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堵了半月,禅院织咂摸出一点意味来。此人胆小怕事,初次见面便只顾着逃,哪怕拥有空间类术式也不把她拉进自己的主场打。
现在又如此这般行事……恐怕只是为了消磨她的精力,为后面的车轮战做准备。
老实说对方确实达到了他的目的。禅院织自知现在不是最佳状态,但那又如何?懦弱的首领带出来的只会是无能的下属,来多少个她也绝不带怯。
只是没有刀,终归麻烦。
她琢磨了半晌,最终决定去人流量大的地方碰碰运气。
不让她打刀,那抢一把总没关系吧?
从出生到现在她抢了直哉不少东西,但她不认为那是抢。她生来就是禅院家的家主,家里什么东西不是她的?禅院直哉这个人也是她的,拿一点东西有什么不对?
大不了,禅院织“啧”一声,她给钱就是了。
随便打劫个富豪乡绅,顺手的事。
现在的身份审查机制不严,禅院织揣着一张冷淡的臭脸慢吞吞地上了火车,目的地浅草。
剪过票根,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这显然是个无聊的时代。没有咒灵,也没有咒术师,空气中咒力浓度低得几乎没有,原本还指望碰上阴阳师,现在看来也没有。
无聊啊……禅院织叹口气。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五条家的六眼嬉皮笑脸道:“禅院织,我们来比一场吧!”
她眯了眯眼,怀中利剑出鞘:“好啊。”
两个世界上顶尖术式的拥有者打起来动静不是一般的大,加之两人都是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四周很快就被摧毁成了一片废墟。
禅院织眼神狠厉,配合大量脱兔,出其不意地从五条悟背后攻去。
五条悟略微侧头回防,明亮的“苍”迅速凝结,随即跳开——刚才他所站的地方此刻被满象砸进一个深坑。
“这可是五百年来十影法和六眼第一次正面对战。”禅院织比出一个手势,神色倒是冷静:“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冒牌货,能发挥出历代六眼几分实力。”
“领域——”
“等等!!”
禅院织不耐烦地哼一声,蟾蜍顷刻间便将闯入者困住,而她本人则是执起刀再度向五条悟冲去。
“劣质的伪装,连六眼一分也未继承。”她嫌恶地甩开刀上的黑色液体,一脚将正在地上蠕动的物体踢开:“喂,那边的,滚过来。”
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颤抖地小跑过来,扑倒在她脚下:“大……大人……我、我……”
“又是那群鬼指使的。”禅院织脸色分不出喜怒,抬抬下巴让他说他的目的。
他颤抖地回答:“是……是要找到大人的核心……”
“核心?”她扬眉,总算明白了那股异样的感觉来自何处。
她的核心,就是她自己。
这只是一个幻境,禅院织很清楚地知道这点。毕竟她的刀是咒具,不是手里这把徒有其表的废铁。同理,幻境主人无法理解六眼的概念,便只能捏出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她向来信奉一力降十会,就算是不完全领域,对付这种藏头露尾的东西也足够了。
领域还未完成,并不具备必中效果,但其无限制的范围还是在一瞬间撑破了幻境,周围骤然变化。
狭窄的车厢出现在眼前,眼见着普通人也陆陆续续醒来,她便好心提醒:“不想死的,都到最后一个车厢去。”
“否则我可不会管。”
禅院织翻出车窗,闲庭信步地在车顶巡视,目光锁定车头。
此时车厢内多出来了一些恶心的肉墙,隐约能听到有人在里面维持秩序,组织人群往车尾撤离。
这给她省了事。只是还未到地方,就见一阵青色的刀光闪过,将车头斩得七零八落。
火车失去方向,轮子和轨道之间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似乎下一刻就会倾覆。
禅院织伸出手,身形涨大了数倍的大蛇缠绕在最后几节有人的车厢表面,牢牢地束缚住了左摇右晃的车厢。
随着前几节车厢与地面碰撞而发出的剧烈声响,有过一面之缘的青色眼睛翻身站在她眼前,奇怪地歪了歪头:“你……好像有点眼熟。”
……这小哥原来是个脸盲。
禅院织欣然点头,邀请到:“你实力不错,等来日我寻到刀,再与你比一场。”
时透无一郎充耳不闻,耷着脑袋想了一会,跟她说主公要见她。
“哈?”禅院织顿时不悦:“我看起来很好敷衍吗?”
谈话即将破裂,有从车厢中爬出来的剑士急忙找补:“不是的!时透大人不是那个意思!”
他慌慌忙忙站起来跑到中间,禅院织仔细一看,竟然就是上次那个被折了刀的倒霉蛋。
叫村田的剑士给她解释,说鬼杀队当主诚心邀请她前往主宅做客,并很抱歉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亲自上门。而他们也很难碰到禅院织,只能出此下策,由碰到的剑士代为转达。
“主公绝对是非常、非常诚心的!时透大人也绝无冒犯之意!”村田小心翼翼道:“请问大人怎么称呼?”
禅院织没理他,转而盯着时透无一郎,莫名地笑了:“与其沉浸于被人捏造的虚幻假象,不如自己去探索真实的记忆。你,失忆了吧?”
“此等对记忆的拙劣模仿,难不成真能动摇你的内心吗?”
说完这句话,她总算施舍给了村田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带路。
村田一脸冷汗,疯狂道歉,解释说位置保密,得由隐带过去。
禅院织“啧”一声。
村田看起来快要被吓晕过去了,但还是坚持拖延:“天色已晚,两位大人还是先在附近休息吧。”
执行任务时也不是没有被困住而不得不在野外过夜的情况。她率先迈开步子,循着水流声找去。
片刻后,她带回来两条鱼,理所当然地丢在正在修整的两三个剑士面前,指使道:“烤吧。”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村田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禅院织身为养尊处优的名门望族,就算是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但总归不多,绝对不可能掌握烤鱼的技巧。
可他们也不会啊……如果烤得很糟糕的话,他会不会又被拿刀架在脖子上?
答案显然是的,禅院织肉眼可见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一只手接过了鱼,默默地开膛破肚,拿清水洗净,还娴熟地削了个架子。
“时透大人……?”
一直在原地沉默的时透无一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还主动给他们烤鱼。
银子大惊,怒骂他们几个废物。
禅院织听不得如此聒噪的叫声,一颗石子丢过去,打落她几根羽毛。
“再让我听到一句废话,就烤了你。”禅院织没回头,语气平平。
银子惊恐地飞到主人肩头,缩成了一只鹌鹑。
时透无一郎这时看了她一眼,拨弄火堆,淡淡道:“不要欺负银子。”
禅院织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鱼还没烤好,刚刚被她唆使出去逮兔子的白玉犬回来了,懂事地将兔子放在树根下里,自己退回影子里。
禅院织站起来,拎起兔子往小河边走。
动物杀死后原来还要处理内脏。她有样学样,一股脑将皮剥下来,肚子全部掏空,又拎着兔子回去,往时透无一郎跟前一伸。意思很明显。
时透无一郎又看了她一会,慢吞吞地开始削架子。
银子又想嘀咕了,可被禅院织横了一眼,便利落地逃到旁边的树上躲起来,气的跳脚,一个鸦在上面啄叶子。
兔子正在烤,禅院织盯着鱼,想尝一尝——她可从未吃过制作方法如此粗糙的鱼。
手刚伸出去就被树枝轻轻打了一下,时透无一郎盯着火堆,低声道:“还没熟。”
她该生气的,可或许是念在对方是个失忆了还在给她烤鱼的小可怜,她也没那么反感。
无视身后的窃窃私语,禅院织席地而坐,问:“等我拿到刀,可否与我切磋?”
与刚开始相比,她态度好了很多。
还是没理。
她翻了个白眼,不再自讨没趣。
兔子没吃完的部分被时透无一郎分给了其他人,恰好隐赶到,禅院织便拍拍灰尘,准备告辞。
临走前,她看着靠在树下休息的时透无一郎,想了想:“人人都有追寻过去的权利,不过切勿为此忘记来日之路。此世难得的对手,我可不想看见你停步不前。”
明明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却偏偏能使出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刀法,她一定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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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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