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吉原藏着这么多人,这会儿你分不清他们之中的哪一个是哪一个,因为灾难正紧紧追在后面,轰然作响。
被疏散出那道精美门楼的人群四散而开,安全了吗?没人敢回头张望,他们的逃路没有尽头。杏寿郎他们正在招呼人群迅速撤离,我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一个个逐渐模糊的背影,忽然想到:那些被困在这儿无法逃脱的女子会顺势离开吗?她们的命运会得到更改吗?
这些念头出现得很突然,但在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一切。直到花街中声响愈演愈烈,危机感惊呼糟糕了,我回身看去,只能在无边的夜色中隐约看见几道闪烁的红光飞出,炽烈的红色无情割裂建筑,砖瓦掉落时砸出堪比爆炸的动静。
明天这里会是什么样?我竟然还有闲心思考这个。不过很快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我的思维……或者该说我的身体,皮肤之下的零部件各有各的主张,它们各自成为大脑的上级,凌乱地发号施令,而脑意识空有指挥的虚名,除了让我无限发散乱七八糟的念头,连让我眨眨眼的权利都没有。
眼前火光燎天的景象逐渐模糊,被涂抹成斑斓的色块,我先是感到眼睛酸涩,很快湿润自顾自地冒出来,围在眼眶边缘,仿佛一眨眼就会落下。但并没有落下,因为色块最终归纳成统一的白,浩瀚无边的纯白向我眼前挤压而来,呼吸艰难,神经中枢没法运作,大脑就比任何部位都沉重了。在下一秒我没能站稳,险些跌向地面。
火热的一双手立刻紧紧搀扶住我。
“朝和!”炼狱杏寿郎焦急的声音正在呼唤我的名字。幸好听力装置还能正常运转。我茫然地抬头看向他的位置,或许看到了,但杏寿郎手上的力气没有放松,甚至声音里的担忧更浓烈了。
“朝和,还好吗?”他的某个尾音似乎在颤抖。我闭上眼,脑袋已经无力地挨在杏寿郎肩头,依靠这支撑重新缓冲,但无力感顺着脊椎一路向下,手指酸软,冰凉的指尖呈现麻木,双脚脱力般软了一下。
炼狱杏寿郎扼住我的腰,现在我只凭借他的力气站立了。[嗯嗯]
我很快醒过来,即使身体没能完全恢复正常,意识海里乱得如被飓风摧残过,没有一个念头能坚强地冒头。思考的能力得到放弃,我保持着大脑空白,在炼狱杏寿郎怀里大口喘气——不这样的话,就活不下去——这是身体的本能在警告我。我对原因一无所知。
炼狱杏寿郎只能紧紧抱住我,直到我重新有力气控制四肢。应该是不长的一段时间,但他的脸色在我印象中是第一次这么凝重,我尝试着站稳,想对他露出笑容。可是动作做出前,鼻腔忽然难以忍受的痒,某种濡湿正在下坠,让我不觉想伸手去触碰……
炼狱杏寿郎一把抓住我的手。
咦?
现在可怜的、混沌的大脑分析不出用意,我奇怪地看向他,但不等在炼狱杏寿郎赤金色的眼睛里找到自己,一股腥臭味便堵在我的呼吸之前。我看到皱紧眉头的他眼中,脸色苍白的自己,鼻尖两道犀利的红。
这个晚上实在发生太多事了。
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夜晚,所有灾难接踵而至,我昏沉的大脑几乎没能记住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一切清晰得可怕——蛇柱大人是在我发生状况后不久被肖恩载来的。肖恩车开得极快,刹车时轮胎碾过路面发出挤压的刺耳擦声,地面上轻易划出两道灰黑辙印,蛇柱大人伊黑小芭内与肖恩一前一后地跳下车。
游廓入口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吉原中发生的剧变无可遮掩,即使有有栖川家出面,也还是惊动了警卫队前来。汽车只能开到这里,喧闹堵在入口处,形成实体般的屏障,叫人不敢入内。
与伊黑先生和肖恩汇合时,杏寿郎正替我擦去鼻血。须磨小姐惊慌失措地围着我打转,眼泪收不住地往下落,槙於小姐一定也没见过这场面,她一边努力制住须磨,一边试图指导我别仰起头。场面太混乱了,伊黑先生脖子上缠绕的蛇无声吐舌,他从喉咙里榨出一声疑惑的低音。
等我们终于赶到战场时,战斗已至白热化。藏身花街的蕨姬是上弦之六,但上弦之六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她的兄长妓夫太郎。这对兄妹看着迥然不同,任何第一眼看到他们两个的人都不会生出原来他们是亲生兄妹的念头。即使鬼化会破坏原本人类时的外貌,但在蕨姬身上如同美貌加成的花纹,转化到兄长身上时,则夸张地凸显了他身材的极端与外貌的非人。
妓夫太郎极其瘦,瘦到像是只有皮肤裹着骨骼,绿色的头发凌乱地扎着,过长的刘海中藏着一只金色的眼睛。他笑着露出尖利的齿,惨白地咬向空气,从骨架子中冒出的声音嘶哑而轻扬。他双手各持有一柄红色镰刀,正和宇髓先生缠斗在一起。但情况并不乐观,他们角斗时轰出满地烟尘,房屋压倒一片又一片,宇髓先生并非是他的对手,难分难舍的局势中攻势化为守势,借出招防守对方的攻击。
屋顶上炭治郎三人正在围攻蕨姬。那个美丽到诡异的女子背后张扬出数条衣带,从多个角度毫无纰漏的急速冲向三人组。他们只能各自应敌,击开袭来的衣带,但纯然的信任让他们异体同心,无声的默契正让他们互相配合,水流与雷电交错,为伊之助开辟出冲向目标的道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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