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算了,趁着新的任务还没来,回藤屋休息一下吧。”确认自己掌握了和小两岁的同事相处的方式,宇髓天元心情很好地揽上了对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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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富冈义勇一边朝着被安排的房间走去。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虽然自己和宇髓算是同期晋升,但确实之前没有什么私人交往。而且这个人以前也不是这种自来熟的样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思索着转过屋角,富冈义勇突兀地发现在自己房门前的缘廊上坐着一个人。
带着刚刚清洗过的水汽、大约垂到肩部的白发,因为主人的坐姿过于舒展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茜色浴衣,骨节分明的手边还放着小小的酒瓶和两个酒杯。
“哟,富冈。”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对方并没有回头,而是拎起酒瓶摇了摇,“今天的月色很好呢,要来一杯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富冈义勇微不可察地睁大了眼睛:“宇髓?”
“嗯?”闻声转过头,宇髓天元嘴边带着悠闲的笑意,眼尾上挑的眼半垂着,却又能让人感觉到那眼神正定定地望向自己,“不过来坐吗?”
“……你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啊。”片刻的沉默之后,富冈义勇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啊,又在若无其事地口出狂言了。经过大半天相处已经大致摸清了年轻同僚的说话方式,宇髓天元此时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吐了个槽,然后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又快到新队士选拔的时候了呐。”
“是啊。”富冈义勇走过来坐下,却并没有去拿一旁的酒杯,只是静静地望着院中地面上铺满月光的白石。平常只在颈后潦草束起的黑发此时正柔顺地散落在他的肩上,垂落的额发挡住了他的眼。
“……是发生过什么事吗?”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宇髓天元还是感知到了以身边人为中心传来的深重悲伤。他忽然很想看看对方此时的脸,但这并不是一个成熟大人该有的行为。所以只能若无其事地提问。
“……大概不到两年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全家被鬼杀害的少年,”沉默了一下,黑发的青年淡然开口,“我介绍了他去鳞泷老师那里学艺。不知道他有没有入队。”
知晓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宇髓天元也不再追问,只是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大部分的队员都是这样吧…像我这样以前跟鬼没过节的才是少数。”
闻言,富冈义勇转头看向身旁自斟自饮的男人。
“我以前是忍者。”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尽,宇髓天元茜色的眼瞳迎上他的目光,“是专业的杀人者。”
富冈义勇呼吸微停。
“我将来一定会下地狱。”白发男人抬头望向夜空,唇边带着笃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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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在藤屋夜谈后,富冈义勇和宇髓天元的个人联系渐渐开始变多。偶尔结束任务后,如果彼此的位置比较近的话也会去藤屋碰个头。
“说起来前阵子收到了桑岛老爷子的信,”而碰头的结果半多是宇髓天元在主动聊一些自己的近况,而富冈义勇则负责倾听,“说他大概会让小弟子参加下次队士选拔。”
“前代鸣柱的桑岛先生吗?”对于这位前辈,富冈义勇并没有和他共事过,只是知道他因伤退役后做了培育师。
“是啊。我入队时先和他学习雷之呼吸,结果觉得不合适自己。……所以雷之呼吸我只要想还是能用出来的知道吗小子!”宇髓天元一指头戳在富冈义勇脸颊上。
“是是。”对这种兄长式的教育方式已经逐渐麻木的富冈义勇维持着脸上被戳出坑的状态,“那个小弟子呢?很优秀吗?”
“啊,该怎么说呢,”宇髓天元回忆着信里的内容,“明明又胆小、又爱撒娇、又没志气,但是却很快学会了霹雳一闪。”看着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前忍者觉得心情大好,“但是其它型又怎么都学不会。很奇怪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传统的剑士。”只会霹雳一闪,基本等于专精拔刀术,很难说到底是优点还是缺点,"就是有点太过传统了。"
“嘛,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的话,看看他能不能学我的谱面吧。”宇髓天元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毕竟能够成长到被身为柱的他们注意到的程度本身就是件证明能力的事,而收这样的队员为继子再正常不过。
“你的谱面不擅长音律的人根本学不会吧。”虽然听对方解释过谱面完成的原理,但说真的,很难明白怎么运用。
“能成为柱当然要有足够华丽的天赋。”随手把两人面前的茶杯倒满,宇髓天元难得摆出了认真的神情,“也包括你,富冈。”
……来了,那种会把人看穿的感觉。富冈义勇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逃避的话,对方可能会真的生气。
“……我不会问你到底在被什么困扰。”宇髓天元知道对方并不会轻易吐露心声,他也无意勉强,但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说出来才有用,“相比起从无到有创造出什么东西,把一个已经近乎完备的东西开发出新的可能性所需要的天赋或许更高。
“剑技会反映使用者的内心。
“‘凪’是很了不起的招式。也是只有‘富冈义勇’这个人才能开发出来的招式。”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富冈义勇一瞬间觉得脑海中仿佛传来了“咚”的一声,很轻很轻,就像水滴落在静止的水面上,波澜微起,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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