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真见鬼。
我没看见啊！
并非推脱逃避，我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脑中系统一片杂音，无论怎么呼叫都没反应。
心下怒骂——不靠谱的系统偏说自己是金手指，遭遇危险就掉链子，半点用场派不上——可抱怨归抱怨，命是自己的，得赶紧想个脱身的方法。
于是我喝到。
“无礼之徒！”
话音脱口，怀里的童磨和右手边的陌生人都抖了一下。或许是被我的气势震慑，那人退后几步与我拉开距离。
事到如今我也猜到自己撞破的是什么场面了。
那人呼出的气体带着凉意，腥臭黏腻的味道在身周驱散不去，大概在我看不到的前方地面，正匍匐着未进食完毕的人类残躯吧。
可恶，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日轮刀，也不会体术，抱着半大的孩子就算逃也跑不了多远。
我把童磨放下来推了一把，示意他从另一侧先走，自己转身朝着鬼一掌拍过去。
“有伤风化！”
手指确有触感，我碰到了。虽然威力没有想象中大。
乘胜追击，我向前一步，又是一掌拍过去。
“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啊！你们害人不浅啊！我儿子还没成年就撞见你们做这种事，让他以后怎么接受正当x教育啊！”
“唔、我不是——”
“还敢反驳！”
看不见鬼青面獠牙的模样反而让我充满迷之勇气，恶向胆边生，我撸起袖子就要把鬼按倒。
俗话有云，和人对峙不管占不占理先A上去准能占到先机。
“没有这种俗语啦！”
系统终于重连成功，在我脑海中尖叫道。
“住手住手住手，趁鬼没过来快逃！”
“鬼又怎么样，我是主角！”
“你是主角也没用。”系统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是说这个没用的半成品，是——”
“是什么？”
话音未落，系统再次失去联系。不过这次系统重启还是有些用处，眼前恢复清明，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终于看清自己徒手对抗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勉强维持人形的鬼，四肢已经异化成粗壮的触手，只有颈部与头颅还能看出身为人时的容貌。
但奇怪的是。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前方地面上空空如也，别说尸体，就连腥臭来源的血液也不见踪迹。
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呀。”
呼吸停滞，下一秒疼痛感从脑壳内部向外炸裂开来。
被....打中了？什么时候。
“不合格。”
完全没察觉到的第三人陡然出现，小巧精致的裸足踩到头上，我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放倒了。
“与普通的人类纠缠这么久，可见你还残存着人类的怯懦之心。真无聊。”
“爆裂吧。”
19
是我的脑袋要爆裂了吗？踩在脸上的脚好凉。系统有没有说过在这个世界死掉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靠，他没说过。后脑壳酥麻酥麻的，头发也湿了，踩我脸的家伙肯定给我开了个瓢，说不准现在后脑正流出白花花的东西....不，不能想，想的我都饿了。
恍惚间无数想法如同弹幕从脑海飘过，我努力翻动眼珠向上，最后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没礼貌的偷袭我还踩我的脸，可今晚的月亮实在不中用，眼珠都快从眶里脱落，只隐约看见垂在那人下巴边上的几缕黑色卷发。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吧。
欲哭无泪。
怕什么来什么。这不会是主角光环的附赠品吧。为什么**oss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啊！
鬼灭的世界对我太不友好。
怪不得没见人类的残躯，原来根本就不是噬人现场而是造人、呸，我是说是造鬼现场啊！
不过仅仅是赐予血液就这么大的腥臭味，该说不愧是活了近千年的老鬼吗。我想我在临死前能稍微体会到炭治郎的感受了。
“无惨体味儿真xx大，就不能网购一点香体喷雾来用吗，可恶。”
嘭。
腹部突然受到重击，我喉咙一紧险些把胃吐出来。后背狠狠撞在墙上，我被作用力反弹，整张脸埋进土里。紧接着耳边传来脚步声，领口被人揪住，我抬起头。
与红瞳的女人对上视线。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
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女人的眼睛迅速变化，瞳仁化为竖直，盯着我如同蝮蛇锁定猎物。
“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我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无惨，苦笑着偏过头，看见一边尚在蠕动的触手残肢和怔住不知所措的小教主，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抬起手在无惨脸上拍了一下。
“鬼舞辻无惨，你个该死的医闹，我在下面等你。”
20
短暂的人生中我领悟到两个简单的道理。
其一，踏踏实实做人，不要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
其二，只要你的种族不是天使，就算设定上是主角，也并不一定能拥有光环。
以及，在短暂的人生中我想通了两个关键问题。
第一，墨菲定律果然存在。
第二，人被杀就会死。
最后，在短暂的人生中我——
“有完没完！你的走马灯也太长了点，”系统的大叔音从脑海深处渐行渐近，“不过多亏了你的啰嗦，我终于赶上了。”
“你下句话是不是要说‘不用担心，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这次你倒不担心被隔壁投诉了哦。”
“我都要死了，还担心吃官司？”
说来也奇怪，照无惨的实力这会儿我早该下去了，怎容我在这边废话半天。
“你没有发现自己和无惨已经拉开到安全距离了吗，太迟钝了，勇者哟。”
嗯？什么时候？
“从你说出他全名的那一刻。”系统解释道，“屑老板为什么屑？不就是因为他怂吗。”
“突然被道出真实身份，若是你会怎么想？”
“暗恋我多时的变态跟踪狂？”
我听见系统嘲笑的声音，他说。
“屑无惨以为你是来追杀他的鬼杀队啊，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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