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宇髓

一片紫藤花瓣飘落在忍的睫毛上,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富冈先生知道吗?"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加蜂蜜是因为...你每次喝药时皱眉的样子,看起来很疼。"

义勇眼睛亮了一下:“蝴蝶,你是在关心我吗?”

忍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抽回手:“当然不是……!富冈先生,请不要让人觉得讨厌!”

义勇认真道:“我没有被讨厌。”

忍:“……”

紫藤花瓣又落下来,这次粘在了义勇的发梢。忍下意识伸手想去拂掉,指尖快要碰到时才惊觉,猛地收回手攥成拳头,耳尖的红晕蔓延到了脸颊。

义勇看着她耳尖泛起的红晕,突然明白了矢凛奈所说的"不要留下遗憾"是什么意思。

义勇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低声道:“蝴蝶,等鬼都消灭后……一起修剪藤蔓吧。”

忍动作顿了一下,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当然可以了,富冈先生。”

晨露顺着紫藤花瓣滚落,滴在忍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她望着义勇消失在回廊拐角的背影,方才强装的平静像被戳破的纸灯笼,一点点泄出藏不住的涩意。

发间的蝴蝶饰件还在微微晃动,却再映不出朝阳的七彩光。忍弯腰捡起掉在草地上的剪刀,金属刃面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刚才那句答应得太轻快,连自己都快要信了。

抽屉里的紫藤花毒剂泛着暗紫色光泽,她知道那里面融着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多少遍调试的剂量,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决心。

“等鬼都消灭后啊…”忍对着空荡的花架轻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真是个奢侈的约定呢。”

一阵风拂过,紫藤花簌簌落下。她抬手接住一片花瓣,薄如蝉翼的花瓣在掌心慢慢蜷起。

“富冈先生,”她对着风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次…就请原谅我的失约吧。”

剪刀被重新握紧,倒映在刃面里的身影,又恢复了那个冷静利落的蝴蝶忍。只是转身时,发间的蝴蝶饰件轻轻碰撞,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

矢凛奈站在蝶屋的庭院里,指尖轻轻摩挲着新刀的刀镡。

昨夜传来的消息让她一夜未眠——宇髄天元成功斩杀了上弦之六,但付出的代价惨烈到令人窒息。

“听说了吗?音柱大人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手臂……”

“据说战斗时,他差点被毒血腐蚀全身……”

隐队员们的低语从走廊尽头传来,矢凛奈微微皱眉,迈步朝病房方向走去。

推开拉门的瞬间,浓重的药草味扑面而来。

病房里,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围坐在床边,而宇髄天元——曾经那个总是高喊着“华丽”的男人,此刻正半靠在床头,右眼缠着厚厚的绷带,左臂的袖管空荡荡地垂落。

然而,他的笑声依然洪亮。

“哈哈哈!虽然不够华丽地收场,但老子好歹是活着回来了!”

炭治郎的眼眶通红,拳头紧紧攥着被单:“宇髄先生……”

“哭什么!”宇髄用仅剩的左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们几个小鬼干得不错,没给我丢脸!”

善逸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可、可是您……”

“少废话!”宇髄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狂傲表情,“老子可是柱!这点伤算什么?”

矢凛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曾经对宇髄天元的印象并不算好。

——娶了三个妻子,行事张扬,整天把“华丽”挂在嘴边,怎么看都像个轻浮的家伙。

可此刻,那个总是一身华服、戴着宝石耳饰的男人,如今只剩下满身绷带和残缺的身体,却依然笑得肆无忌惮。

宇髄察觉到她的视线,独眼微眯,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弧度:“哟,这不是矢凛吗?怎么,来看望伤员?”

矢凛奈走进房间,淡淡道:“只是路过。”

宇髄大笑:“还是这么不坦率啊!”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矢凛奈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房间里的气氛微妙地安静下来。炭治郎三人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拉上了门。

宇髓看到她手里的刀,眼睛一亮:“你的新刀真是华丽啊!”

矢凛奈将刀拔出,横在两人之间。

宇髓细细看了好久,哎呀了声,“真是适合华丽的矢凛啊!”

“……”矢凛奈默默收回了刀。

“我决定退休了。”宇髄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早饭。

矢凛奈侧目:“退休?”

“是啊!”宇髄嗤笑一声,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老子可是华丽地完成了柱的使命!接下来的人生,就该好好享受了。”

矢凛奈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可靠。”

宇髄挑眉:“哦?终于发现我的魅力了?”

矢凛奈没有接他的玩笑,只是低声道:“我们会赢的,无惨一定会死,所有的恶鬼都会消失。”

宇髄看着她,笑容渐渐收敛。他点了点头,罕见地认真道:“我相信你们。”

矢凛奈的目光落在宇髄空荡的袖管上。

“你的手臂……”

“被那家伙的毒血腐蚀了。”宇髄耸了耸肩,语气轻松,“不过没关系,反正老子还有左手。”

矢凛奈沉默。

她忽然想起,曾经在柱合会议上,宇髄总是懒散地靠在柱子上,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可每一次任务,他都会完美完成,甚至从未让部下牺牲。

——原来,她对他的误解,竟然如此之深。

“你的三个妻子……”矢凛奈顿了顿,“她们知道了吗?”

宇髄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啊,她们在我战斗的时候也在旁边。”

矢凛奈微微一愣。

她从未见过宇髄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张扬的大笑,不是轻浮的调侃,而是真真切切的、温柔的笑意。

“她们会照顾好我的。”宇髄笑道,“毕竟,我可是她们最华丽的丈夫啊!”

矢凛奈忍不住笑了笑。

宇髄哈哈大笑,笑声震得窗棂微微颤动。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宇髄!听说你要退役了!”

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拉门被猛地拉开。金红色的身影大步踏入,目光在矢凛奈和宇髄之间停留了一瞬。

“真是遗憾啊!不过,你的功绩已经足够华丽了!”杏寿郎爽朗地笑道。

宇髄咧嘴:“那是当然!”

杏寿郎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矢凛奈,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笑道:“矢凛,你也在啊!”

矢凛奈“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但杏寿郎敏锐地察觉到——她看向宇髄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种略带嫌弃的冷淡,而是……

——带着一丝敬意,甚至是柔和。

宇髓敏锐地觉察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自觉开口打趣:“啊,这华丽的一幕真眼熟,记得之前你们从一间房内走出来,你们不会是……”

“不是!”还没等宇髓说完,两人同时打断了他。

矢凛奈和杏寿郎同时看向对方,又同时转过头。

宇髓眯起一只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注意到都红透的耳垂,他才啧啧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

傍晚时分,蝶屋的庭院里笼着层淡淡的橘红。檐角的风铃被晚风拂得轻响,混着远处药圃里传来的虫鸣,在渐沉的暮色里漫开。

矢凛奈独自站在庭中那棵紫藤花树下,望着天边的残阳——橘红的霞光正一点点被靛蓝的暮色啃噬,明明灭灭地映在她眼底。

袖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小臂上尚未褪尽的浅疤。

那是和宇髄天元一同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当时她还在心里腹诽这位“华丽”的柱太过张扬,明明可以稳妥些,偏要带着三个妻子冲进鬼巢,害得她也跟着受了些无妄之灾。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洪亮声音,矢凛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杏寿郎。

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黏在天边的残阳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没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些微的沉稳节奏。杏寿郎走到她身旁,金红色的羽织在夕阳下泛着暖光,替她挡住了些斜吹过来的晚风。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边,金红色的眼眸里映着夕阳的光辉。

“宇髄的事,让你很在意?”他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放轻了些。

矢凛奈的睫毛颤了颤,视线终于从天边收回,落在庭院角落那丛刚冒头的秋菊上。沉默片刻,她才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以前对他误解太多了。”

之前和宇髄一起执行完任务回来时,他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华丽的羽织撕得破破烂烂,却仍紧紧护着怀里的箱子——里面是从鬼巢里抢出来的、被拐走的孩子们的信物。

他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扯着嘴角笑,对围上来的蝶屋护士说:“这点伤算什么,本大爷可是华丽的柱!”,直到被忍按在治疗台上,才闷哼了一声,额角渗出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的痛。

那时矢凛奈就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他被绷带缠得像个木乃伊,却还在跟三个妻子拌嘴,说下次要带她们去更华丽的地方执行任务。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总觉得他浮夸、爱炫耀,此刻才明白,那些“华丽”的背后,藏着怎样沉重的担当。

杏寿郎听了她的话,忽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宇髄那家伙,”他挠了挠头,金红色的发梢在夕阳下闪着光,“表面轻浮,实际上是个很可靠很强大的柱呢!”

矢凛奈点了点头。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庭院的青石板上交叠在一起。远处的药香随着晚风飘过来,混着泥土的气息,竟意外地让人安心。

“炼狱。”矢凛奈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寂静里漾开圈圈涟漪。

“嗯?”杏寿郎转过头。

“我们一定会赢的。”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走,却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

杏寿郎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当然!”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洪亮,震得空气都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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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宇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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