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惨

火山岩上瞬间爆发了惨烈的厮杀。

矢凛奈的日之呼吸在战国的土地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光芒,“六之型·恒河劫火”的刀光倾泻而下,将成片被无惨召唤来的低级恶鬼烧成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焦臭的气息。

“八之型·飞轮阳炎”的旋转刀势卷起刺鼻的硫磺烟雾,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堪堪挡住无惨探出的利爪——那些指甲泛着乌黑色的光泽,显然淬满了比普通鬼血更烈的毒素。

但无惨的攻击更具毁灭性。他随手一挥,便能在坚硬的火山岩上撕裂出数丈长的深沟,黑色的血液溅落在岩石上,立刻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

那些血液中蕴含的力量不断冲击着矢凛奈体内的平衡,让她胸口的伤疤一次次亮起妖异的红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破体而出。

“你在依赖我的力量。”无惨的声音在浓烟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你以为压制它就能掌控它?真是愚蠢啊。”

矢凛奈咳出一口血,血珠落在日轮刀上,竟与刀身的金纹融为一体,让刀光骤然炽烈了几分。

她确实在依赖——每当体力耗尽,是那股源自无惨的力量让她重新站直;每当呼吸紊乱,是两种血气的冲撞让她突破极限。

但她心里清楚,这不是依赖,而是对抗——用他赐予的力量,斩他不灭的本体。

矢凛奈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日轮刀划破空气,带起一串金红色的火星,在昏暗的山谷中格外刺眼。

珠世几乎是本能地跟上。她的速度比普通恶鬼快数倍,指甲弹出时带着淬毒的寒光——那是她在变异后,凭借医师的知识,强行控制鬼血催生的能力,每一寸指甲里都凝结着她对无惨的恨意。

黑雾中冲出的低级恶鬼在她爪下如同纸糊,却在靠近矢凛奈时,被她刀身散发出的灼热气息烧成了灰烬,连一丝青烟都没留下。

“不自量力。”无惨的身影在翻滚的岩浆上方闪烁,无数条黑色的触须突然从黑雾中伸出缠向两人。

矢凛奈挥刀斩断触须,却发现断口处立刻滋生出更多触须,而被触须划伤的地方,鬼血的侵蚀瞬间加快,她的半边脸颊已经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顺着脖颈向胸口蔓延。

“用你的血。”矢凛奈突然对珠世喊道,声音因剧痛而微微发颤,“你的血里有你自己的意志,能暂时压制他的再生!”

珠世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猛地咬破舌尖,将带着自身意志的血喷在矢凛奈的刀身上。鲜红的血珠落在金红色的刀纹上,瞬间融合成一道诡异的暗红光芒,像有生命般在刀身上流转。

“日之呼吸·七之型·火烈神神乐!”

矢凛奈的刀突然化作一片汹涌的火海,每一次挥斩都带着岩浆般的温度。那些触须在接触到刀光时不再再生,而是剧烈燃烧起来,发出刺鼻的焦味,黑色的汁液顺着火山岩的缝隙流淌,在地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无惨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没想到珠世能在被鬼血侵蚀后,还保留着如此强烈的自我意识,更没想到矢凛奈能将日之呼吸与两种血气融合到这种地步——那把刀上的光芒,竟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刺痛。

“日之呼吸·终之型·日晕之龙·头舞!”

这是矢凛奈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悟透的招式,是她此刻能使出的最强一击。金红色的刀光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裹挟着硫磺与岩浆的碎屑,朝着无惨盘踞的阴影直冲而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点燃,发出噼啪的爆响。

这一击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胸口的伤疤像是要炸开一般,无惨的血与她的血气激烈冲撞,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有点意思。”无惨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波动。阴影中伸出无数条黑色的触须,与火龙绞杀在一起,触须被火焰灼烧发出滋滋的响声,却依旧前仆后继地涌向矢凛奈,“但还不够。”

触须最终穿透了火龙的防御,狠狠扎进矢凛奈的四肢与躯干。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能感觉到无惨的血顺着触须疯狂涌入,与她体内的力量激烈纠缠,那些被她压制了百年的渴望突然爆发,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喉咙里涌起的腥甜与嗜血的**交织在一起,逼得她几乎要咬碎牙齿。

“放弃吧。”无惨的脸在触须后方缓缓浮现,猩红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痛苦的表情,“成为我的一部分,你将拥有永恒的生命,不再受时空束缚,不再有痛苦……”

“永恒?”矢凛奈突然笑了,咳出的血沫溅在无惨的触须上,“你所谓的永恒,不过是孤独的囚笼。”她猛地抬起头,金红交织的瞳孔死死锁住无惨,里面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我要的不是永生,是终结!”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日轮刀反转,刀刃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两种力量最激烈的交汇点,也是无惨的血在她体内最集中的地方。

“不!”

无惨第一次发出近似惊慌的嘶吼,他瞬间明白了矢凛奈的意图——这个被他血液浸染的异类,竟然想以自身为容器,引爆两种力量,与他同归于尽。

刀光落下的瞬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

火山岩的震颤、恶鬼的嘶吼、风的呼啸……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矢凛奈只感觉到胸口的伤疤彻底炸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她体内疯狂碰撞、湮灭,又在湮灭中催生了更庞大的能量。

那股能量顺着她的血管流淌,所过之处,所有的痛苦都在消散,四肢的剧痛、心脏的抽搐、灵魂的撕裂……

一切都变得轻飘飘的,像被阳光晒化的雪。

她看到无惨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消散,那双永远漠然的猩红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她也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透明,那些因战斗而留下的伤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剧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她感觉不到伤口,感觉不到疲惫,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她能清晰地“看到”百年间走过的土地——东海道的渔村正在重建,那个被她救下的少年已经长成挺拔的青年,正握着一把崭新的短刀,在月光下练习她教的呼吸法;陆奥国的密林里,曾经被恶鬼占据的神社有了新的守护者,神社的鸟居被重新漆过,“伏魔”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也能“看到”百年后的景象——蝶屋的紫藤花依旧盛开,香奈乎的孙女正在给孩子们讲述鬼杀队的故事,讲到炼狱杏寿郎时,眼里满是崇拜;炼狱家的道场里,有个金发的少年正在挥刀,动作像极了那位牺牲的炎柱;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的墓碑并排立在蝴蝶姐妹的墓旁,碑前的紫藤花束永远是新鲜的,像是有人每天都来更换。

不知过了多久,矢凛奈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虚无之中。

脚下没有土地,头顶没有天空,只有无边无际的、温暖的光,像被无数个日出拥抱在怀里。

她抬起手,掌心光洁如玉,没有任何伤痕,日轮刀的金纹仿佛融入了她的肌肤,在光线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泽。

她试着呼吸,却发现不需要呼吸也能存在;她试着感知疼痛,却发现连“疼痛”的概念都变得模糊。

无惨的血与她的血并未同归于尽,而是在那场爆炸中彻底融合,化作了一种全新的、超越人与鬼的存在——

她不再受生死束缚,也不再被时空限制,成了永恒的旁观者,成了这场跨越百年的抗争最终留下的、唯一的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矢凛奈迈开脚步,朝着光的深处走去。

她不会再感到疼痛,也不会像无惨一样畏惧阳光,却记得所有为了黎明而燃烧的生命,记得那些脆弱却坚韧的灵魂如何在黑暗中点亮灯火。

“矢凛奈?”

身后传来珠世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矢凛奈转过身,看见珠世正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她身上的鬼纹淡了许多,显然无惨的死亡让鬼血的控制减弱了不少。

“你……”珠世看着她,突然愣住,眼里闪过震惊,“你没事?”

矢凛奈伸出手,让金色的光线穿过指缝。

“无惨的血,和我的血,融合了。”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好像……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了。”

她试着走向阳光,金色的光线落在她身上,没有灼烧感,只有温暖的触感,像小时候母亲的手拂过她的发顶。

珠世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上的乌光尚未褪去,她还是鬼,需要吸食人血才能生存,只是不再受无惨的控制。但她眼底的光却亮了起来。

“我会找到变回人的方法。”珠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我是医师,我能研制出解药。不仅是我,还有你——”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矢凛奈,“我会让你也变成真正的人类,会让你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

矢凛奈看着她眼底重新燃起的光,那是在绝望中也不放弃寻找希望的光。

她想起百年后,正是这束光支撑着她们在黑暗中前行,如今,这束光依旧明亮。

她笑了笑,伸手拂去珠世脸颊上沾染的火山灰,指尖的温度带着阳光的暖意。

“好。”她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沉甸甸的承诺,“我等你。”

山谷中的光渐渐平息,火山岩的震颤也慢慢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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