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吧真知子?”他难过地打开瓶塞,将药酒倒在自己手上,然后去擦真知子的淤青。
他的动作很轻,但真知子还是疼得倒抽气。
童磨显然是第一次给别人涂药酒,小心翼翼之余,也表现出他其实并不知道药酒的用法。
真知子伸过一只手,童磨拦住她:“你不要动。”
她只好解释道:“药酒化瘀是要揉开的,只是涂在表面是没有用的。”
闻言,童磨静止了一下,随即小手按上青紫处的皮肤,开始依言照做。
真知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忍不住缩成一团哈哈大笑,止不住的同时又扯到了受伤处,疼得她呲牙,一时表情很是复杂。
童磨神奇地望着她,又伸过手来想继续推拿。
真知子连忙出声制止:“别了别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她收拾了一下,重新跪坐好:“抱歉噢,看来我还是忍不住怕痒,你刚才也见到了,来,把药酒给姐姐吧。”
童磨没有回答,真知子在等他的反应,他看了看自己还沾着药酒的手,又罪恶地去揉对方的淤青。
真知子抵挡不住又疼又笑,在榻榻米上蜷成球左右躲闪,却还记得小心误伤童磨。
童磨不亦乐乎,愈发起了兴致。两人在垫子上打闹半天,引得室外过路的教徒个个迷惑驻足。
最终擦好药酒是因为两个人都累了。童磨瘫在榻榻米上,手里还抱着那只狐狸布偶。真知子在一旁的衣柜里找新的和服。
这些全是教主找人给她裁的,真知子自己带来的和服没几件,眼前各式花纹琳琅满目,她还是第一次见。
“穿这一件。”童磨用小狐狸指了指叠在他面前的雪青色和服。
真知子回头看了一眼,转回去接着翻柜子:“不穿那件,我想找自己的旧衣服。”
她这么说,童磨也不强求,一个人在那边发呆小憩。
“奇怪,怎么都找不到了呢?”她将柜子里的所有和服都叠在外面的榻榻米上,愣是不见自己的衣服。
童磨有些惺忪地坐起身,推测道:“可能是被什么人拿走了吧,既然找不到了,姐姐就先穿我选的这件吧。”
真知子无奈,只好先穿上那件雪青和服,又将拿出来的衣服全数放回衣柜中。
她不死心地在卧室各处寻找,就连被子也不放过,将其从童磨身下抽出,抖了一遭确实没有,又盖在了童磨身上。
“是被负责清洗衣物的侍女拿走了吗?会送回来的吧?”她问童磨。
“我也不清楚呢,”童磨懒洋洋回答,“丢了就算了吧,反正衣柜里还有好多身新做的。”
真知子叹了口气:“这不一样的。”
童磨很会出主意:“那姐姐再新做几件和旧的一样花纹的不就好了?”
真知子摇头:“我只想要我自己的那几件。”
“新的不是更好吗?”
“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真知子觉得童磨在情感方面似乎有些欠缺。她尝试着与他解释:“旧的和服是爷爷给我做的,我以后再不会有他留给我的衣服了。”
童磨想起来了,真知子之所以会来万世极乐教,就是因为她的爷爷死去了。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挪到真知子身边:“应该是被父亲拿走了,他喜欢姐姐穿新做的和服。”
“欸?”真知子本来还有点难过,这会儿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为什么?”
童磨摇了摇小脑袋,答非所问:“父亲也给教里的其他人送了和服,大家都很高兴,隔天就换上了。”
“我怎么听不懂了,”真知子摸不着头脑,“总之我去找教主就可以了是吗?也对,教主大人给我做了这么多新衣服,我还没有当面感谢他,真是失礼。”
她做了下心理建设,站起身准备往外走:“你在这里等我噢。”
童磨揪住她的裙摆:“不用去,找个教徒过来就行。”说着他走到走廊处四处张望,叫住了一个佣人:“去找管家婆婆,让她把真知子小姐的旧和服都送回来。”
佣人照吩咐去传话,一炷香的时间,就见满头银发但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婆婆带了一个侍女赶来了,侍女手上拿着的正是消失不见的和服。
“谢谢您。”真知子赶紧接过和服,站回童磨身侧。
“以后没有我发话,谁也不能擅自动姐姐的东西。”
管家婆婆急忙跪下道歉:“是,神子大人。”
童磨拉了拉真知子的手,问:“姐姐,搬到童磨的房间住好吗?那里很宽敞,两个人住没问题的。”
真知子还未开口,管家婆婆先皱了眉:“神子大人,这不合礼数;再者,真知子小姐和您住一起,冲撞了神明可怎么办?”
真知子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和服,低头不语。
“我要和姐姐住一起!神明答应我会庇佑她,你再说这样的话,冲撞神明的就是你了。”童磨气鼓鼓的,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溜得很。
婆婆害怕了,她连连磕头:“神子恕罪!我这就把真知子小姐的物品搬过去。”说罢她吩咐一旁同样跪着的婢女:“快多叫几个人来搬东西——”
婢女赶忙答应,小跑着离开了。
童磨一只手抱着小狐狸,一只手牵着真知子:“我们先过去,走吧姐姐——”
“谢谢你童磨。”
她已经明白过来了。教主这次会不打招呼拿走她的和服,下次会做什么呢?
爷爷葬礼那天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虽然教主对她表现得一直很关心,但真知子还是很怕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童磨晃着两人牵着的手,很是快乐:“姐姐既然不想要父亲选的和服,那就让教徒送给那些来祈祷的穷人好了——不过穿在身上这件就留下来吧,这是我给姐姐挑的。”
“好。”
她也施力晃起了和童磨牵着的手,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另一边,教主也收到了属下的报信。
“那个小鬼——”他哼了一声,“算了,也不急在一时,先下去吧。”
下属却没有立即退下,而是有些为难地开口:“还有一件事大人,夫人那边情况有变,说是今天晚上就要回来了。”
又一件扫兴的事,男人当场黑了脸。
身旁一位长相十分娇艳的女子环上他的脖子:“**一刻值千金,妾身还在这里呢,您还烦心别的事,真是讨厌——”
教主抓住女子的纤纤玉手,赔笑道歉说:“所言极是,是我的不对。坐这里来,我们接着喝酒!”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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