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飞沙走石之后,迷尘之中露出了两个站着的身影。
“真可惜啊。唔呣。”解释拒绝了他的提议,看到眼前的狛治,杏寿郎仍如此感叹着。
腹部、额头、左手、右脚,全部都是止不住的鲜血。狛治身上穿着的黑色背心此刻已经破破烂烂,从他腹部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在此时寂静的战场响亮的要命。
祢豆子第一次知道,原来鲜血落在地上的声音,可以那样的清楚。
以他们的战场为分界线,他们三人所在的地方与那两人仿佛是另一个次元。仅仅是瘫坐在地上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不可以动、不可以靠近。只要接进一步,能想到的就只有死。
不可以死。
要活下去。
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的狯岳觉得自己仿佛是离开水面的鱼儿,那夹杂着血腥味的灼热的空气实在像一块烙铁烫着他的喉咙————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根本无法行动,更不要提帮上什么忙,甚至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那是他们完全无法插手、仰起头来也无法企及的战斗。
“就算你决心搏命一战也没有用,”明明是灼热的战场,可杏寿郎的话语却像一桶冰水泼在所有人身上,他仅仅是伸手握了一下拳,之前那些烧伤还有大大小小流着血的伤口就唰地一下不见了,“即使是你刚刚看重的绝佳一剑,我也已经恢复如初了。身为鬼,我们瞬间就能恢复,可是你再看看你,”他一字一句地道出狛治惨到让人不忍心看的伤势,“左眼被毁、肋骨破碎、内脏受损,都无法挽回了。”
“不管如何挣扎,你都赢不了我。”
“我会做到我该做的事情。”在三小只已经有些颤抖的绝望中,狛治扛起了他的日轮刀,“我会守护好这里每一个人的未来!!!”
“唔呣!!真是好大的口气!!很不错很不错!我越来越中意你了!!”
在战斗持续焦灼的时候,在他忘记伤痛全集中使用着炎之呼吸的时候,狛治在一个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师傅。
是一个总是微笑着的、把他这个罪人视作己出的傻瓜。
“全集中·奥义·素流!!!”
那一瞬间祢豆子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身为炎柱的狛治先生会给自己的佩刀选择一个雪花状的刀锷了。
明明是火焰,可那却是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的攻击。
就好像是花火大会的夜晚在天空砰然炸开的盛大的烟花,决绝地、壮丽地、义无反顾地冲向被冠以上弦之名的恶鬼,那些绽放的烟火落下的火星子,像轻轻柔柔仿佛一碰就会消失不见的雪花,于是整个战场都变成了火一样的冬天。
在雪花散尽之时他们看到的是————
被杏寿郎贯穿了胸膛的狛治先生,和日轮刀卡进了他脖子约莫几厘米的杏寿郎。
那柄日轮到艰难的在杏寿郎的脖子上颤抖着,却再难以前进一寸。
没有用的,杏寿郎不理解,他已经不可能砍断自己的脖子了。你究竟还在坚持些什么呢,猗窝座?
狛治突然放开了自己的日轮刀,在杏寿郎惊讶的目光中,他一只手握住了杏寿郎穿过他胸膛的手臂,一只手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休想逃走。”
浑身是血、已经不知道身上还剩多少块骨头是完整的那位炎柱这么说道。
天要亮了。
“你这家伙…”杏寿郎青筋暴起,不过是一个死到临头的人,这种程度,他轻轻松松就可以挣脱开来!!“给我放开————!!”
绝不、绝不放手。
“啊啊啊啊————————”
“我绝不放手——————”
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边缘、如困兽一般的恶鬼和即将那个走到生命尽头的猎鬼人,发出了自己全力的呐喊。
那呐喊过于震撼,以至于祢豆子还有狯岳和零余子除了跪坐在那里,什么都干不了。
“要、要行动起来!!!”祢豆子爬起来,“现在能去砍他的头的就只有我们————”
在一声巨响中,杏寿郎挣断了自己的双手,腾空跃起。
————太阳升起来了。
在温暖的阳光照到狛治先生身上的时候,杏寿郎也在那前一秒,逃窜到阳光照不到的林子里去了。
——————!!!
几乎是完全没有章法、好像仅仅是凭借愤怒行动一般,同样身上满是血迹的祢豆子将自己那把日轮到像投标杆一样,掷穿了杏寿郎的胸膛。
“不要跑!!卑劣的家伙!!不要逃!!!”
说什么奇怪的话呢?这个樱花羽织的少女?
又不是逃离鬼杀队,我是在逃离太阳啊。
“我们一直在对你们有利的黑夜里战斗!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受伤也不能简单治好!失去手足也无法挽回!!”
“不许逃走!!你这卑鄙的混蛋!!“
“跟你这种家伙比起来,狛治先生他厉害多了!厉害的多的多的多的多!!!”
因为大声怒吼而被撕扯开的伤口、干燥的在流着血的喉咙、因为愤怒而颤抖的小小的肩膀,这些对祢豆子来说都不重要了。
“狛治先生没有输!!”
“列车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死掉!他战斗到了最后!守护住了我们!!”
“他是一个温柔勇敢又强大的人!!!”
“是你输了!!胆小鬼!!!是你输了——————!!!!”
几乎是在用呼吸法而发出着的呐喊。
那个穿着樱花羽织的少女对着已经无人的树林如此的喊道。
尔后因为过于大声的呐喊和疼痛几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朝祢豆子袭来。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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