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虚实交界的诡异之处。他瞧见灶门炭治郎的母亲在屋内烤橘子的模样,6名孩童围在烤炉边上,大孩子抱小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上杉惠猛地想起什么,抬头望向灶门炭十郎,他的目光是那么苦涩无力......上杉惠呆呆地问道:“......她们已经死了,是吗?”

灶门炭十郎听出上杉惠声音里的怯意,他低下头,带着苦意笑了笑:“大家会跟我团聚的,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

上杉惠很想说他愿意帮忙,可是灶门一家人口太多,哪怕他回到18岁健康的身体......可是灶门炭十郎似乎并没有恳求他的意思,而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想复现继国缘一,对吗?”

上杉惠愣住了,迟疑地点头又摇头:“我...我我我没试过,他没有实体,光凭想象难度太高了。”

灶门炭十郎微笑:“你可以的,只是过程很艰难,我拥有‘透明’世界的视力,我将它交给你,你今后只要握住对方的手,真心实意地想着传授给他,他也可以通过你短暂地掌握这份能力。”

上杉惠大脑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讯息,他好像只是因为寒冷和疲惫昏睡过去了,可是梦里见到主人公一家,梦里的灶门炭十郎要像电影里的引路人一般赐给他新的能力。

“我....我做的梦回到现实生活里还算数吗?”

灶门炭十郎摸了摸他的头发,神情依然那么平静温和:“算数.....你该走了,知道用打火石吗,就放在炉灶旁的柜子上,回去之后先把厨房里的炭火点燃,要赶紧恢复体温,明白吗?”

上杉惠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要回到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里——他伸出手,紧紧地攥着灶门炭十郎的衣襟,他很害怕,害怕回到孤身一人的地方。

灶门炭十郎此刻眉头却皱了起来,拥有“透明世界”力量的他看见男孩的血压心跳正逐渐低落下去。他的身高不比18岁的上杉惠高多少,却硬生生将他抱起来抛向高空。

上杉惠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乱七八糟,牛顿定理都失效了,在他越飞越高时瞧见的最后一幕,是灶门炭十郎哀伤的微笑。

“请代我向炭治郎问好。”

“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隔壁房间滚落下来,上杉惠瞬间惊醒,他手指冻得僵硬,艰难地从棉被里钻出来,无意间从雪光投射下来的光线里隐约瞧见被子上用针线一笔一划缝出的名字。

【竈門 炭十郎】

上杉惠裹着被子愣愣地拉开木门,瞧见打火石竟然从柜子上掉落下来,他颤颤巍巍地用冻得青紫红肿的手点燃炉灶下的炭火,火光带来一阵暖意,他围在锅灶旁,莫名感觉炭十郎依然在拥抱他似的。

内心深不见底的黑暗无声无息消散了,上方忽然又掉了个水瓢下来,差点砸到上杉惠的脑袋。

上杉惠拎起那只木瓢,鬼使神差地爬起身打开铁锅上的木盖,这口大铁锅已经被烧红了,这是在提醒上杉惠往锅里加水。

上杉惠有些惊恐地朝四处看了看,总觉得灶门家的这间大宅子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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