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面具

他的再生速度虽然被她的血抑制,却没完全停止,逃走时留下的那道紫黑色血痕,在晨光中还冒着微弱的白烟。

矢凛奈循着血痕找了好一会,最后痕迹消失在一道湍流的小溪边。

矢凛奈回到寺庙,拿起地上沾血的面具,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黎明时分,矢凛奈走出了藤袭山。

她的日轮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污,玄黑色的羽织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下面白皙皮肤上的新伤。

“奈!”

山脚下传来熟悉的呼喊,鳞泷左近次戴着斗笠站在紫藤花花树下。

看到少女满身伤痕地走来,鳞泷的瞳孔骤然收缩,快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伤得重吗?”

“手鬼没死。”矢凛奈声音因失血而有些发飘,“我劈中了他的脖子,灼烧让他再生变慢,但他还是护住脖子逃走了,往东北方的沼泽去了。”

矢凛奈拿着真菰碎成两半的面具,眼角泪已经流下来:“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真菰,对不起……”

鳞泷扶着她的手猛地收紧,粗糙的手指在她伤口边缘的青紫色痕迹上顿了顿:“不是你的错,奈。”

矢凛奈平复了一下情绪,站直身体,“老师,以后参加的孩子们一定让他们小心手鬼。”

“我没杀他,是因为他逃得太快。”她轻声说,“下次再见到,我会砍下他的头。”

鳞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道:“你的呼吸法已经成型,日轮刀也该锻造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鬼杀队的入队证明。”

-

从藤袭山走出来的那个黎明,矢凛奈手里紧紧攥着真菰碎成两半的狐狸面具,面具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蹭得她掌心发黏。

山风卷着紫藤花花瓣掠过脸颊,带着一丝暖意,可她血红色的眼瞳里却像结了冰,连泪珠滚落时都带着寒意。

那是她第一次在鳞泷面前哭,不是为自己满身的伤,而是为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温柔地叫她“奈”的少女。

真菰的笑声还响在耳边。

真菰死后第七天,矢凛奈在训练场砍断了第十七个木人。

"够了。"

鳞泷的刀鞘挡住她血淋淋的日轮刀。面具的孔洞里,那双眼睛比狭雾山的溪水更凉。

"愤怒的刀杀不了恶鬼。"他摘下面具按在她脸上,"真菰希望你活着。"

木纹里渗进少女温热的泪。

矢凛奈突然暴起,刀锋直取老人咽喉——却在最后一寸硬生生偏转,砍碎了檐下的风铃。

"......饭团。"她哑着嗓子说,"要甜馅的。"

到了晚上,矢凛奈还是呆坐在面具前。

就在昨天傍晚,她们靠在岩石后分食干饭团时,真菰还捧着半块鲷鱼烧递给她,眼睛亮晶晶的:“这是老师偷偷塞给我的,说你肯定爱吃。”

那时夕阳正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真菰脸上,把她脸颊的绒毛染成金色,手里的狐狸面具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木响。

可现在,那面具只剩下冰冷的触感,和她右耳那枚母亲留下的血红色耳坠一起,在风里轻轻碰撞。

鳞泷来喊她吃饭,但看到她手里的面具,他的眼睛也泛起红痕。

他身后的锖兔和富冈义勇攥紧了拳头,肉发少年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黑发少年则抿着嘴,冰蓝色的眼瞳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师姐,”锖兔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异常坚定,“等我们选拔,一定会亲手斩了手鬼,为真菰师姐报仇!”

矢凛奈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瞳扫过两个少年。

锖兔的额头上还贴着训练时撞伤的纱布,富冈义勇的手腕缠着绷带——那是昨天练习水之呼吸时被刀鞘磨破的。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滚烫的决心。

她轻轻“嗯”了一声,把真菰的面具小心地放进怀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回到狭雾山的那个月,矢凛奈常常在训练场上待到深夜。

月光洒在练习刀上,泛着冷白的光,她一遍遍地挥刀,月之呼吸的每一个型都练得炉火纯青,血色刀光割裂空气时,连风声都带着灼烧的焦味。

锖兔和富冈义勇总会悄悄跟在她身后,借着月光练习水之呼吸,少年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有一次,义勇练到脱力,摔在地上时溅起一片尘土,泪水不自觉从他的眼眶中流出。

锖兔笑着将他扶起来,将他身上的灰拍干净。

矢凛奈走过去,把水壶递给她,血红色的眼瞳里没有平日的冰冷:“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要让气息像水滴穿石,不是靠蛮力。”

她接过他的练习刀,演示时故意放慢了动作,让他看清手腕转动的角度,“你太急了,呼吸会乱。”

义勇愣住了,接过刀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掌心比他的还要粗糙,虎口处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那是在藤袭山砍断手鬼丝线时留下的。

“谢谢师姐!”他内心坚定了要变强的决心。

锖兔也鼓励他:“看来要更努力才行啊!我们一起加油!义勇!”

“嗯!”义勇擦干眼角的泪,露出温柔坚定的笑容。

矢凛奈看着他们眼里的光,偶尔会想起真菰,嘴角会牵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一个月后,矢凛奈去了日轮刀锻造坊。

当她从铁匠手中接过日轮刀,刀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色,刀身变成玄黑色,中间的刀芯却是发亮的血红色,反射的光和她的眼瞳一模一样。

刀柄上的血月纹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把那个夜晚的血月,永远刻在了上面。

离开狭雾山那天,鳞泷带着锖兔和义勇来送她。

“奈,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吃饭。”

矢凛奈点头:“我会的,老师你要多注意身体。”

少年们站在紫藤花树下,手里捧着刚做好的鲷鱼烧,热气模糊了他们的脸。

“师姐一定要保重!”锖兔大喊着。

义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很快就会跟上你的!”

矢凛奈接过鲷鱼烧,入手温热。

她看着两个少年,血红色的眼瞳里第一次有了暖意:“别死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山道,玄黑色的羽织下摆扫过满地的紫藤花花瓣。

怀里的真菰面具贴着心口,手里的鲷鱼烧还冒着热气,腰间的日轮刀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金属声。

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

手鬼还在沼泽里苟活,黑死牟还在某个角落等着她,而鬼杀队的战场,远比狭雾山的训练场残酷。

但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蜷缩在门板后的女孩了。

风穿过树林,带来远处的鸟鸣,矢凛奈握紧刀柄,加快了脚步。

当她接过主公产屋敷耀哉颁发的队服和日轮刀时,血红色的眼瞳平静无波。

“你的呼吸法很特殊。”产屋敷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鳞泷说,你创造了新的可能。”

矢凛奈低头看着手中那把玄黑刀身、血红色刀芯的日轮刀,刀柄上的血月纹章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我只是,想杀一个鬼而已。”

后记:

多年后成为月柱的矢凛奈总在战斗后莫名收到甜食。当她终于揪住某个隐队员逼问时,对方颤抖着交出一本《鳞泷大人投喂手册》,扉页写着:

"这孩子尝不出甜味,记得多加三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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